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承虽不是那种更红苗正正儿八经学习的学生,但扒拉扒拉前十名的男生,也算数一数二了,不过跟魏子诺顶着班里第一名的头衔,数学又总是满分的相比呢,她只能呵呵了。
尽管被老师和家长含在嘴里捧在手心,第一名的魏子诺却真心羡慕许一承的生活,那是另一个她不曾涉足的世界。
有几个“红尘作伴潇潇洒洒,对酒当歌共享繁华”的杜岩、王烁一、班长等一群铁哥们,几个人整天拉帮结伙称兄道弟的,放学就去游戏厅通关,台球厅摆弄球杆吞云吐雾,放映厅里看碟片(说是主看古惑仔据说还有更狠的你们懂得),他们吃火锅的时候,必须拽拽的点上几瓶啤酒!还抽烟!抽烟喝酒他们刷新了魏子诺对男同学技能的新认知,男生觉得抽烟喝酒是男人的表现。可在别人看来,烟酒在十四五少年手上,总是免不了道具的成分。但是魏子诺一点都不觉得这些行为有老师和家长眼里那么厌恶和品德败坏,反而让她觉得很酷。
他们只是单纯的,去做了想做的事情并没有复杂的恶意或者赋予这件事情什么邪恶的内涵。这些事情是大多数初中生都没有做过的,魏子诺是好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家长会必然要发言的学生代表,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焉。
“真是池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擦,有人堵厕所跟咱班男生要钱,钱抢走了不说,还一顿电炮,真tm窝囊。”王烁一气喘吁吁回来通风报信“下战书,抄家伙,欺负三班没人了吗!”班长咬牙切齿。作案工具班里常备,打人的木棍其实是同学们的公用物品,好比国家军用装备平时看不见但一定是有的,背着班主任征集班费采购的,就藏在暖气片后边。
“来活喽!”战书都是由才子杜岩来完成。他趁着没事的时候写了一沓放在书桌里,内容都一样称呼空着就是了,想招呼谁,就写谁。
战书如下“**孙子:爷要替天行道,请孙子乖乖赴诏。
伸手不打笑脸狗,低头道歉是好手。
莫要装逼莫猖狂,人间正道是沧桑。
天若有情天亦老,爷要揍你你别跑。
放学后,后院胡同见
——--你三爷。”
班长满意的点点头,“要说这战书,就没看过谁写的文采飞扬的,真尿性!你是打仗队伍里文采最好的,文采好的人里边最能打仗的”面对班长的大拇指,杜岩悠哉的转着手中的笔。
有的时候交战双方针尖对麦芒,能痛快的一决高下,不管输赢大家都尽了兴,挥舞拳头释放年少烧滚烫的热血。
要是事闹大了拉上了外校的同学,围观的观众自然就多了,势单力薄的一方总有个狗腿子去告诉老师,然后————见者有份!人手必须一份两千字检讨,不输不赢,可以不损一丝一毫打成平手,该种做法被视为纯孙子,永远别想再抬起头,少挨一顿揍,却要被人一直竖中指直到毕业。
有的时候,要挨揍的同学看众叛亲离寡不敌众,会耍起小聪明打起亲情牌,拉上自己的老妈或者不知道从哪借来的中年妇女,那女人一定半跪或全身趴在胡同里,用生命抱着要挨揍孩子的大腿,甩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孩子裤裆都恨不得被拽到了地上了,也不管不顾。一会痛恨自己教子无方啊,一会哭诉家庭不幸福啊,要挨揍的孩子便可以在悲切的气氛中,自然而然的眼中饱含泪水,要么是一副真人版浪子回头感动世人,要么是深深陷入被中年妇女渲染的悲痛中,为什么眼里饱含泪水?因为怕挨揍怕的深沉。
校园打仗最长见的结果呢,就是两边都找了高年级的学长撑腰,双方拿着家伙布好了阵势,放完狠话之后,哎呦!发现眼熟,几个管事的聚在一起寒暄,相互递根烟拉会儿家长,“你是。。。”“我是。。。”“你认识谁谁谁。。。”“认识,认识,我哥们儿”上演一出齐唱巴扎黑的团圆大戏,然后回头冲着举木头棒子等待命令的小弟们大喊“误会,误会!都是自己人!”还未发作的血雨腥风就慌里慌张的结束了。有时候几个管事的要是谈得来,不但不动手反而成了朋友,散伙后一起喝个小酒,推杯换盏的表示相见恨晚之情。借用王烁一的话“真是池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
只要听说别班男生欺负我们班的某同学,他们就去打群架,一定要拼出你死我活,那时候,男生很容易就同仇敌忾,动不动就热血沸腾,一定要报仇和被崇拜才痛快,就算负伤也叫“挂了彩”很值得庆祝似的光荣。酒精、香烟、拳头充斥着大脑,男生的叛逆青春是不是才完整。没多久这几个男生就成了学校级别的人物,像F4一样造型各异黏在一起,总是酷帅的在学校里飘来晃去,吸引女孩子的目光。而唯独许一承成绩好所以在老师那里享受着不一样的待遇。脸长得俊朗,成绩也不赖,打抱不平又多了一丝英雄气概,估计上天是派他来收拾多情少女的吧。仿佛他替我们做了不敢做的任性完整了大家渴望的年少轻狂。
那一年魏子诺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