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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必有回响

Chapter40.苏亚

我忽而有了跳楼的想法。不是想死,只是想知道从14楼的阳台翻身一跃而下,是怎样一种痛快的体验。阳台的风很大,一阵一阵发出呼呼的响声,也吹不干我的眼泪。阳台的围栏在我腰间,阻挡着我。

没有坐过过山车的时候,我仰望着朋友们在急速翻转之间的惊恐和刺激,听着他们破了音的尖叫,羡慕不已。我不敢坐,我就想也不过如此吧,除了很爽以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吧。等到终于闭着眼睛说服自己坐了一次之后,才知道那种感觉是难于言表的,它从此成了我去欢乐谷游乐场必不可少的挑战项目。

没有结婚的时候,爸妈的争吵让我心烦,觉得与其这样吵为何不决绝一点去民政局领了离婚证,结婚以后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一起让你焦头烂额,如果再没有一点点拌嘴,生活每日的千篇一律会将你逼疯。这样说来,没有什么比领一张证更简单的了。

很多事我都没有尝试过,比如蹦极,比如跳楼,比如离婚。有的是因为我还不敢,有的则是因为后果我还承担不起。很多事你并不以为然,真正经历过,才发现和你想象中的大相径庭;很多风景你没有亲自游览欣赏,不会知道有多迷人或多奢靡。

我跟随旅行团来到宁西古镇,一下车就被这里的浪漫氤氲惊呆。夜晚是红色的,波光粼粼的古河两旁,是窄小暧昧的小巷,没有人挤人,只有故意贴近你走的人,想跟你搭讪的人,和酒吧门口魅惑妖娆的人。小巷两旁的酒吧,音响不会很吵,却很吸引人,伸长脖子向里边望去,满是陶醉的、忘情的、渴望在这里有一次完美邂逅的灵魂。我被这气氛感染了,暗自发笑,后悔自己干嘛这么早把自己嫁出去,否则这样放荡自由的灵魂也会属于我这个未婚的年轻女人,和我这个渴望浪漫的年纪。

没有渴望,仍然有邂逅。一行人中,有个男孩,帮我提了两次行李后,要了我的微信号,并主动要求和我同行。

“我叫舒克~”他骄傲地自我介绍。

我哈哈大笑。

“我不叫贝塔~”聊来聊去之后,他知道我已婚,惊讶写了一脸。他既然没有因为我已婚转身去寻下一个猎物,我也就没有因为已婚拒绝交他这个朋友。

“这么想不通?”

“没什么想不通的,玩够了想收心了,刚好就遇到合适的~”

“不错嘛,不过我40岁之前绝对不结婚~”

“那你要女人不~”

“要啊,不过不结婚~”

“呃呃呃,就爱潇洒?”我瞥了他一眼,对他的直言不讳很是佩服。

“是啊,结婚多麻烦,过日子什么的,40岁以后再考虑吧,现在还是潇洒些好~”说的那么坦然。

五日游之后,我从那个梦境般的古镇回到现实,成功找了一份电脑销售的工作,每天跟形形色色、来来往往的人打交道。没几天,我就跟同做销售的王一伦和林漠打成一片。很久没有交新朋友了,他们让我感觉很新鲜,很舒服,很聊得来。王一伦是个可爱的大男孩,白白胖胖的,成天“姐姐姐姐”的叫我,我没有吃完的午饭他也毫不嫌弃,端过去就吃得一干二净。

林漠呢,是个个性张扬,豪爽直率的东北妹子,第一次见面,她就操着一口流利的东北话像说二人转似的跟我聊了好久,笑了好久。

他出差的16天,我认识了他们,填补我的空虚。现在他回来了,又摔门而出,我却更加空虚。

Chapter41.余汉成

有人说,喜欢是乍见之欢。我想这是对的。没有告诉任何人,初次见苏亚不是在公交车上,而是在我们公司组织的校园营销创意大赛上。没有告诉她,是因为在苏亚眼中,公交车上的相遇是彼此命运的勾连,没有比那更合适的缘分了。

记得当时我们负责宣传一款护肤品,一方面想要在大学生内部得到支持,一方面还想看看这帮学生有什么可采用的好点子,于是那次活动选择在苏亚所在的学校进行。

苏亚站上台,脸颊微红,微微颤抖的声音透过话筒,穿响在整个活动厅。PPT展示一般,创意平平,只有声音,和这个带着紧张微笑的清澈的女孩,让我眼前一亮。遇见她之前,我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那在我看来十分离谱,十分轻浮。遇到什么人,会让你发生改变。你的信念,你的信仰,你的原则,你的条条框框,她给你打的粉碎,然后替你重建。这是入侵,更是融入,你越是拒绝,越是不可抗拒。我一直相信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正如我一直相信,我和苏亚是可以长长久久的。我理性,我更爱苏亚。

她们的团队没有进入复赛,她面露遗憾地和我握手,礼貌地领走了纪念品。门口有人轻声叫她的名字。

“苏亚~”

她“哎~”了一声转身,小鸟一样蹦跳着朝门口奔去。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夏宇哲。

我看见她在笑着说什么,他在安静地听。我饶有兴致地看了她很久,她也没有丝毫回应地哪怕瞥我一眼,可我心里不想这么成为她的过客。还好有后来,多亏了我这张脸。

我捻灭一根烟,踩碎在脚底。夏宇哲,提到这个名字,就难于遏制的愤怒。我要面对他对苏亚的细致关心,要面对曾经夺走苏亚第一次的人跟苏亚嬉笑亲近,要面对他貌似挑衅的一切和一颗曾对苏亚炽热的真心,还要装出一脸圣人的样子说没关系,要自己骗自己他们只是朋友。呵,这是怎么了,嫉妒在我体内燃烧,我,杀了他的心都有。

手机响了。

“老公,对不起……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好不好?”她的声音,还和那时创意大赛上的一样,清澈里带着微微颤抖。一时间,我所有的愤怒和怨气转化为对自己的讨伐,应该是我低头才对,怎么能让苏亚向我道歉?

“苏亚,我马上回去。”争吵过去4小时后,我从公交站台的椅子上起身,才知道坐太久,双腿失去了知觉。苏亚,我马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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