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廉租房申请（1）
言还未接到“二审”庭审的时间通知，同一街道不同社区的廉租房申请在不同时间陆陆续续开始申请。有的社区申请时限为十日之内，而言所在的社区比邻社区时限短四天，为六人之内。
申请廉租房其中有一项也需要孩子爹去年整一年及今年上半年的收入证明。而事实上，孩子爹去年一直处于游荡状态，并无实际收入。就这些问题，言咨询街道办事处负责此项工作的综合办公室主任。综合办公室主任明确答复：廉租房申请，只要有劳动能力必须具备“收入证明”。言有点不解：“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孩子爹不出去工作，廉租房申请偏偏必须具备“收入证明”。否则，不能申请。言无奈感叹：这样要求的结果是“收入证明”作假，而给每一户廉租房申请者下发固定材料需上交的的其中一项“授权委托书”则注明：所有“证明”必须真实。
在这一社区，实际情况拥有两套及多套住房能申请廉租房的大有人在。像这样敏感的事情居民几乎众所周知，又有几人的材料真实？而真正无房者因无能力提供“照章”所需，却要被拒之门外。此“理”人人皆知－－－－－－“行事”风格、特色。综合办公室主任向言诉说自己的不易：我干这项工作，你们申请廉租房，只需你们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你们反过来要我配合你们，我欠你们的？……综合办主任说到激动处唾沫横飞、满脸涨红，强调也变成了高八度。听完综合办公室主任的发泄，言悻悻地向外走，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在走廊上，身后赶来一人向言面授机宜：不花钱哪能办事呢？别实心眼认死理，花点钱什么事都解决了。言苦笑。
不患贫，而患不公；不患寡，而患不安。
人穷志短。言苦思冥想，去哪儿弄张假的“收入证明”？孩子爹的朋友倒是能出具。只是，现在言与孩子爹如此状况，孩子爹朋友还能给言做这种事？言心里直犯嘀咕。
言为“收入证明”不得，而漫无目的游荡在小区。偶遇一位平日里谈得来的“难友”。难友向言诉苦：自己曾经病危时婆家无一人伸出援助之手，自己的丈夫对全世界的人能施以同情，单单抵触她一人。难友说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言能体会到难友心中的那份悲伤与无助，言感同身受，言也是这番光景。
就在此几小时前，言的弟媳妇打电话给言，向言索要“收入证明”为其夫，希望言能给予帮助。言翻出家底－－－－保存的以前的仅存物－－－－－－－两张“收入证明”交于弟媳妇，顺嘴问道：“可知道你二哥现在哪儿？”“我哪能知道。我不管你们的事。前些日子，你女儿不是给她爹打电话了吗，我二哥不是告诉你女儿他在武汉嘛。”
言叹：关起门来自己放个“屁”，别说孩子爹家人都知道，就连孩子爹的弟媳妇都知道。而大伯哥闹离婚转移财产将一辆车转到孩子爹名下，这么大的事言竟然毫不知情，还为此遭受无辜殴打羞辱。孩子爹的嘴巴永远对言紧闭着，却向自己家人敞开着，将言的一言一行向广播似的向家人传送。女人的嘴也没有这么贱，难怪这些年里言不敢提孩子以外的只字片言，难怪这些年里孩子爹极少说些什么、甚至无话可说。原来，孩子爹的话也罢、事情也好，统统说于言以外的人。也难怪这些年里，言的内心孤独，不成想言的一言一行被枕边人出卖。
言从心里骂一句脏话：去你妈的“生瓜”。男人的身子、女人的嘴、幼儿的心智，没有女人会需要这样的丈夫。
此番的廉租房申请，对于四面楚歌的言是异常艰难。首先是各类证件都需要验证原件上交复印件。这些证件都属于孩子爹父亲管理。去年就因为孩子爹父亲的制裁，言拿不到证件原件而被迫中止廉租房申请。现在，言仅有自己的身份证，还是费九牛二虎之力从孩子爹那儿索回的。这廉租房申请，搁以前，言想申请，首先就过不了孩子爹父亲“管理”证件这一关。按孩子爹父亲的家规，决不可能将这些证件提供给言使用。
这些年的磨难，练就了言的坚强。此前，言以申请补办户口的形式，补办了自己与孩子的户口，住房已搬出原婚房，更无须住房证。此次“申请”还未与孩子爹解除法律上的婚姻关系，所以，还有其因素的羁绊。求生的本能一定会逼言想出解决问题的途径。
相信来年，挣脱“扼颈”婚姻束缚的言，求生之路将不再艰难。言期盼司法的公正，支持自己的诉求，解救言于“生活不易”中。
第二天清晨，在公交汽车站，言偶遇刚来街道工作不久的大学生女孩。女孩微笑着与言打招呼，女孩的清纯、善意吸引着言。言不由自主跟女孩攀谈起来。言向女孩诉说了自己不能完全提供“证件原件”的难处。女孩洁净的心灵安慰言：去社区说明自己的实际情况。言在心里向不谙世事的女孩叹道：祥林嫂生活够苦，“阿毛被狼吃了”的话说的次数多了也会招人嫌。锦上添花皆欢喜，雪中送炭少烦忧。
“收入证明”无果。先去社区领取“廉租房申请”表格，在去社区的路上，一位同样申请廉租房的女人跟言抱怨到：女儿受的伤虽然治好了，可留下的后遗症仍没法干活。干不了活哪来的收入，这儿就要“收入证明”，我女儿没工作上哪儿开证明去？
女人告诉言，自己的丈夫虽然脾气好，但没本事，不养家，打孩子上小学时便与其夫离婚。以后再婚过，因女儿总也合不来。好在女儿的抚养问题一直是其爷爷奶奶照顾，自己不用出力操心。
言叹息：好脾气的男人多好，过日子虽穷点、苦点，不受气足够了。如若换做言，言一定会珍惜这样的婚姻。人与人一样，命与命不一样，各人各命。言远不及眼前这个女人的命运。虽然即将也列入离异女人的行列。
迈向社区的腿，言觉得格外沉重。社区清一色的女性工作人员，个个冷若冰霜。只要去社区，不管干什么，言心里就发怵，今天还得硬着头皮去。
今天来社区领表格的居民不少，言随大流混在进社区的人群，浑水摸鱼般地登上社区的台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