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上,射出去就少一个劲敌,娜迪娅心里这样想着,可她怎么也扣不下扳机,我是为了赢来参加狩猎的吗?我应该是为了死才来的吧。我杀了他就能赢吗?我伤成这样怎么赢?我赢了就真不用嫁给那个厌恶的家伙了吗?
娜迪娅脑子里乱得很,她颤抖着收回手中的弩,继续运功疗伤,她还没考虑好接下来怎么办,她现在还需要林雨堂的照顾。
林雨堂累得够呛,这一觉睡了好久,他在梦中猛然惊醒,而眼前一片漆黑。
林雨堂站起来倒吸一口凉气,睁眼瞎的感觉着实吓人。
娜迪娅的声音:“你那荧光棒还有吗,我有点儿怕黑。”
林雨堂这才意识到荧光棒灭了,又划亮一根:“不多了,你那儿有吗?”
娜迪娅摇头。
林雨堂奇怪:“你怎么什么都不带。”
“我带那些玩意儿干嘛!”
林雨堂这才想起来她是金枝玉叶,一定不屑背这些。
“我说你大小也是个公主,你怎么也来参加狩猎与我们生死相博?”林雨堂其实早就想问了。
娜迪娅被问道痛处,没好气的回:“我乐意行了吧,多管闲事。”
林雨堂被噎得挺没趣,嚷嚷:“不说拉倒,谁稀罕听似的。”说完便又去爬,不再理会这刁蛮的公主。
这他妈什么坑,岩壁怎么这么滑,连根抓手的草也不去,操!林雨堂急了,外面的兄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奋力一跃,真力灌注十指,试图用蛮力插入岩壁。
寻常的岩壁以他的修为自然不成问题,但这里的却异常坚韧,只插出十个小洞,手指却要断了似的疼,林雨堂“扑通”一声跌到坑底,疼得牙根直咬。
娜迪娅讥讽:“就你那点儿修为别白费劲了,这岩石就算陨石也砸不出多大的坑,这岩石叫…”
林雨堂心里来气,不等她说完反呛:“关你屁事,猫哭耗子。”
娜迪娅哪受过这个气,指着林雨堂,愤怒得说不出话来:“你…哼!”
二人互不理睬,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许久,林雨堂气消,觉得刚那话在气头上说得确实有点过份了。
林雨堂挪过去,掏出干粮袋递过去,他拱拱娜迪娅的右臂示意:“嗯…嗯…。”
娜迪娅被他气着了,扭过头去。
“不吃拉倒。”林雨堂掏出一块饼干自己吃,刚要挪走,娜迪娅赶紧也掏出一块,她确实饿了,又不好意思跟林雨堂要,咔咔吃起来。
林雨堂挨着她靠墙坐下,“来,来,再来一块。”娜迪娅也不客气。
“刚不是出不去嘛,话重了些,你别生气。”
“你知道就好。”娜迪娅转过头去,啃着饼干,眼中似有委屈的泪花,她自小娇生惯养,哪吃过这种苦,受过这种罪。
“哎,我说,你们卡罗城的人都能歌善舞,是吗?”林雨堂知道部落的歌舞节奏感强,豪迈奔放,在全世界都很流行,他就故意这么一问,缓和下气氛。
显然娜迪娅气还没消,不曾睬他,林雨堂自感没趣,挪开时将本就不多的干粮和水留了一半给她。
林雨堂掂量掂量,剩下的这么些顶多只能够维持两天。
娜迪娅转身时发现林雨堂留下的水和干粮,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默默地将水和干粮收到背包里。
娜迪娅忽然想到急救包里有部落秘制的膏药能治烫伤。
“你过来。”娜迪娅说。
“你怎么了?”林雨堂以为她伤口疼痛,走过去查看。
娜迪娅让林雨堂拿出药瓶打开,林雨堂依言照做。
“你转过身去。”
“哦。”林雨堂以为娜迪娅要往自己伤口敷药,自己不能看,便转过身去,起身准备离开。
“蹲好,别动。”林雨堂心里疑惑她要干什么,但他还是照做了。
娜迪娅心道,这个傻瓜,竟然对自己一点戒心都没,真傻。
林雨堂背后伤势也不轻,烧穿三处手掌大小的衣服,皮肤烫伤起泡。
药涂上以后,背上清凉,说不出的舒服,涂完林雨堂道谢。
气氛缓和了些,可又都不知该怎么和对方说话,略显尴尬。
“轰隆隆”外面响起雷声,天网的循环系统要在这里下雨。
林雨堂举着荧光棒四下查看,他担心雨水会不会冲下来。
偏偏担心什么来什么,“哗哗”岩壁一角漏下水来,而且水越来越大,转眼间四壁都在漏水,不一会儿,水就淹到了林雨堂脚下。
水也淹到了娜迪娅身边,她努力的挪了挪身子,稍一使劲断骨处传来一阵巨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她“哼”了一声,不敢再动。
林雨堂走过去轻轻将娜迪娅抱起,背靠着岩壁,二人默默无语。
娜迪娅躺在林雨堂的臂弯里,眼前这个英俊的男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啊,但一定是她从未见过的,围绕在她身边的那些男人无不是贪婪、狡诈,充满了对权力的渴望,金钱和女人才是他们追逐的目标,善良是什么他们不懂,而娜迪娅也快不懂了。
“你对每个女孩子都这么好吗?”娜迪娅突然问。
“啊?”林雨堂愣住了,他想不到娜迪娅会这样问自己,“啊,大概是吧。”
娜迪娅听了不悦:“你这叫滥情,你懂不懂?”
“不是,不是,我是觉得女人都应该是善良的,应该…”说到这林雨堂想起耶莉娅,他有些不确定了。
“你又怎么知道我善良,等我伤好得差不多了,我就杀了你。”娜迪娅故意这样说。
是啊!我又怎么知道耶莉娅是善良的,还有娜迪娅。
“随你吧,只要你能敌得过我。”林雨堂有些沮丧,随口说着。
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坑里的水已经没过林雨堂腰部,他将娜迪娅使劲往上抱了抱,更靠近自己一些尽量不让她浸到水里。
“我父王要将我嫁给特兰帝亚总统的儿子…。”娜迪娅告诉林雨堂来参加狩猎的原因。
林雨堂静静听着娜迪娅地诉说,此刻的娜迪娅温柔了许多。
“我死也不会嫁给那个恶魔。”说到委屈处娜迪娅将脸埋在林雨堂的胸堂泪流满面。
林雨堂见不得女人哭,一时手足无措,也不知如何劝慰,他只能将娜迪娅抱得更紧了些。
雨停了,水也小了些,可坑里的水并未降下去多少,此时已几乎没到林雨堂胸口。
雨水很凉,渐渐夺走林雨堂的体温,他的嘴唇开始打颤,但他还是坚持着。
娜迪娅右手搂住林雨堂的脖子,身体贴近了些,两个年轻人相互依偎着,用体温温暖着对方。
许久,坑里的水渐渐退去,林雨堂精疲力竭,怀里抱着娜迪娅蹲在墙角渐渐睡去。
娜迪娅轻轻将头靠过去,吻了一下林雨堂的面颊。
坑外天色已近黄昏。
而不远处的半山腰,铁柱、泥鳅和藤原森再次与两名暗影刺客和木图相遇。
两边对峙,虽然他们都经历一天一夜不停的奔波寻找,但此刻再次相遇,他们避无可避。
大战一触即发。
夕阳落山的那一刻,双方再也按耐不住,冲向对方。
两名暗影刺客分别袭向铁柱和泥鳅,而木图攻向藤原森。
四下里“叮叮当当”兵器相交声不绝于耳。
藤原森与木图实力本不相伯仲,奈何腰伤未愈,渐渐落了下风。
木图一矛刺向藤原森腹部,藤原森收腹后撤,腰上突然一阵巨痛,顿时失了力。
藤原森暗叫一声“不好”,赶忙提刀来挡,“呛啷”长矛被搁开稍些,“嘶”一声还是将藤原森腹部扎出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木图见藤原森受伤,攻势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两名暗影刺客实力更在木图之上,铁柱和泥鳅此时自顾不暇,均是不及援手。
藤原森拼尽全力施展《千忍诀》功法,将真力运至极致,此时已不容他半点退却,必须以攻代守,快速击败对手,否则时间拖延越久对自己越不利。
藤原森受伤招式反而凌厉许多,木图也不甘示弱,将长矛舞得银光闪闪,时而左突又刺,时而左手盾击。
藤原森内心焦急,低喝一声“逆风斩”,只见他提刀过肩,紫气凝聚刀身,奋不顾身,急冲向木图。
木图不敢大意,左手持盾斜出一步,挡住阿森攻势,右手再刺一矛。
岂料阿森这一刀力道甚是了得,劈得木图急急后撒,险些站力不稳。
阿森一刀又至,木图嘴虚晃一招,企图再退,岂料藤原森乘其不备,打出一镖直取自己面门。
木图急忙持盾搁挡,长矛一下被藤原森左手抓个正着,提刀来劈自己持矛右手。
未曾想到,木图竟突然弃矛,藤原森左手一轻,一愣的功夫,左臂大开,木图一个近身,从盾内抽出短刀,顺势上撩,“咔嚓”一下竟将阿森左臂齐根切断,鲜血喷溅。
木图一招得手心内狂喜,手下却毫不留情,又是一招,短刀直刺阿森心脏。
阿森此时巨痛钻心,眼前天旋地转,但他的内心狂叫着“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陡然间胸前寒光来袭,阿森强忍巨痛,一个侧身闪过短刀,向前一扑,右手凌空一刀,直劈木图左腿。
这一刀如风,
这一刀带血,
这一刀立判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