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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微服私访

苏州城热闹非凡,沿街商户招牌林立,大街上行人如织,小贩吆喝声不绝于耳。

沿街小巷作坊之声唧唧作响,数十人,十几人,数百人不等的纺织作坊多不胜数,机户出资,机工出力,最早的资本主义在大明朝苏州松江一带随处可见,最大原因是太湖一带皇亲国戚勋臣兼并土地,无地之民只能出力,机工得业则生,失业则死。

几名身躯高大的中年男子紧跟着一辆马车身旁,马车中传来嬉闹声,陈玉儿一身紫色轻纱看着皇上问道:“相公,我们就这样进城。”

朱慈烺身着洁白轻纱一脸得意道:“夫人,难不成还大张旗鼓的进城,我们这次是去搞经济调研。”

“调研”陈玉儿听着一脸奇怪:“是不是去钓鱼啊,还是钓美人鱼。”

朱慈烺捏着陈玉儿白玉般的玉鼻:“就知道胡思乱想”一身粗布麻衣的左良玉在前赶着马车,能为皇上赶马车,那可是陪皇伴驾,流传千古啊,左良玉别提多兴奋:“驾,让让啊。”

李香一身绿衣扮作婢女端坐在陈玉儿身旁:“夫人,老爷真会钓美人鱼吗?”

陈玉儿转身看着李香笑道:“你不就是美人鱼吗?当心哪天也上钩了。”

朱慈烺见李香小脸通红:“本公子有那么老吗?”

陈玉儿坏笑道:“老了才好,省得想美人。”

朱慈烺进抱着陈玉儿小蛮腰道:“为夫肯定会想夫人啊,因为夫人就是美人。”

“相公好坏”

朱慈烺掀开车帘看着人山人海的大街桥头有的人瘫坐在地:“这些人都是乞丐吗?官府难道就不管吗?”

一身紫色大衣的史可法在马车旁一脸叹息道:“少爷,桥头这一带是苏州人市,百姓们早上都聚集在此等候机户雇佣,这些人是得业则生,失业则死,官府恐怕也管不过来,人太多啊。”

“难怪都说资本主义太黑暗,果真如此啊。”朱慈烺看着奄奄一息的无业游民一脸悲从心来,都是大明子民却一个个饿死,江南还好,北方人吃人惨不忍睹,父皇罪己诏言:罪在朕躬:“乱世人命贱如狗”

陈玉儿见皇上看着桥头的百姓声泪泣下忙去安慰道:“相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夫人说得对”朱慈烺拭干眼泪

一身粗布麻衣的户部尚书周堪赓陪皇伴驾左右问道:“少爷,这里有几家作坊,要不要进去看看。”朱慈烺掀开车帘看着几家纺织作坊织机声响个不停:“停车”

“吁”左良玉一身褐色大衣紧拉马缰:“皇,少爷,你慢点。”

陈玉儿紧跟着皇上走下马车看着不一样的苏州城依河而建、水陆并行,房屋临水而造、前巷后河的格局,形成“小桥流水人家”的独特风貌:“相公,这里好美啊。”“为夫心里只有凄凉”朱慈烺见李香生怕被摔着:“夫人,扶香儿下来。”

陈玉儿颇有不满道:“我是夫人,她是婢女,你让妾身扶她。”

李香好不容易在皇上扶着走下马车:“谢少爷”

朱慈烺看着李香娇小柔弱蕙质兰心惹人怜爱:“你啊,太娇贵了,以后可要跟着夫人多锻炼锻炼。”

“奴婢明白”

一身褐色大衣的黄道周在前恭请道:“少爷,我们要不就在外看看。”

朱慈烺大步流星走进作坊看着原始的织机,真跟花木兰一样,唧唧复唧唧,机工对面织,作坊内数十名身着粗布麻衣的男女正忙着纺织:“倒是有些规模”

史可法在后出声道:“少爷,这些丝绸布料不是太好啊。”

一名身着紫色大衣约摸四十左右徐娘半老的妇人前来躬身相迎道:“公子前来,妾身多有怠慢,公子夫人快请随妾身来。”

朱慈烺四下看着纺织作坊有些凌乱,完全没有后世的先进管理水平:“多谢大姐”

紫衣妇人询问道:“公子口音不像是苏州府人,敢问公子是哪里人。”

朱慈烺笑道:“京城人,刚从北京南下。”

“京城不是被流贼攻占了吗?公子是南下避难还是。”紫衣妇人有些吃惊不已看着一身洁白大衣的少年公子,身后的夫人长得端庄贤淑,就连身边的婢女也美貌无比,想必是富家公子,几名随从更是气度不凡:“依妾身看来公子定是大富贵之人,公子是想买丝绸还是。”

“前来看看有合适的再买。”朱慈烺笑道:“大姐这作坊每日能产多少匹丝绸”

紫衣妇人道:“妾身这里人不多,一日只有不到一百匹,公子需要什么样的丝绸。”

陈玉儿插嘴道:“当然是上好的丝绸,你这里可都是些一般的货色。”

紫衣妇人笑道:“夫人说得对,妾身这里只能是一般的丝绸,公子夫人若是想买上好的丝绸,妾身这就带你们去弟妹哪里瞧瞧,保证让公子夫人满意。”

朱慈烺道:“好,请前面引路。”

“请”紫衣妇人带着几人经过几条大街来到一座大宅外:“咚咚咚”

“谁啊”一名女子声传来大门轰然打开,却见一名身着红色大衣年轻貌美的妇人鬓发如云探出头来:“大姐,他们是。”

紫衣妇人一脸欣喜道:“弟妹,这位公子和夫人是从京城来的,要买上好的丝绸,大姐就给你带来了,公子夫人快请进。”

红衣夫人恭迎道:“公子夫人快请进客厅稍坐片刻,妾身这就去给公子夫人取上好的丝绸来。”

朱慈烺起身道:“不用劳烦夫人,我们想看看夫人家作坊是如何管理生产丝绸。”

红衣女子笑道:“公子,做我们这一行的都有规矩,公子若是有心买只管看货就好,至于我们家作坊和织机就不劳公子费心了。”

史可法见这年轻妇人也太不识抬举了:“我家公子不过就是想看看你家作坊有多大,若是小了恐怕还不敢下定金。”

红衣女子陪着笑脸道:“你应该是管家吧,你也知道自己家里的东西不可能让外人知道一清二楚,整个苏州城有多少机户啊,我们家的丝绸可都是上等好货,苏绣也是百里挑一,就是怕被人学去,还请公子莫怪。”

古代防商业间谍也很严密啊,朱慈烺笑道:“夫人言之有理,不过夫人大可放心,我们不是来学如何纺织和刺绣,我们只是想看看作坊规模,朝廷想要开设经济特区,你们以后开作坊也能得到朝廷大力支持,我们是前来视察。”

红衣女子一脸莫名其妙看着这帮人:“妾身倒是听说过,不知公子是什么人。”

史可法道:“我家公子是钦差,奉皇命巡视,可不能随意泄露钦差行踪。”

红衣女子忙朝着朱慈烺伏地跪拜:“妾身参见钦差大人”“夫人请起,带本钦差去作坊看看。”朱慈烺只能客窜一回钦差

“钦差大人请”红衣女子在前引路

几人来到一间大屋子内见数十名女子正在刺绣,各种图案跃然丝绸上,远处的房内织机响个不停。

朱慈烺看着这家私人企业光织机就有数百台,管理得有条有理,染色的染色,纺织的纺织,刺绣的刺绣:“不错,夫人这作坊也算是中型企业,以后在朝廷大力扶持下扩大规模也能成就大型企业,这里一共有多少工人。”

红衣女子道:“回钦差大人,一共有三百多人,每日能纺丝稠五百匹。”

朱慈烺看着做工的男男女女有的很瘦,恐怕是伙食太差所致,老板娘也太黑心了:“机工们每日工钱是多少,可有吃住。”

红衣女子回道:“机工们都是多劳多得,最多能有二十文,管吃管住。”

“二十文”朱慈烺听着这么低的工钱完全是压榨工人血汗钱:“那你这丝绸一匹能卖多少,又能赚多少,你实话告诉本官,本官也好如实禀明皇上。”

红衣女子吞吞吐吐道:“丝绸卖得好也得客人肯出高价,上好的丝绸最高能卖十两银子一匹,一般的也能卖二两银子左右,除去所有开销上好丝绸能赚一半,一般的丝绸也能赚八九百文钱。”

朱慈烺看着一名女机工纺织的上好丝绸道:“确实能赚不少钱,看来开办经济特区势在必行。”

史可法见皇上龙颜大悦出声道:“钦差大人,还要去别的作坊看看吗?”

“多走走也好”朱慈烺带着几人走出作坊

苏州大街上百姓官兵清水净道忙得不亦乐乎,苏州官员带着官兵前来视察净道,乞丐无业游民早就被这帮官员藏得不知所踪,一身浅红官袍的苏州府官员高呼道:“都打扫干净点,皇上驾临苏州府,是苏州府的无限光荣,尔等也与有荣焉。”

“官府净道,快把马车赶走。”几名衙差见马车纹丝不动大喝道:“还不赶走”

左良玉被几名衙差喝骂当下勃然大怒:“你爷爷的,知道我是谁吗?”

一名捕头一脸轻视道:“你是谁,你不就是赶马车的吗?还挺横啊。”

一名衙差大呼道:“还不快走,再不走休怪差爷们不客气。”

朱慈烺带着几人刚一上街见左良玉居然跟几名官差拔刀干架大呼道:“住手”

左良玉见皇上回来总算找到申诉的地方:“少爷,这帮衙差有眼无珠,居然要将你的马车赶走。”

一名衙差当下怒喝道:“你居然敢说爷们有眼无珠,你们想造反是吧。”

左良玉双目圆瞪吓得几名官差灰溜溜闪到一边:“敢对我家少爷不敬,信不信爷爷宰了你们。”

一阵拔剑声响起,陈玉儿手握长剑看着几名官差:“还不快滚”

“你们等着”几名官差吓得落荒而逃

朱慈烺见玉儿左良玉两人一副山大王模样吓得几名官差连滚带爬跑了,恶人更怕恶人收:“左良玉,快赶马回去。”

“是,少爷。”左良玉赶着马飞奔出城:“驾,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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