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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道士皇上

八月未的帝京已是初秋季节。

一天李心启接到爷王差来的家人送来的信。要李心启回王爷府一趟。

李心启回到王府,在一处回廊见到了自己的大哥李仁孝。李心启连忙上前拜见大哥。

李仁孝见是二弟归来很是高兴,一把抱住李心启道:“二弟回来啦,想死为兄了,多日不见二弟又长高了。”兄弟俩个亲热的说了半天,然后李心启去拜见父王。

宦官将李心启带到皇太弟看书的暖阁中。

李心启见到皇太弟马上跪下拜见父王,口中称道:“儿巨拜见父王。”

王爷见是李心启归来也很高兴道:“启儿回来啦,为父多日不见,启儿又长高了。这一阵跟慈修师父学的怎么样,有进步了吗?”

李心启答道:“孩儿每天都加紧练功,没敢辜负了父王的期望。”

父子俩人闲说了一会,皇太弟道:“启儿,你自幼入护国观做道士,这些年为父没能好好照顾你,让你受苦了。现在你已十八岁,为父觉得,是你该还俗,做回你王世子身份的时候了。”

李心启一听父亲要自己还俗,不做道士了,心里突然感到一阵谜芒。连忙道:“父王,孩儿在护国观学艺虽已十年了,但孩儿愚钝,没有学到真正的功夫,还望父王让启儿留观继续修炼。”

皇太弟道:“启儿,你已不小了,不用老是当道士,该跟着为父学学怎么样治理国家才对。”

李心启道:“大哥仁孝,颇有贤名,将来论治理国家,大哥定会胜过启儿百倍。”

皇太弟一听这话笑道:“你是为父的嫡子,将来父王这辅政王的王位是要传给你的。你若不学着怎样治理国家,将来怎么能当好这辅政王呢?”

李心启面色凝重的道:“父王,孩儿命犯天煞孤星,天生的克父克母。没出生时便几乎害死了娘,若不是那和尚相救,只怕这世上也没有孩儿了。待孩儿长到十岁时到底还是克死了娘,又克的父王长年生病。无耐才投到慈修师父处做了道士。若是孩儿现在回到父王身边,岂不是又要克的父王长年患病吗?果真如此,孩儿万死难辞其咎!”

李心启这样一说,王爷听的眼圈一红道:“启儿,你娘去了这些年,为父甚是想念,为了记念你娘,为父再没册立正妃。因为在为父心目中,无人能替带你娘,她去的早,那也是她的命,不能都算在你的头上。你父王现在身体硬朗的很,你是克不了的,再说,这些年,你师父慈修为你做了很多功劳,已将你命中这天煞孤星之力减弱到几乎没有的程度,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

李心启还想说什么,皇太弟脸一沉道:“你还俗的事,就这么定了,现在进宫去看看你皇祖母和皇伯父,三日之后,替父王到南诏走一趟,一来拜见你舅父南诏王,二来你舅父有个大女儿今年18岁了,你去替为父转达对她的慰问。去吧,为父还有事。”

李心启见父王生气了,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起身告辞。

待李心启走到门口时,皇太弟又说了句:“你走之前可回护国观一趟,与你师父和师兄弟们道个别。另外帮父王传个话给你师父,就说,本王问你师父,让他做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李心启出了王府来到皇宫。不用宦官通禀,便进了皇帝的寝宫。

李心启十岁时母妃病逝。皇后娘娘因没有生育便将年幼的李心启带在身边。所以李心启可以随意出入皇宫。是仅有的俩个进入皇帝寝宫不用禀报求见之人中的一个,另一个则是皇太后。

李心启进屋之后见到一个道士打扮的人,正在打坐出神。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万岁。

这皇上身穿道服,五官圆润,面色发白,想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原因。颔下一部三绺长髯,果然有几分神仙之象。

这皇上自学道以后近二十年没有上过朝,一应朝政皆是辅政王打理。

李心启进屋双膝跪倒口中说道:“儿臣叩见皇伯父。”

因为李心启儿时曾在皇宫生活过,而且皇上并没有任何后代,故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都是以儿子的身份行走。

皇上见是李心启来了,便高兴的说道:“启儿来啦,快起来快起来。多日不来,修为上有什么精进吗?”

李心启站起身答道:“儿臣虽然不敢生懒惰之心,无耐于天分有限,一直没有多大的进步。”

皇上哈哈一笑道:“大道三千,皆可正果。任何人于这学道之事,都无天分,也可说是都有天分。启儿小的时候,皇伯父就知道你是个非常有天分的孩子,无论皇伯父教你什么,都是一学就会,于你出家学道这事上,皇伯父是第一个赞成的。启儿放心,只要你肯用功,无论修的什么法门,将来都能正果。”

李心启道:“皇伯父,以后儿臣只怕不能学道了。”

皇上想了一会道:“莫非你父王打算让你还俗了?”

李心启道:“是的,儿臣本是不想的,但父命难违,不还俗是不行的了。”停了一会儿李心启又道:“父王还命我三日后去南诏国走一趟,去拜见启儿的舅父南诏王。”

皇上想了一阵道:“启儿,这学道之事,其实也不在于出家还是在家。只要你心中将自己看作是修行之人就是了。很多身在庙里的人,其心也不见得就是修行之心。”

又过了一阵,皇上语重心长的说道:“启儿,这世间荣华富贵,江山美人只是过眼云烟。生到这世上,便是来吃苦的,只是有的人苦过了,有的人还没开始。”

李心启道:“皇伯父,启儿现在越来越不明白,这学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皇上道:“启儿,这世界,其实就是个大大的火盆,只不过这火盆中有的位置凉爽一些,有的位置则烤的人无法忍受。当你能找到一个跳出这火盆的方法时,你还会贪恋那个凉爽的位置吗?我们学道的目的就是要跳出这火盆,当你跳出这火盆之后,还可以用你的力量将这火盆的火势降一降,如果你见到这火盆中有人被烤的受不了了,你还可以将这人移到一个凉爽一点的位置。如果有人也想跳出这火盆,你就给他一个梯子。”

李心启听了皇上的话,陷入了一时的沉思。

皇上又说道:“启儿,今天皇伯父说的话,你要劳记于心,从今往后,皇伯父再想见你就难了。”

李心启因为在思考皇上刚才说的话,对皇上方才这句话也没在意。

过了一阵,皇上又道:“启儿,就在昨夜,你皇伯父觉得无聊,去了趟地府。”

启儿一听急忙道:“真的吗?皇伯父,你真的去了趟地府,那里什么样啊?”

皇上一脸得意之色说道:“你皇伯父昨日闲着无聊,想出去转转。这三山五岳,海外仙岛,都去过了,就是那三十三层离恨天,也都去过了。只有这地府还没去过,你皇伯父一抬腿就进去了。当你皇伯父到了地府,你猜怎么样?”

李心启急道:“怎么样,皇伯父快说啊!”

皇上哈哈笑道:“当你皇伯父到了地府,这地府的十殿阎君便如当年太宗皇帝魂游地府时一样,都出来迎接你皇伯父!”

李心启道:“后来呢?”

皇上道:“后来嘛。。。。。。后来,你皇伯父一看这地府不好玩,就回来了。”

皇上破天荒的陪李心启说笑了一阵,又取出一卷书道:“启儿,这是你皇伯父修道二十年来的所有心得体会,都在这卷书上,今天就赐给你,将来或许对你有用。希望启儿将来的修为能超过你皇伯父。”

李心启接过书,见是一轴黄色封皮的小卷本,封面上写着三个字《龙觉录》。李心记收好书,辞别皇上去了皇太后的寝宫求见。

皇太后一听启儿来了,连忙自己跑出来,一把抱住了李心启连声说道:“启儿,我的乖孙孙,怎么这久没来皇祖母这啦,皇祖母好想你啊!”

说完抱着李心启看了又看,亲了又亲。拉着李心启的手进入了屋内。

祖孙二人说了一阵闲话,太后道:“启儿今年已到了大婚的年纪,按祖制该纳妃了。你皇祖父本不是皇上。只因先皇一心求道没有子嗣,这才将皇位传了你皇伯父。可你皇伯父也和先皇一样,一心求道想长生,现在四十多岁了,只立了一个皇后,可皇后这些年也没生下个太子。启儿,你虽在护国观学道,但你一定不要像你皇伯父那样。你要当个正常的王爷。”

太后的一番话说的李心启心中热烘烘的,心里有点难过,觉得对不起皇祖母。本想将去南诏国的事告诉皇祖母,想了一想,没说出口。过了一阵起身告辞离开皇太后的寝宫。回到了护国观。

李心启到了护国观先是面见师父慈修,转达了父王让自己带给慈修的口谕,又拜别了师父和众师兄弟,带上耿於武离开了护国观。护国观的众道与李心启依依挥别。灵儿更是哭的像个泪人,拉着李心启的手久久不放。

耿於武当然不想离开灵儿,但耿於武与李心启二人有相互的救命之恩,虽然身份相差悬殊,但二人早已是情同手足。

三天后,李心启带着耿於武离开帝京,一行二百余人三百多匹骡马大车浩浩荡荡向南行去。

此时的李心启已是换成了王世子的衣冠。骑着一匹红色的高头大马行在队伍的中间。这王世子的衣冠果然能使一个人发生完全的变化。在别人看来,这衣冠楚楚的年轻少王爷一表人才,玉树临风。但对穿了多年道袍的李心启来说,这王世子的行头穿在身上,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临行时,皇太弟派了二名贴身待卫及二百名亲兵一路保护世子的安全。又派了俩名王府的管家二十几个车夫伙夫人等,带着皇太弟及皇上、太后的书信礼物。又派人骑快马先行一路传下辅政皇太弟之命,沿途大小地方官员做好迎送大小事宜。

此时的皇太弟辅政近二十年,地方大小官员多是出自其门下。李心启是皇太弟世子,将来的皇位继承人,他这次出行,正是所经地方官员巴结奉承的好机会。甚至有很多不是沿途所经之洲郡的官员,也早早赶到李心启出行的必经之路想讨好这个铁帽子的少王爷。

李心启修道多年,虽然不是了生死达天命之人,但于这金钱,财宝,当真的视如粪土。无论是什么样的地方官求见,无论这些地方官送上什么样的孝敬之物,李心启一概是人不见,礼不收。

这些地方官员在李心启这没找到门路,转而又给李心启的俩名贴身待卫,王府的俩名管家,和耿於武偷偷的塞了很多银子。

一路南行过长江的时候,长江水师奉命派船载渡李心启一行人等。江面上百十艘战船扬帆启锚,场面宏伟壮观。

江风吹来,汹涌的浪头互相拍打着向东流去,战船上人喊马嘶,船工的号子此起彼伏。李心启看到这场景突然感受到了做一个王爷的威风。一时间心潮彭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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