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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气话

我不忍面对的事情就是离别,尤其是自己独自离开,要面对新的环境,适应新的生活。但是人总要成长,总要告别一些人,一段往事,才能轻装上阵。面对未来的我,曾彷徨于过往,因为太美的回忆总是让我留恋,不愿舍弃。

回到宾馆的我,换下衣服,准备洗澡。在进入浴室的前一秒,还特意检查了一下房间的门锁是否锁好,我可不想昨天那一幕再次发生。

洗完澡后,我一身轻松的躺在床上,顺手拿起身边的手机,这才发现它一直是关机状态。开启手机之后,我发现了很多来电提醒,还有10几条未读短信。我随手翻了一下,不过都是岳檬埋怨,威胁,还有几条看起来像是祈求我回头的内容。我叹了一口气,回复了三个字“对不起……”然后把她拉黑。

我总是要回家的,该面对的迟早要来,可是在外地的这几天我想图个清静。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喜欢或者爱都是奢侈品,我觉得自己不想拥有,也不配拥有,如果必须要像完成任务一样的成家立业,那我宁愿选择一个安静体贴的女人,陪我走婚姻这条路,可那个人一定不会是岳檬。那个人会是谁呢?

我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未来的那个人是谁,我怎么能猜到呢?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我脑袋里居然出现了方离的样子。我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用力地晃动着脑袋。

“李默,你有病吧!想那个疯女人干什么?”我记起方离蛮横的样子,她从来就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才认识几天她就这么对我,我是不是上辈子欠她什么?思来想去,我得出的结论是:我上辈子太有钱了,所以这辈子才被有钱人欺凌。

拿起手机,我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喂,妈你干什么呢?”

“小默啊,我在看电视。怎么了?”母亲的声音和平时一样,听不出异常。

“我听说你生病了,好点没?”

“你走的那天,我感冒了,现在好多了,你是听岳檬说的吧,我都嘱咐她别告诉你了,不想你惦记。”妈妈很平淡地说着。

“你身体不好,注意休息啊!”我关切地说。

“就是休息太多了,在家呆的。”

“妈,要不你出去溜达溜达,打打麻将什么的。别把自己憋坏了。”

“放心吧,你什么时候回来?”

“呃……快了,也就这两天。”我想到自己和方离的合作破裂,即将无功而返,心情突然很糟。

“回来就领着岳檬回家,把婚事定下来,妈也就放心了。”

“妈,我还没想好,回去再说吧。”

“人家姑娘都松口了,你有什么犹豫的?再说岳檬还是大夫,工作什么的都比你稳定,这么好的姑娘哪找去?”母亲又开始催婚了。

“妈,你们老两口刚cao办完我哥的婚礼,歇歇再说,你的身体也不好,等你养好身体的。”

“我们不怕麻烦,别拿我和你爸说事,你把婚结了,我才算彻底放心。”我妈还和以前一样,精明的可怕。

“我都知道啦,对了,我哥在家吗?”我转移了话题。

“十月一放完假,他就走了。还有两个月工期才能结束。你有时间关心你大哥,不如早点给自己做打算。”母亲怎么绕也绕不开原来的话题。

“好啦,我知道了,你注意休息,我先挂了。”我急着挂电话。

“小默,你等会儿,下个周二争取回家。”

“为什么呀?”

“下周二是你和邱哲的生日,邱哲不在了,你回来陪陪我吧。”在母亲的提醒下,我才想起自己的生日。顺手翻了翻旅馆床头顾客意见簿上的日历,2008年10月14日星期二,农历九月十六,这是我和邱哲的生日,以前我是怎么都不会忘记的,因为每到这个时候,我和邱哲都会一起回家和父母过生日,整整八年从无例外,而这第九个生日,却只剩下我自己。我忽然好想邱哲,不知道他会不会知道我很想他。

“小默,怎么了?工作忙不开吗?”母亲说着。

“没有,妈,你等我,我一定回去!”

“好,那你忙吧,我挂了。”

“妈,你也注意身体……”

挂了电话的我,长吁了一口气,脑袋里都是我和邱哲一起过生日的场景。我低下头,摆弄着手里的手机,未接电话里有一个陌生号,我正准备拨回去,方离的电话却打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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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岁的夏天,本应美好的如夏花一般绚烂,但是我的世界却完全不是这样的。初恋和失恋几乎是同时发生,在我鼓起勇气决定和周曦在一起的时候,典雅却将离开我的真相告诉了我,进退两难的境地,我该如何抉择?

虽然赶走了典雅,选择了周曦,但是在我心里最真实的感情是什么,我自己都无法了解。这样做是不是对的,我会不会后悔,所有的疑问都在脑中一遍一遍地闪过。

嘴角的血已经被擦干,但是嘴唇还是肿肿的,我的薄嘴唇,也着实“性感”了一回。可是现在的我没有心情开自己的玩笑,落寞地推着自行车向家里走去。

回到家中,无精打采的我把身体瘫在沙发里,为什么我要面对这样的命运,在这之前我该埋怨谁?邱家的那场车祸,典雅父亲肇事逃逸不负责任,还是章浩横刀夺爱,抑或我母亲自作主张地要求典雅离开。太乱了,从三月中旬至今,不到五个月的时间,我的家庭,世界,爱情都乱的一塌糊涂。上帝啊,我以后再也不开你玩笑了,求你帮帮我。

我闭着眼睛躺在沙发里,直到母亲回来。

“小默,怎么不进屋里躺着,躺沙发上多不舒服啊?”母亲进门之后就看到一滩死泥般的我。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跟母亲说话,索性闭上眼睛假装听不见。

“怎么了小默,你刚才去哪了?”母亲看我不回答,可能是以为我病了,用她的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我厌恶的别过脸去。

“我哪也没去!”

“你的自行车还在楼下,都没推回车棚。还有你这身板正的衣服,你骗谁呢?”母亲又开始了逼问模式。

“我这么大了,我上哪去,不用你管。”我睁开眼睛瞪着母亲,母亲看到我的表情之后,表现的很惊讶,因为19年了,我从来就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母亲。

“李默。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我是白养你了吗?”母亲生气地说道。

“我怎么说话了?你也知道我这么说话你不爱听,那你和典雅娘俩说的话,她们就能接受,就该接受是不是?”我站起来挑衅着母亲的耐性。

“我……我那是为你好,姓典的那丫头长了副狐狸相,一看就不像是正经人家的姑娘,还有她爸就是个杀人犯,她家人能好到哪去?我是不想那丫头耽误你……”

“够了!妈,我一直以为你就是嘴上不饶人,没想到你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儿。典雅多大,她和我一样只有十九岁,我们在一起那是我主动追的人家,她不是好东西,那你儿子也一样。她爸是做了对不起邱奶奶一家的事儿,但是跟典雅没有关系,你凭什么让个小姑娘承受这些,你这才是作孽……”

我打断了母亲的话,然后用我这辈子都不该对母亲用的态度说完了这些话,母亲咬着嘴唇,重重地打了我一个耳光。刚才被典雅咬破的嘴唇再次流出血来,母亲看到我嘴角的血,以为是她下手重了,然后伸出手想看看我的伤口,而我却推开了她。

“让妈看看,怎么样了?”母亲心疼地说。

“不用!我真希望你从来都没有找过典雅,我们现在已经分开了,你想要的结果,你做到了。但是我一辈子都会觉得对不起她,妈,你真的愿意我变成现在的样子吗?你真舍得我伤心难过是不是?”我舔着伤口流出来的血,没忍住眼泪,哭出了声。

“小默,你听妈说,妈知道妈挺过分的,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邱哲一家人都死在典雅她爸手里。我绝对不会让你跟她在一起,不管她有没有错都不行。你想想邱哲怎么办?他知道你和仇人的孩子在一起,你们这兄弟还能做吗?就算他再明白事理,他能不难受吗?我就是不为你想,我也得替邱哲想想,他现在也是我的儿子……”母亲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也泛着泪光。

“说白了,你还是为了邱哲。邱哲是你儿子,我呢?从小到大,我得到的关注都是最少的,好不容易大哥上了大学之后,你们才把精力放在我身上。现在好了,我又有了一个弟弟,他可怜,他年纪小,所以我要把属于我的都分给他。这我可以不在乎,但是有些事,我没有办法不在乎。妈,如果是这样的结果,我宁愿我从来都没有过这个弟弟……”我有些失控的说出这些话,母亲却听得愣住了,可能她也想不到我是个这么自私的人吧。

但是很快,我发现母亲失神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而是不知何时已站到门口的邱哲,我和母亲的谈话不清楚他是从哪里开始听起,但是我最后的气话,我想都应该一字不漏的进了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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