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老头名叫于万钟,三十年前本是个靠着祖传的医术行医的郎中。因他医术高超,价钱合理,所以年纪轻轻就在岭南一带闯出了名头。
有一年,岭南三苗地区爆发了一场瘟疫,很多百姓因医治无方而死。当地的和外地的郎中对这场瘟疫都是束手无策,避之不及。而于万钟知道了这事之后毅然进入疫病高发区,观察疫情,救治患者。
经过于万钟的一番努力,终于找到了几味能控制疫情医治疫病的好药,这才阻止了疫情的继续传播,同时也救了无数当地的百姓。年轻的于万钟也因成功医治了这场发生在三苗地区的瘟疫而搏得了个“三苗神医”的绰号。
有一年,于万钟在黔州行医时,遇到一个人请于万钟给自己的妻子治病。
于万钟到了这人家后发现,这人的妻子三十左右的年纪,得了一种罕见的怪病。已经被病痛折磨的要活不成了,于万钟决心一定要治好这女子。
这女子得的病真的是很罕见,虽经多个当地的名医医治,但都无效果。于万钟也只是在祖传的医书记载中才见过这种病。为了医治这个妇人,于万钟冒着生命危险深入布满瘴气,毒虫出没的峡谷采到了几味珍贵的药材。
采得药材之后,于万钟按着祖传医书的办法果然治好了这妇人。又经几天精心的调理,这妇人康复了。
康复了的妇人现出了本来的容颜,竟是个年轻的绝色佳人。
这个妇人病愈后,对自己的丈夫百般温柔体贴,对于万钟也是尽量照顾。每天为于万钟洗衣做饭。
于万钟青年时就开始行医,行走江湖,现在年近三旬还没有娶妻。从没有年轻的女子对他这样好过。
看着这绝色的佳人,再想想自己为了救她所付的代价,于万钟竟渐渐的爱了这佳人。
又过了几天,见这妇人完全康复,于万钟离很不舍的开了这妇人家。
离开之后的于万钟茶饭不思,满脑子全是那妇人的影子。后来,于万钟又借故去了那妇人家几次,每去一次,对那妇人的爱都更加深一层。最后弄的于万钟形销骨蚀也快活不成了。
就在于万钟要死的时候,他心里的魔种苏醒了。
于万钟将要死时,做了一个梦,梦见那妇人的丈夫死了,而自己终于得到了佳人
醒来的于万钟毫不犹豫的起身去了那妇人家。他将在三苗时行医时学得的苗人蛊术用在了那妇人的丈夫身上。过了几天那丈夫就死了。可于万钟并没得到那妇人。
那妇人将丈夫埋藏之后也殉夫去了。
于万钟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从此走上了用蛊术害人的路。而那个悬壶济世的三苗神医则“死了”。
李心启和李虚中二人听完于万钟的故事,都唏嘘不已,一念之差,一个救人无数的神医变成了杀人的恶魔。
李虚中道:“你虽作恶多端,但也曾救人无数,我若杀你,于心不忍。从今往后。只要你再不作恶,重新背起你那药箱。在下便放你走吧。”
于万钟道:“少侠虽有心放过老夫,但老夫即露了行藏,也无颜再苟存于世。这本书希望少侠能好好保管,勿使再落恶人手中。”说完话便气绝身亡。
原来于万钟已暗自服了**。
这个救人无数又害人无数的老头终于死于自已的心魔中了。
李虚中将那本《三苗医蛊》送与了李心启。
李心启本不想要,李虚中道:“小人本是来捉这于万钟的,如果收了这人的书,于理于义都不妥,还是大人收下吧,大人若是不要,小人也不要。”
李心启见李虚中不要这书,想想这书虽能害人也能救人,便郑重的收了此书。此时天已亮了,二人将这于万钟的尸体挖坑埋了起来。并在坟前立了块木碑。
木碑上面用剑刻着“神医于万钟之墓”几个字。
二人回到营地时,耿於武等人正因不见了李心启而急的团团转。此时已有四队侍卫要出发寻找李心启了。当众人见到李心启安然无恙时都长出了一口气。众士兵都跪下请罪。耿於武也随着众人跪下。
李虚中从众侍卫的口中得知这青年人竟是当今皇太弟世子时,也马上跪下拜见李心启。
李心启忙叫众人都起来。又下令将绑在木桩上的四个违犯了军法的守卫放了,这才带着李虚中和耿於武进了自己的帐篷。
进了行军帐之后,李心启向李虚中一拜道:“多谢李大侠昨夜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大侠相救,李某此刻只怕已是身首分离了。”
李虚中连忙还礼道:“少王爷多礼了,能救少王爷一命,也是小人之福。这点小事,以后不提也罢。”
李虚中看了看耿於武道:“这位大人是......?”
耿於武忙道:“我可不是什么大人,我只不过是个少王爷的随从。不是大人,不是大人。”
李心启道:“这是在下的师侄,法名耿於武。从前在护国观里做道士,现在跟着我做一个长随。”
李虚中相了相耿於武道:“这位兄台,相貌不凡,将来必能威震天下做一番大事。”
耿於武道:“我可做不了什么大事,我连一个大字都不认识,还说做什么大事呀。”
李虚中正色道:“在下少年时曾学过一套相法。虽不敢说百相百准,但也不差太多。这位兄台当是刚脱大难得遇贵人。今后必会做一番大事。”
李心启见这李虚中自称会点相法便好奇的问道:“李大侠还会相面,不知这相面之法是从何处学来的?”
李虚中道:“少王爷不要再称小人为大侠了,在下愧不敢当。小人少年时曾在一个道观中出家,后来师父仙逝了,小人才出来行走江湖。小人曾随师父学过一些卜算之术。”
李心启和耿於武一听李虚中也做过道士,当下便按三清之门的盘道之法与李虚中盘起了道。原来按道门中的辈份来算,这李虚中与李心启是一辈的道徒。俗家与李心启又是华宗,三人之间的关系马上亲近了起来。
李虚中听说李心启、耿於武二人也是出家当过道士的,当下也很高兴便不再拘紧了。
三人又说了一会闲话,李虚中言谈中对李心启颇有逢迎之意。
这时外面有伙夫送来早饭。三人用过早饭后李虚中起身告辞。李心启想挽留李虚中同行,但一来李虚中还有事要办,二来,自己也不知道以后能给李虚中什么不便强留。所以三人互道珍重后,李虚中走了。
李心启与耿於武送走李虚中。二人回到行军帐后,李心启对耿於武道:“小武,在观中时,你我虽名是师叔师侄实是兄弟一般,现在我虽王爷世子,也从没拿你当成下人,心中还当你是兄弟,刚才在帐外,众侍卫跪下请罪时,你为何也跟着跪下了?你这么做,让师叔这心里真的难受。”说完这话几欲掉下泪来。
耿於武小声的道:“师叔,你现在已不是那个护国观的道士了,这一路上,外面那些人对你毕恭毕敬。你现在已是小王爷了。说实话,现在,我也有点怕你了。”
李心启道:“师叔曾在恶人手中救了你,你曾在刺客刀下救过师叔,这相互的救命之恩,难道还比不过那什么王爷不王爷的吗?以后你还当师叔是兄弟,就还要像从前那样。如果还像今天这样,你就不要再来见师叔了!”
耿於武听了李心启的话心中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原来,自打耿於武随着李心启离开护国观之后的这些日子,每天看到这么多人都对李心启毕恭毕敬。而这些人,在耿於武的眼中都是大人物,所以,不自觉的有点怕了李心启,更是怕李心启有一天会离开自己。
现在听李心启的话是将自己当成了兄弟,自己这些天的担心是多余的。
耿於武一时激动抱住了李心启道:“师叔!”李心启也激动的抱住耿於武道:“小武!”二人抱头大哭。
李心启传令继续赶路。众人拔了营,套好车上路了。
而这时骑着马行在路上的李心启耿於武二人已换回了道士的衣服。因为李心启通过再次遇袭这件事这后,觉得还是做道士比较好,
晚上李心启与耿於武睡在一个帐内。这是李心启安排的,一来,再遇到什么事,相互能有个照应,二来,李心启也方便教耿於武一些练功心法。
看着熟睡的耿於武,李心启摇摇头暗想:“这小武心地虽然纯补,与自己有过命的交情,但不是个修道之人。那李虚中虽然聪明绝顶,一身正气,少年时也出家做过道士,但也非修道之人,小武与李大侠都是适合在世俗中安身立命之人。”
想了一阵,李心启又回想起了李虚中指点的四句口诀:“‘以气御剑,气透剑身,剑芒三尺,无敌不摧’。这四句口诀虽然简单,但与自己平时使剑的方法却大有不同。从前自己使剑都是以气摧力以力挥剑。实际上应当是以力摧气,以气御剑。这样才能将剑和内力溶合在一起发挥最大的威力。可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师父慈修从没教过自己呢?”
李心启缓缓的拔出长剑试了试以气御剑,气透剑身,开始几次仅能逼出一条一尺多长的剑芒,又试了几次已渐渐的能逼出一条三尺长的剑芒,这剑芒闪着金光,竟将整个帐内都照亮了。
李心启收了剑芒,帐内又恢复了黑暗。“自己从小生长在王府与道观,很少与什么人结怨,为何仅有的俩次江湖上行走都会遇到刺客呢?这俩次遇刺都是侥幸脱险,以后再要遇到这样的事,只怕不会这么走运了。自从离开师父,离开护国观,快俩个月没静心练功了,从今往后定要勤于练功,补上这一阵落下的功课。”
李心启想到这,又取出了皇伯父传给自己的《龙觉录》翻看了起来。这是李心启拿到这卷书后头一次修习书上的内容。
这一学才让李心启从新认识了自己无比熟悉的皇伯父。
第二天队伍行到了抚州地界,此地是这次南行的路上距龙虎山最近的地方。李心启突然想起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