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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回到华中

如何才能不让青春白白流逝?

如何才能给自己一个理由做出选择?

你有没有在高中喜欢过一个人?

你敢不敢大声向喜欢的他说出心声?

很多美好掩藏在我们逐渐模糊的记忆中,很多记忆因为逐渐模糊而变得美好。

以前不敢谈喜欢,可当我们鼓起勇气来表达喜欢的时候,却已经无从谈起。

你会选择哪一种:是懦弱地离开,还是坚持诉说心声。

高中的时光就那样过去,岁月慢慢地在我们脸上涂上痕迹,怎么也抹不去。

应该是舍不得抹去吧。

云木用力从出租车里拽出一个很大很大的皮箱,赶紧跑到司机面前礼貌的把车钱递给司机,还没来得及说句谢谢,司机已经驾车扬长而去,留下云木和皮箱孤零零地站在华中门口。小城的司机就是这样,他不需要你的礼貌,同样,他也不需要礼貌对你,对他们来说,你能及时下车并把车费给他,就是最大的礼貌。

“李主任,您好,我是云木,您说学校已经同意免去我复读的学费并允许我拥有个人的寝室,是吗……奥……好的,谢谢您,我会好好努力的。”

云木把爸爸给他的那个老式的诺基亚手机揣进兜里,舒了口气,拉起皮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慢慢地走进了华中。

清风徐徐,替云木吹散了一路的疲惫。天高云淡,似乎预示着明天又将是一个好天气。好天气是否就应该有个好心情呢?应该是这样吧,起码逃出了青中那个可怕的围城。可是,华中又如何不是另一个围城呢。

但即使华中也是围城,也一定是个让人欢心愉快的世外桃源,云木想。夕阳把云木的影子拉得老长,晚霞红遍了半边天。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看来明天的确是个好天气。

校园里很温馨,有几个捧着课本的女生正在花园的亭子里复习,蝴蝶围着她们飞来飞去,有的甚至还落在了她们的肩膀上。

这一年,云木没有像当年考入市重点那么风光的拿到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而且比一本线还要低10分,云木的父母气得不知道骂了他多少次,不仅没让他填报志愿,而且阻止了与朋友的一切往来,其中最狠的一招算是用那个可以做砖块的老式诺基亚代替了他的荣耀3,并办了一张新的电话卡,送他重新回到市高中去学习。

只是,高中的同学都早已经收拾好行囊准备去念大学,在云木看来一个人在老地方去适应新朋友真是个极大的讽刺,像一只被拴着的看门狗。

于是云木偷偷背着父母,来到了华中。

或许换一个地方能够换一种心情,给自己一个新的定位。

谁说不是呢?

云木的寝室被安排在了六楼606。

“真是个好地方,六六大顺,”云木想,“闭关学习,没人打扰。”

其实谁都不认识,又有谁来打扰呢?

云木问舍管大爷要到了寝室的钥匙,推开寝室,一股刺鼻的气味迎面袭来,云木着实被吓了一跳,入眼的全是乱七八糟的垃圾,臭鞋子,香蕉皮,垃圾袋,卫生纸,云木摇摇头,好好的寝室被弄的“满目疮疫”,“遍体鳞伤”,他赶紧打开窗户,不然肯定得患呼吸道感染。

“从这个嚣张的战斗场面来看,这个寝室的孩子都考的不错吧!”云木没好气地说。他放下东西,找来扫帚拖把,倒掉了像山一样堆弃的垃圾,又仔细打扫了寝室的每一个角落,再认认真真地把地拖了两遍。一个多小时后,寝室才被清理地像个样子,空气也新鲜了不少,云木却被累得满头大汗,便一屁股坐在了紧挨着窗户的凳子上。

窗户面向整个县城,此时夜幕早已降临,居高临下,可以看到县城灯光闪烁的夜景,又没有了车来人往的喧闹,多了份安静祥和,配合满天星河璀璨,果真是美轮美奂。

云木看了会儿景色,再检查了一遍寝室的卫生,取出箱子里的复习资料,整整齐齐地摆好。这时,爸爸突然打电话过来了。

“小木啊,下自习了吧,今天学习怎么样啊,有没有进步啊?有没有考试啊……”

云木被爸爸云里雾里的问了一大段,生怕爸爸从电话里“看到”自己逃到华中的事情,整个心扑通直跳,所幸云爸爸并没有这样的千里眼。

“哎呀,爸,您别说了,我要复习了,同学都在呢,打扰大家学习。”

“那好啊,好好学习呀!那个,你需要什么资料,我让齐老师给你带过来……”云爸爸又不厌其烦地说道。

“嗯嗯,好的,需要的时候我一定给您老儿说,哼,谁让你一个月给那么少的生活费,”云木满腔抱怨地低声说。

“小木,你说什么?爸爸没听到。”

“我说信号不好,”云木把手机拿远,大声喊道:“手机听不到了,拜拜啦!”快速挂断了电话,说了句“去你的齐老师”。

噔!噔!噔!一阵敲门声。

“又是谁呀?”云木心道。

云木不情愿的打开门,发现门口站着一位身体微胖的中年老师,只见那位老师笑眯眯地对云木说:“你就是云木吧,报道了吗?”

“还没呢!您是?奥,您是李主任吗?”

“嗯,我也是主管你们这一届的年级主任,过来看看你,你明天早上去报名吧,这是你的报名表,上面有你们班主任的办公室地址。你的成绩很好,能做下复读的决定自然是想考更好的学校,我很期待你来年的表现。”

“嗯嗯,我会努力的。”云木被李主任的热情与鼓励感动,坚定地说。

“好,有志气,复读就得你这样。安心学习吧,我再去其他寝室看看”。

“主任再见!”

“啊,终于走了。”云木叹了口气。

一直以来,和老师说话都让云木觉得很累。再低头看那张表时,赫然写着:致远楼,高三文科七班。

云木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8点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哪有还没报名就迟到的呢?”云木想。”不过这不还没报名嘛!”云木又给自己辩解道。

班主任的办公室隔壁便是他将要复读的班级。“学校也真是好办法,这样管理起来,多方便。”

七班的教室里,很安静,可以很清楚地听到学生们的翻书声,过了一会儿,只听一个年轻又温柔的声音从教室里传出,问道:“哪位同学来分析一下这道题?”

“好温柔的声音!”云木感叹道。

教室里依然很安静,不,应该说更安静了。只听那个温柔的声音继续说道:“好,萧默,你来回答吧。”

“温柔”后紧跟着一个女生的声音:“从甲图可以看出,该地受冷锋控制,又因为题中给出……所以该地目前应是低温冻雨天气。”

云木仔细听了一遍,觉得那个女生分析的还行,就是不太精炼,果然老师跟着就说:“萧默同学把要点基本都答出来了,但是还得再把握语言的精炼度。”

云木靠在窗口又听了会儿,陆陆续续地又有几位同学起来回答问题,这时候楼梯口一位穿着粉红T恤的高个长发女生,背着书包,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云木心想:“来的这么迟,估计也和我一样没报名吧。”

“请问这是文七班吗?”那个女生问。

“嗯,你也是来报名的?”

“对啊,你也是?”

“我也是刚来,班主任不在。所以还没报到呢。我叫云木。”

那个女生听到云木也是来报道的,似遇故人一般,高兴地说道:“你好,我叫区欣雨。来自西中。”

“区欣雨,是欧阳那个欧还是音同地区的区字的那个区?”

区欣雨激动地说道:“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个呀,以前常常有人叫我区(qu)欣雨,弄得我好头疼。天天给人解释。”

云木道:“那就是音同欧阳的区字咯,我也是书上随便看的。”

“你是哪个学校的啊?”区欣雨问道。

“我是青中的。”

“哇,青中很厉害啊!我也有很多同学在青中。他们有的去了清北,有的去了复旦,还有一个好像去了中科大。”区欣雨如数家珍一般地辦着手指头算了起来,算了好一会儿,又继续说道:“对了,最厉害的那一个去了美国的一所学校。你或许知道吧。你们学校那么厉害,你怎么就选择复读了呢?”

云木被区欣雨问的如芒在背,十分尴尬地答道:“或……或许……没……没考好吧。”

“什么叫没考好呀,你们这些好学生呀,就是太谦虚了,对了,你英语考了多少?”

“125分。”云木忽视了区欣雨的前一句话,直接答道。

“哇,不错,比我高了整整一分呀。”区欣雨夸张地说。

云木感觉背后又一阵冷汗直冒,只听区欣雨继续说:“你知道吗?现在教室里上课的这位老师,就是咱们的班主任,你听,声音特别好听,还是个大帅哥呢。听我的同学说啊,这位老师曾经收到不少女生的情书。有次我还和另外两个闺蜜专门上华中来看,只不过没有校牌,被门卫拦住了,没看到。”区欣雨一脸失落的样子说完这句话,却又突然很开心地说:“没想到,这次居然做了他的学生,哈哈,也不赖。”

区欣雨止不住嘴,一个劲儿地说起了高中无数个或骇人听闻,或惊天动地的绯闻轶事。这时候,下课铃声响起,“那个很温柔的声音”从教室里走了出来,云木如遇大赦,赶紧悄声对区欣雨说:“老师出来了。”

云木看了一眼那个“温柔的声音”,突然觉得区欣雨说的一大堆话里面,最有用的一句就是“那个温柔的声音”果然很帅。

云木想起了李主任给他的报名表上写着班主任的名字,原来“那个温柔的声音”叫作--马国华。

看到马老师从教室里出来,区欣雨早就把头埋了下去,一改刚才的“飞扬跋扈”,低声对云木说了句:“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云木装作不知道,摇了摇头。

区欣雨鄙视地看了云木一眼,“早就知道你不知道了,他叫马国华。”

“你们两个就是云木和区欣雨吧。来我办公室报名领资料。”马老师说道。

云木和区欣雨一齐点点头。区欣雨又趁着点头的时候对云木说了句:“不过我觉得他的名字没他的人靓。名字有点儿让人觉得像马德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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