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寂雨不见了!”一大清早,祥子就来敲门说道。
“不见了?赶紧找找,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白羽急忙说道。
“不是,是他自己走的!他留下了这个!”说着将一张信笺递给白羽。
只见上面写着“后会有期”
“你大爷!”白羽已经在心里把寂雨的全家问候个遍。“吃姐的,喝姐的,穿姐的,用姐的。姐还没用过你呢(好吧,这句话有歧义),你就跑了。你丫是见欠这么多还不了就一走了之了么?!算你狠,你丫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你,等再见面时,我一定会让你知道,谁更狠!”本以为天上掉了馅饼,却不曾想是个坑爹货,白羽真的快被气炸了!
“寂雨的武功果然深不可测,我跟他住同一个房间,他走的时候,我居然一点都没发觉!”祥子对白羽说。
“祥子,不怨你。是寂雨这小子太不地道!荇儿,姐今天心情不好,陪我逛街去!”白羽气呼呼地说道。
“耶!又可以逛街了!”哎,逛街,藻荇最高兴!
于是街上就出现了这样一幕
两个处于暴走状态的小姑娘,疯狂扫货,见什么买什么。只见藻荇:“面具,唐人,风筝,糖葫芦,簪子,手链,口红,胭脂…祥子哥给钱!”再看白羽:“砒霜,奎宁,鹤顶红(我毒死你),针具,匕首,长剑还有大刀(我刺死你),祥子付钱!”好吧,她俩居然酱紫。
这可苦了祥子,什么叫做数钱数到手抽筋,付钱付到心滴血,祥子算是明白了!除了充当钱包的功能——付钱之外,祥子还不得不充当拎包人的角色。哦,不好意思,“拎”这个字可能用的不太合适,用“扛”应该会更形象些!
于是乎,两个癫狂的小姑娘,乐了众多商家,苦了兄弟祥子。唉,果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啊。
这时,一阵打闹声,停止了姐妹俩的癫狂,也解脱了心力交瘁的祥子。
“丑八怪,又来偷书!”只见一座宅邸门前,一个小厮摸样的人说。
“我有偷么,我只是借来看看,看完就又还给你们了!”说这话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看向这位男子,他长得确实有点丑!最显眼的还要数他那一口呲出嘴外,但又吐字清晰的龅牙!其次就是那一脸的斑斑点点,坑坑洼洼!最后就是一双小眼睛,配上一个塌鼻梁。
“不经过我家员外允许的‘借’,就是‘偷’!”小厮又说道。
“我不经过你们员外的允许了么?我问过他了,可是他不同意,我只好自己拿了。再说了,你们员外家里那么多书,他又不看,摆着摆着都快发霉了,在这些宝贝亡命在你们员外手里之前,我借来看一眼,最后实现一下这些书的价值!这些书若是有生命,能言语,定会感激我的知遇之恩,定会视我为知己的!”男子又说道。
“跟他费什么话,打!”另一个小厮说道。
于是乎,一阵拳打脚踢又肆虐而来。男子挨打的画面太美,白羽没看,而是转身问起一个围观的大妈,“大妈,这个挨打的男的是谁啊?!”
“这个人叫燊,是本地人!这个人不详啊!现在他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他的父母还有妹妹都死了,不是因为战争死的,而是叫他克死的!”大妈说道。
“克死的?!”白羽作为一个接受过马克思主义哲学观的现代人,还真不太相信有这样的死法。(画外音:你能穿越,就不兴人家克死啊!?)
“据说在他刚生下的来的时候,正好有一个算命的路过,到他家借水喝,看见这个婴孩,便说:‘丑婴,克命!’,他的父母看看自己的儿子,并不丑,只当是算命的在疯言疯语,便将算命的撵了出去!第二年,他的父母又生了一个女儿。一家四口过的还算幸福。可是到了七岁的时候,他脸上开始出现斑斑点点,后来脸上全是,长在脸上的,去不掉。并且越长越丑,家里也开始出事。他的母亲走的最早,接着是他父亲,后来他跟妹妹相依为命,相安无事了几年,本以为这克死亲人的命格没有了,可不曾想,他妹妹在前一段时间也走了!大家都说是他的命太硬,所以才克死了全家人,没人敢跟他接触!不过他读书识字倒是很在行,他三岁就能背书,五岁就能写文章,很是厉害了。像他这样经常去别人家偷书,挨打也是常事了!”这位大妈说道。
“又让他跑了,下次敢来还照打!”一个小厮不解气的说道。
这时众人都已散去。
“祥子,咱们跟这个人过去看看!”白羽说道。
于是三人便一路尾随,看燊走到了一个窝棚里,这大概就是他的家了吧。只见这个窝棚,四面透风,既不能遮风,又不能挡雨。窝棚的地面上铺了一层茅草,这层茅草大概就是他坐的椅子和躺的床了吧,果不其然,燊走进去,直接坐在茅草上,旁若无人地开始看书。而窝棚里除了一些不值钱的茅草外,别无他物。室虽陋,却丝毫不能阻挡他对书中内容的痴迷!
很安静,真的很安静,窝棚里呆了四个人,却仿佛一个人都没有般的安静。燊在一边静静地看书,白羽三人则静静地看着看书的燊,没有人愿意打扰如此渴求知识的人正如没有人愿意惊吓一只停在花朵上的蝴蝶。三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着,直到燊翻完书的最后一页。
燊才抬起头来,看着这三位不请自来,同时也是敢无视他命格,敢主动与他接触的人。看着,却不主动开口说话。
白羽这时才对祥子说:“把我刚才买的书,都送个这位先生!”除了这一句话,白羽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带着藻荇和祥子离开。
“姐姐,刚才我是不是鬼附身了,我居然就这么呆呆站那么久,一句话也不想说,直到那个丑八怪把书看完!太不可思议了!”回去的途中,藻荇又开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荇儿,不准没礼貌,以后见到他要叫先生!”白羽想,这大概就是燊与生俱来的书香魅力吧!失去了这么多,总得有一方面一鸣惊人不是!
“白姑娘是觉得他有大才?!可重用?!”祥子安静地说道。
白羽定定地看着祥子,并不回答,只是说:“你也是有才的,你并不会只在我身边,你会到军营里,那里才是你的归宿,你要杀敌报国,一展宏图。你终究会离开!”
“白姑娘若愿意,我会留下!”祥子看着白羽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姐姐,我也不要祥子哥离开,我舍不得他!”藻荇也着急的说。
“好!”白羽最后只说了这样一个字。其实,白羽是在心里偷乐,这招以退为进效果果然不错(画外音:白羽,你也太无耻了吧,居然利用祥子对你的关心,结结实实的给他下了一个套),自己的助力本来就少,坑爹的寂雨还跑了,祥子再走了,自己就又是变成了没有任何资源可利用的光杆司令了!这什么时候才能为娘报仇啊!虽说这样让祥子留下不地道,但最好能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让祥子一展抱负,又能让祥子留在自己身边!
第二日,白羽仍旧带了书到燊的住处,把书放下,依旧不说一句话就走。
第三日照样。
如此连续几日。
白羽和燊,彼此双方心里都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白羽想要燊来成为她的助力,而燊怀才不遇,想要的无非是得遇明主,一展宏图。只是两人见面,谁都不曾主动说话。这大概是一种心理战,在两人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最好采用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看看谁的耐力强,耐力不强的人,必然被动!
直到这一次
“喂,我说小姑娘,你能不能不每天把这些破烂丢给我,很烦啊!这些书,我在八岁之后都不懈再看了!”燊很不耐烦地对白羽说。
白羽先是一愣,倒是不曾想到自己对他的欣赏、视他为知己的行径,他却不屑一顾,丝毫不留情地反甩到白羽脸上。
“喂,我早就看不惯你了,姐姐每天给你送书过来,不让你再挨打,你不说谢就算了,还这样糟蹋她的一片心意!”藻荇生气地说道。
除了有点惊讶之外,白羽倒是很平静,白羽想了一会儿说:“先生可知‘井底之蛙’?”
“你是说我是井底之蛙?小姑娘,你语气未免也太大了吧?!”
“一个青蛙住在满是满是绿苔、臭味扑鼻的井底却不自知,还整天洋洋得意,自我吹嘘!
有一天,一只海鳖见到它,对它说,海水有多深,海面多辽阔,你应该出去看看!
这时候,青蛙是没见过海的,但是它第一次听说了海,也开始向往海。它开始嫌弃自己鄙陋,嫌弃自己居住的狭小和肮脏。它想跳出井底,它想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想知道海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而这时的青蛙,便不再只是单纯的井底之蛙,而是有了思想,有了愿望的井底之蛙。
有了这个愿望,它开始努力,它不畏艰险,坚持不懈,却仍旧是只井底之蛙。有了愿望,有了努力却还跳不出井底,先生知道是为什么么?是因为它自身的局限性,青蛙一跳,最多一米,可井深却至少有二十米,先生你说它怎么能够出去!但是思想觉醒后的青蛙还是要跳出去,而这时,它就需要一小块岩石,一小块凸出井壁的岩石,作为它跳跃后的第一个站点,以这小块岩石为基点,再跳向下一块岩石,如此,青蛙便能跳出深井,感受大海了!
先生以为如何?”
这次轮到燊震惊了,他绝没想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你说的不错,我就是思想觉醒后的井底之蛙,我想跳出井底,却打破不了“命格”的局限性,我的确需要你这块岩石!需要你助我跳向更高的平台”
刚才,一番毫不留情的说辞也是燊对白羽的试探,她若听到后恼羞成怒,愤然离开,燊便知道,这样一个心胸狭窄而又缺乏智慧的人是不配让自己为她所用的!可是没想到,这小女子不仅胸襟开阔,更是智慧超群!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不怕我的命格么?!”燊问道。
“我不信命!”白羽想,我的命不在这里。
“好!我跟你走!”
吼吼!终于搞定了,白羽可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