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智商没问题的,都知道魏子诺无疑是在变相的问,我们还要不要在一起?如果刘泽挽留,魏子诺会欣然留下,可是他没有。他说回去给魏子诺打电话,可是他也没有。
男人无情起来像冬日铁锁上附着的霜,化都化不开。
魏子诺忽然觉得不认识刘泽了,若即若离终究还是被赤裸裸的现实代替,谁都掩饰不了。曾经坐十几个小时火车,颠倒黑白的风驰电掣,就为了替自己拎十分钟的重行李;宁可等我懒觉睡到十点也不打扰,零下几十度在宿舍外冻的瑟瑟发抖;每年开学都要早一天来我宿舍,在前台寄存一大包好吃的贴心暖男;牵着我的手,不管是眼角还是神情都是那么的自然,说起谁去幼儿园接孩子,三番五次找合适的不合适的蹩脚理由,恨不得我家狗病了都要来探访,想得到我父母认可的准女婿?他是。。。。我和我们,都认为。。。对的人吗?
曾经自以为的耳鬓厮磨的亲近,放开手,瞬间化为是咫尺天涯的淡漠。
最适合他的名字:最熟悉的陌生人。
魏子诺对刘泽所有的记忆都经不住动摇,像打乱的魔方,开始错乱不清,红色绿色黄色,花花绿绿的拼凑不成一种纯粹的色彩。对他所有的判断都开始一一否定,你已经习惯的东西并不意味着它就是真实的,魏子诺一直被他看的真真切切,而她,却从未真正了解过刘泽。
“刘泽,有人找”随着矮个男生店小二的长声一拉,好像在叫“里边两位请”。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画面那么的熟悉,让魏子诺想起第一次以女朋友身份跟他见面的样子。由于某些原因,四年,她再也没有来刘泽的学校。
刘泽脸上以触目惊心的吃惊打底,上面覆着一层稀薄的关心,因为没有抹匀而一会红一会白,看着提着皮箱一身职业装的魏子诺,“怎么。。。”“我明天要去其他城市实习报到了,来跟你道别”刘泽端详着魏子诺硕大的皮箱,“这就要走了么?”“嗯”对于刘泽的任何问题她都能对答如流,底气十足。此刻,不到一米的距离,唯一在交流的就是两个人的沉默,滴答,滴答,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要注意安全,好好照顾自己,别。。。”又开始了家长式的喋喋不休,“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魏子诺灿然打断了刘爸爸的所谓关怀。刘泽倒吸了口气,顿了顿,“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分手吧!”刘泽的语气被魏子诺嚣张的气焰逼的微弱不堪,却又目的明确笃定自若。魏子诺还是听清那两个关键的字。“好!”她制止住心里大大的酸楚和即将迸发而出不争气的眼泪,蹲在地上在刘泽的注目礼下打开了皮箱。偌大的皮箱里只装了一个红色的铁皮盒子,上面画着火车一辆驶向远方,打开盖子,里面实实在在的,塞满了所有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
这是个记忆的盒子,对于共同的从前,我保存的不差一丝一毫;对于你不会参与的以后,我没给自己留下一点念想。
“互不相欠”魏子诺从挣扎的内心里倾倒出自己认为最无情的四个字,力量大的震碎自己的心。拉起跟自己形影相吊的空皮箱,甩给刘泽一个铿锵有力的背影,这是魏子诺认为最干脆利索的落幕。
她不知道刘泽是不是站在身后,双手捧着那些曾经,他的心会不会抽痛。
从来没听说也没见刘泽哭过,所以是成熟的男人吧。皮箱轱辘划在走廊的大理石上咯噔咯噔的响,过往的同学惊悚的看着这个哭花了妆的奇怪女人。魏子诺并没有做选择,而是把选择留给了刘泽,可是刘泽。。没有选择她!
你知道吗,如果你选择了我,我发誓会与你好好的走下去,可是,你没有!
皮箱空了,魏子诺的心也空了,所有跟刘泽有关的记忆也注定,必须被遗忘。那辆小火车从此开向与自己无关的方向,它的汽笛声像是声声哀叹,也像是重新启程的阵阵狂欢。
一回到学校,魏子诺就张罗好朋友们吃饭,大肆庆祝,庆祝自己找到工作;庆祝离开父母的管辖,政治和财政自由;庆祝见证了小时候千万次的疑问“我长大后是什么样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魏子诺苦笑,原来这就是我长大后的样子。我还能再狼狈吗,能吗。
我们要庆祝,因为我们曾经不顾一切的恋爱过也失恋过,心满意足的得到痛彻心扉的失去;因为我们不管到哪,都有知冷知热知心的一群姐妹,就算大吵一架也永远都不会背叛你,庆祝。。庆祝。。她顺风顺水的决定去那个城市实习了,迅速撤离刘泽随时可能回来的城市,开场魏子诺主动干了三杯酒,然后哭的像个悍妇。
告别从女孩蜕变成女人的陪伴;告别恍惚的错乱青春;告别失败的爱情。。后面的事情模糊不清。。。。她们说魏子诺如一滩烂泥软塌塌在椅子上,死乞白赖的拉着后桌男生的胳膊不停的晃啊晃啊,还抹了人家一袖子的鼻涕,不停的抛媚眼问人家“你还记得我么?你还记得我么?我是笨蛋!我是笨蛋啊!”。好在,那男生一桌也是毕业班的借酒浇愁,喝得晕晕乎乎还拍着魏子诺的肩膀,默契配合着“记得记得记得。。。。。”
人生若只如初见。。。。。。。来盘烤串加碗面
魏子诺没能在大家羡慕的眼光中,成为实现梦想的毕婚族,却在一片狼藉下,没有选择的成了毕分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