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很快就热了起来,夏天正式来临了。周末,韦皓兴致盎然地找到高飏:“高飏,你今天有时间吗?不然我们去海边观潮吧?听说今天有多年不遇的大潮呢!”
“海边?观潮?”高飏心念一动:“好吧。”他冲韦皓笑笑,答应了。
来海边观潮的人还真不少。此时,潮水还没有来,近处的海面上海水已经见底,大片大片的礁石屹立在干沽的沙石上。只见远处的海面上,海水也是波澜不惊的连绵起伏着。走在岸边的石板地面上,随处可见三三两两地人们或依着栏杆站立,或随意漫着步,自在闲适。他们俩来到一处栏杆的拐角处,此处比路面向下延伸了好些个台阶,离海面更近了些。韦皓靠着栏杆,闭上双眼,张开双臂,惬意地呼吸着凉爽的海风。高飏只是凝望着辽阔的海面,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高飏,想什么呢?”韦皓睁开眼睛,一手扶着栏杆,看着高飏问道。
“没想什么。”高飏回头笑笑。抬起头,望向湛蓝的天空。今天的天空好像特别纯净,一丝云彩都没有。
“你想起孟逸诗了,对吗?”韦皓看着他,小心的问:“你对我说起过,孟逸诗留给你的那封信里,说她有可能会到海边去。说不定,她也来过这里呢?”她犹豫了一下,又问:“你——还会继续去找她吗?”
高飏收回目光,望向近处干沽的海岸,轻轻地摇了摇头:“算了,都这么久了。她如果想见我,自己会来找我的;她如果不想见我,我就算再去找她又有什么用呢?”
韦皓也默然了,静静地陪在他的身边,向一望无际的大海望去。此时,海水似乎开始起了波澜,连绵不绝的波浪向着岸边涌来。只一会时间,便淹没了栏杆下面的礁石。高飏突然兴奋起来,离开栏杆走下台阶,向着下面的海面奔去。海水带着浪潮呼啸着涌来,高飏张开双臂,站在海水里,肆意的迎接着海浪的洗礼。海水汹涌着打在他的身上,漫过他的胸膛,然后“刷”地落了下来。
韦皓在上面看得呆了,高飏就像一座顽强的雕塑,与海浪搏斗着。又一个巨浪正沿着海平面向岸边汹涌而来,掀起的浪花似乎比人还要高,正张牙舞爪地向高飏扑来……
“高飏,快上来——”韦皓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声嘶力竭地叫喊着,身体已然冲下了台阶。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高飏身边,死死的拉住他的身体向岸边扯去……
就在这时,巨浪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漫过他们的视线,从他们的头顶呼啸而过。耳边只听见山崩地裂似的巨响,韦皓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恢复意识的时候,高飏已经搀扶着她走上了台阶。
“高飏,你没事吧?”韦皓脸色惨白,浑身无力,虚弱的问。
“我没事,”高飏看着她的样子,忽然心莫名地疼了一下。他柔声问:“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大的浪,你居然敢跑下来?”
韦皓看着他,身子微微的颤抖着,说:“那一刻,我好怕你被巨浪卷走,我怕再也见不到你!”
高飏的鼻子一阵酸涩,他轻轻地拥过韦皓,把她湿漉漉的身子抱在怀里,轻轻地说:“我不会离开你的。现在,以后,都不会!”他扶住韦皓的肩头,看着她的眼睛,深情的说:“韦皓,做我的女朋友吧——”
“什么?”韦皓似乎没有听清,睁大眼睛望着高飏。
“做我的女朋友,好吗?”高飏一字一字,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韦皓的眼里忽然落下了两滴泪来。一直以来,她都在心里默默地期待着高飏能对她说出这句话来,可是今天真的听到他说出来了,她的心里,却不知怎的有了一种酸楚的感觉。
此时,潮水越来越大了,卷起的波涛撞击着堤岸,飞溅起漫天的浪花。一种咸咸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包围着堤岸上的两个人,亲密无间。
虽然在高飏的心灵深处,依然忘不了青葱岁月里和孟逸诗的那一段过往,但时光的流逝似乎渐渐抹平了留在记忆深处的那份遗憾。他遏力不去回想和孟逸诗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就仿佛,那只是在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里,做过的一场不切实际的梦。然后,把自己所有的目光,聚焦在自己和韦皓的平淡幸福里。每天,只要有时间,他总会陪着韦皓,一起吃饭也好,一起去自习室学习也好,又或者,一起相约着在周末出去逛街或是游玩……在别人看来,他们俨然是一对让人艳羡的璧人,男才女貌,情投意合。
这天傍晚,高飏和韦皓相约着去到学校的思源湖畔读英语。马上就要英语升级考试了,他们想最后再在一起练习巩固一下。
两个人站在湖边,用英语流利地交流对话,你问我答,交相呼应,时而相视一笑,含情脉脉。高飏牵起韦皓的手,两个人一起走向通往湖心亭的廊桥。高飏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轻声赞叹着:“真美!”
“那你说说,哪里的景致最美?”韦皓问道,看了高飏一眼。
高飏回头看着韦皓。此时,夕阳的余晖映射着微澜浩淼的湖面,泛起层层波光,在韦皓的脸上辉映出绚丽的光芒,娇艳明媚。高飏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轻抚了一下韦皓的脸庞,说道:“这里的人最美!”
“呸——”韦皓啐了他一口,一把将他的手挡开,扭脸望向湖心深处,却掩藏不住眼底的笑意。
高飏也会心一笑,转过头,眼光望向岸边的景色。树影婆娑,碧草茵茵,一派明媚景色。忽然,他感觉到不知在什么地方,似乎有一双热切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熟悉而又悠远。他在心里猛然一惊,下意识地开始搜寻起这轮目光的所在之地,却已是了无踪迹,无从寻觅……
“高飏,看什么呢?”韦皓见他向岸边不停地翘首张望,不免好奇地发问。
“没什么,”高飏心里不知怎的突然有了一种落寞的感觉:“刚才我好像看到有个熟悉的人影在那边看着我们,可是一眨眼却不见了。”
“哦?”韦皓笑笑,说道:“说不定是哪个拥有闲情逸致的同学,也在那里看风景呢?不是有句诗是这样写的:我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下看我……”
“你说是吗?”她回头看着高飏,粲然一笑。
“可能是吧——”高飏眉宇轻锁,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