就这样走在顾允城身边，心里突然觉得很心安，他不会丢下她的，即使生气了，他还是会回过头来找她的。她心里想。
就这样走了好久，两人都没有开口。仿佛过了好久，顾允城才道：“馨儿，我不该向你发火，你有你的自由。”
虽然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慕汝馨心里还是一阵高兴。眼角悄悄藏起一抹笑意。
“那你……”
“妹妹的事我可以解释，但是你不要告诉其他人，我不想她再受到伤害。”
汝馨默然应允。
“她曾和我的一朋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们是一对，她也理所当然地以为。”
汝馨停下脚步，她有喜欢的人了？
顾允城知道她心里所想，继续道：“可是，一年前两家商量定亲的时候，我那朋友一口否决了，他认为自己应该先忙事业。”
“这也可以理解！”
顾允城一笑，摇摇头道：“我们那样的人家，在我父亲的朋友甚至在我叔伯的眼里，她算是被人拒婚了，这样的女孩子颜面扫地，会被亲戚朋友看不起。”
“那你那位朋友是真的为事业吗？”
顾允城点点头：“我虽然理解，但是我父亲和妹妹不理解，妹妹以为那人不喜欢她，看不起她，所以很生气。后来，我三弟的一个朋友从上海过来，他很快追求起妹妹来。”
“父亲为人多少有点迂腐，妹妹从小受的是传统教育，很快被那从上海过来的有很多新奇点子的公子给吸引住了——但是父亲反对，认为那公子是商人家庭，还和洋人走得很近，觉得他带坏了妹妹。然而，妹妹的态度却很坚决，也许是真的喜欢山了那个上海公子，也许就是一心想挑战权威，也许还有什么其他的理由，总之她很冲动，又很坚决……”
慕汝馨瞪大眼睛盯着他，想起那个清新淡雅的女孩子，一双眼眸里隐隐透着哀愁，似乎有满腹的心事，即使是笑着，也觉得是苦的。她还记得她一身粗布的旗袍，默默低下头去，抓着茶杯的手都攥得紧紧的。
“妹妹于是和那人私奔了。”
听到这里，慕汝馨的眼睛瞪得老大，那海棠花般的女子，明明那样恬静，风轻云淡得像天边的一抹流云，也许下一刻就要被风吹散——她开始理解顾允城对妹妹的保护欲了。
“可是很快她就被抛弃了，那个富家公子很快自己回家了，他家里也不能接受妹妹。”顾允城突然停住了。
慕汝馨伸出手握住他的，顾允城向她一笑，道：“没办法，她只能回来，可是，父亲不认她。”
汝馨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那是他的女儿。”
“父亲觉得她的做法丢了顾家的脸面，不让她进顾家的门，在一个雨夜里与她堂前三击掌。”
汝馨握着顾允城的手紧了紧。
“母亲哭着求父亲原谅女儿，父亲不为所动，妹妹在一阵大雨中独自离开。”
汝馨觉得自己的命本已不好，原来那顾漪澜也这么苦，心里不禁心疼起那个女孩子——怪不得，她穿得那样寒碜，那样拮据，还跑到乡下去教书。背井离乡，只因被家里赶出来，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你害怕表哥不能和她在一起，表哥的家里人因为她的过去会反对，所以你宁愿表哥不要去招惹她，只想让她平静地生活。”
顾允城点点头。
“我理解你的想法。”顿了顿又道：“可是你应该再给她一个机会。”
顾允城看向慕汝馨。
慕汝馨笑道：“谁都有她选择的权利呀，又不是一定要让她和表哥怎么样，但是交个朋友也是可以的。”
顾允城看着汝馨，半晌终于点头：“也许你说得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