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鬼姥姥的杀意,言若尘却诡异的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等的就是现在。”
“不好!”鬼姥姥心下一惊,连忙抽身退避。但还是迟了半步,言若尘抖开大氅,点点黄泉水飞出,一滴更是溅到鬼姥姥的眼睛里。
“啊!”鬼姥姥痛得惨号,脸上的面具破碎,尸水滚滚而流,森森白骨露出,腐臭难闻。言若尘捏住丘陀的脖子,用力一拽,一阵割肉剔骨的剧痛,丘陀被言若坐从身体中扯出来,黑乎乎一团还沾着淋漓的鲜血。因失血过多,言若尘的肤色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
言若尘手中,常人大小的丘陀不断挣扎,一点冥火蹿出,瞬间,丘陀化成了灰烬。“不对!”言若尘警觉,若大凶有那么好杀死,那就不叫大凶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言若尘在向后空翻退开,而几乎是同时,丘陀的巨手从地里抓出,如果言若尘再慢半拍,不死也半残。
“咚!”一声闷响,震得人喘不过气来。鬼姥姥全身鬼气向外喷涌,好似火灾现场沖天而起的浓烟。
“吼!”“嗷!”……
一片鬼哭狼嚎从浓烟中传出,浓烟聚成一张张扭曲的人脸,或痛苦,或狰狞,戎怨毒…每一个都狰狞着向外冲,却没有办法冲出烟雾,叫成-片,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发麻。
“哼!”浓烟中传出一声冷哼,群鬼顿时一寂。“你们也敢造反?”浓烟中,一道身影若隐若现。骚动的鬼群好像老鼠见了猫,一张张鬼脸炸开,消敬在浓烟中。
烟雾散去,出现的东西让在场每一个人都白了脸,纵是理智诞生的言若尘也一脸震惊。
丘陀巨大的头颅上,鬼姥姥以灵魂姿态出现。呈半半透明,身上缠着八道若隐若现的乌黑锁链,其中最粗壮的-条与丘陀相连。其余七条,七团乌红的煞气将百米方圆的地上铺了一层冰霜。
“你竟然以大凶化三魂,凶煞结七魄,将原来的三魂七魄换了!”言若尘满脸震惊,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这么做。三魂七魄是人的根本,一旦出了意外,转世之后便是痴呆傻笨,几世都修复不过来。而如今,竟然有人以凶煞邪祟替换自已的三魂七魄,这种做法,不可不称之为疯狂,简直可以说前无古人的疯狂做法。
“这又如向,换-魄,可增我一甲子寿数,为了活着,些许代价完全可以忽视。”鬼姥姥灵体上死气浓得可以杀死生灵,仅有一股淡淡的生气吊住生机,不让自己咽气,更凭此骗过了生死,一直留存于世。
“你疯了!”言若尘看着是鬼多过是人的鬼姥姥,不禁紧紧的皱起了眉。
“是啊,我疯了,从六百年前,从看到我的家人死在我面前开始,我就已经疯了。”鬼姥姥笑着,却好像在哭。
言若尘沉默,是啊,哪怕是常人,独自-人时间长了都要发疯,更何况是一个活了六百多年的老骨灰,如今还拥有理智绝对是奇迹!
“长生者,也是可怜人啊。”想到太爷爷说的这句话,言若尘的眼神更冷了。不论你如何悲惨,既然你杀了清兮,那你就别想继续活下去!
“把我逼到这一步,小家伙你足以自傲了,我也倦了,现在,就让一切结束吧。”鬼姥姥面具下的那张脸非常模糊,因为易魂换魄的关系,连自己的本来面目都不知道该是什么样子了。不得不说,这很可悲,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七团凶煞纵身跳下,魂体时聚时散,因为被鬼姥姥与自己的七魄融合化为了新的七魄,失去了自我,失去了本来面貌,一切都以鬼姥姥为中心。可以说,他们都是被鬼姥姥控制的傀儡,是战斗兵器。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觉得很冷,只要一想到自己死后变成那副模样,尽皆毛骨悚然。
“还是小心被我灭了你的七魄,让你连鬼都做不成!”言若尘冷言相对,早已是生死大敌,不死不休,哪会在别人一句话后就闭目等死?
“就让你逞一会儿口舌之利,以后就没有机会了。”鬼姥姥笑着,目光却是化不开的冰赛,在他眼里,眼若尘已经是个死人了。
只剩两千多的凶魂与只剩千余的伥鬼对阵。这,是战争!
这时,言若尘身子一僵,震惊的神色一闪而逝,继而是无可替代的欣喜以及一抹不易察觉的黯然。
风声呼呼而过,卷过血腥味,传来淡淡的歌声。很轻,却非常厚重。如同穿越了万古沧桑,厚重的古老历史气息扑面而来。由远及近,由低到高:
“菁冥兮九天,神乎?
森罗兮九幽,荣榮。
六道兮驻亘古,
轮回兮何始终?
无妄万生,
大浮离土。
逆其旅兮万物生,
葬其身兮黄土中。
问生死,呜呼,
明死生,哀乎!
归东西兮南北去,
免尊口兮空空空。
唯愿兮众生,
地狱皆空……”
苍凉古歌,以一种怪异而富有韵律的节奏唱响。先是一人,然后两人,三人,直至无数人,时而万马奔腾,惊心动魄;时而寒风呼啸,凄涼悄怆;时而细语呢喃,难舍难分……一首古歌,唱出千种心情,直入人心,让人潸然泪下。
古歌回荡,在人,鬼,天,地耳畔回荡。这一刻,无论人,鬼,还是天地,全都安静下来,在这古老的歌声下,全都被镇压心中厉气,心无杂念,更无生杀争斗之心。可以说,所有人的灵魂都凝滯了,被这古老苍凉的歌声镇压,不再有丝毫反抗之力。
哪怕千年难现的大凶丘陀,此时也全身僵硬,被这古歌镇压。
“《镇魂歌》!怎么可能!”鬼姥姥惊呼,再难安定,“不可能,这《镇魂歌》早在千年前失传了!”
“失传?怎么可能失传?”言若尘目显怜悯的看着鬼姥姥,“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怎么能断绝传承,只是传人一直不出世罢了。”
“你知道!?”鬼姥姥一回味言若尘的话,不由仪态全失,大声惊呼,“老祖宗?你是太葬的后人!”
“先祖名讳,岂是你可直呼的?”不待言若尘回答,-个苍老的声音轰鸣,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怒火。
“马太爷爷!”言若尘惊呼,惊喜异常。
“瓜娃子,事完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