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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穿梭在城市

想多了,赶紧找到工作才是正经。秦小西强迫着将自己的思绪拉回现实中来。

身上的钱很快就所剩无几了,她将最后的一百一十块钱钱分成两份,留下一份出来,作为备用,因为就算找到工作后,还要压一个月工资,也就是还要坚持两个月,才能拿到工资。

另一份在找工作这段时间用,必须要这份钱用完时找到工作。

她走得累了,站在天桥上,看来往的车辆,在这个陌生,现实,人情冷漠的城市里,孤零零地编织着自己的梦想,思索着未来,不时仰望天空,像是在寻找一颗给她方向的启明星,给她一丝的温暖和光亮。

在下天桥的时候,她看到墙边电线杆上贴着招聘文员的信息,在东莞市区里,而且上面的要求她都符合,她决定去试试,正好她也想着一步步向市区去发展,进入高楼上班,就像电视里的白领一样。

她记下电话号码和地址,然后找了个电话亭打电话去咨询,真巧了,人家让秦小西明天去面试,秦小西高兴得直跺脚,她按要求带着自己的身份证,简历,照片还有办入职手续要用到的九十块钱。

她把之前分成两份作备用的钱拿出来,下定决心去面试,她觉得自己一定能面试上,就算面不上,那就用不着交钱了,自己也就只损失一点公交车费而已。

此时的秦小西,已不再像最初来时那样害怕面试,面试着她总是告诉自己:“没关系,大不了不录取,出了公司门,又是一条好汉。”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收拾一下就出发了。从她来到广东后就一直在厚街,从来没有去过东莞市区,她对那不熟悉,所以她得早点去,凭着一个地址找到那个公司,这应该会花费很多时间。

花了四块钱从厚街坐公交到东莞站,入了东莞后,再重新转公交车。秦小西下车后四下张望,连出口都不知道在哪,出去了又当往哪里走,秦小西根本找不着方向,驻足了半天,她决定到那边报刊亭去看看或者问问路。

到了报刊亭,她拿着地址问老板,老板操一口的粤语,她听都听不懂,只得打断他的话,恭敬地说:“不好意思,我听不懂粤语,麻烦你用普通话再讲一遍好吗?”

“去那很远的啦,你买份地图吧,地图上有。”终究是生意人,时时刻刻都想着做生意。

“多少钱一份?”秦小西顺口假装问道,接过地图看了看,为了省钱她根本没打算买,但是她此时多么需要一份地图,她一目十行般快速扫过,希望尽快能找到自己要去的地方,可是地图上面的街道密密麻麻,对东莞连大概的方向都没有,除非排地雷似的搜索,根本不可能找得到。

“五块钱一份.”

“哦,我看看有没有我要去的地方,有,我就买。”秦小西狡猾地答道,想给自己多争取一点时间,可是人家老板也不是吃素的,听出了秦小西用意,顺势抢回地图道:“买了再慢慢看,不买就别看了,看坏了我还怎么卖呀?”

秦小西还想争辩点什么,可是刚想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摇头无奈地走开。世态炎凉的事情,自己经历的,看到的还少吗?秦小西已经生不起气来。

她一路走,一路打听,她选择的打听的对象也都是些门卫保安,或者店主一类的人,路上的行人,她一概不问,凭她的经验,那些路人,正经的会误以为秦小西是骗子,不予以理睬,要么勿勿而过,要么带骂一句‘你个骗子,这种戏码早就过时了’又或者半骂半劝道‘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偏要做这种事情’;而不正经的,你若问了,正好给人家机会下手。有时候秦小西会想,要是骗子遇上同行,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呢?

大约下午一点钟的功夫,秦小西终于打听到自己要去的这家公司,她顾不得饿着的肚子的抗议,急着去面试。这间公司看起来不大,倒有点像老家那种政府部门的单位,一层楼,一条走道,几间一行的办公室和一个大厅,门口放着两盆盆景。秦小西进了大厅走向对着自己的最近的一间办公室,里面一个女职员正在低头弄自己的发梢,秦小西轻声问:“你好,我是昨天打电话来说今天来面试的,我叫---”

“我们两点钟才开始上班,现在是休息时间,你过一会再来吧!”那个女职员没等秦小西说完就打断了秦小西的介绍,秦小西只好作罢,退出来前不忘了说声“谢谢!”

出来后,她就在门口等着,希望时间快点过。

对面那条街有一家狗不理包子店,飘来阵阵香味,一天都没吃东西的秦小西,真想去买点东西吃,可是她舍不得,她就那点钱了,刚才还花了四块钱坐公交,要是面试上了,还得交九十块,如此拮据,她怎舍得?她对自己说,再等会,如果一会面试上了,就花一块钱买两个包子吃。想像着自己被面试上的情景,思考着为什么叫狗不理包子,时间倒也过得不慢。

两点一到,她就进去了。还是那个女的,她见秦小西进来后,不等秦小西开口,让秦小西填表。

“会电脑吗?”

“会。”

“做过文员吗?”

“没有,第一次。”

“照片带了吗?”

“带了,在这。”秦小西赶紧拿出来。

“交九十块钱作入职手续费,明天可以过来安排上班了。”

“包吃包住吗?”秦小西很关心这个问题。

“包吃,可以提供住宿。”

“好,那我明天搬过来。谢谢,谢谢。”

秦小西兴奋无比,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一路走着,一路笑着。出来也不忘了买一块钱的包子,真香,前所未有的好吃。

为了省钱,为了记住路,她决定一路走回去,她不知道走回去有多远,但是能走多远是多远吧,实在走不动的时候再搭车,能省一点算一点。

她试着记住高楼、街道的名称,在哪左转,在哪右转。但是她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因为来的时候走了路的也不对,也是一路找一路问过来的,回去的时候,根本记不住来时的话,也只能一路走一路问。有时候看到公交车上的站点是总站方向的,她就跟着走,当不是公交站点,车子不停,呼啸而过的时候,如果能看到东莞至厚街的车子跟自己走的方向一致时,她就觉得很安心,这证明自己没有走错路。

她就这么一路走回去,一直到下午六点多钟才回到厚街自己租房子的地方。

老板娘是个很好的人,因为跟秦小西一同在四楼的租客都是男的,她特地好心地提醒过秦小西别在四楼的卫生间洗澡,到一楼来洗,安全一点。因为这一点,秦小西就觉得她是个好人,一个主动关心她安全的人。

这一天,她告诉老板娘自己要提前走了,老板娘在这段期间了解到秦小西一个人在外面打拼,年纪又小,还懂得学习,不断进取,想起自己老家的孩子,也跟秦小西这般大,她同情,她感动,为了自己的良心,为了自己的孩子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也能遇到贵人,她特地多做了几个好菜,叫秦小西一起吃饭,算是给她践行。秦小西一天就吃那两个馒头,一天了,水都没舍得买来喝一口,身上所剩无几的她,正愁着晚上吃点什么既能饱肚子,又能省钱呢。她谢过老板娘,在上楼整理东西的时候,她忍不住感动得哭了。

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也许在别人眼里,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屑一顾,可是对于一个孤身在外的十六岁女孩子来说,她正经历着人生的最低谷,无数个转折点在这期间转来转去,用本应该享受着家的温暖的年纪来赚取人生的经历,只希望这一切都将转化为精神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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