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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翰只感觉心都要飞出体外那般，口中嘶吼着：“受益你爹！”
“我爹倒是想经历一番，可惜他老人家，没那个胆！哈哈哈哈！”承风倒也不恼，言语洒脱不问常理。
“好了师弟，马上到观星楼，收起你那一套痞风。话说回来，整个朝圣宗最痞的，貌似是宗主……”后半句，几乎微不可查。
观星楼，看似由青铜构筑，却比青铜多出一股古老的气息，秦翰敲了敲某一处，发现硬度竟然堪比精钢！不同于数十层的传承阁，观星楼仿佛真是通往天际星辰的长廊一般，足有百余层，又悬浮高空，诡异憾人。
“宗主，秦翰到了。”承风停在观星楼顶层，缓缓将秦翰放下，对着不远处蓝瞳宗主汇报。
宗主收回凝聚星空的视野，回过头微微一笑道：“那些个师兄长老，竟然没有把你拆了？”
秦翰望着眼前与先前判若两人的宗主，不由错愕，短暂失神。
“身份，是职责的另一个代言词罢了，难不成在你心中，一宗之主便要不食人间烟火，息怒不表于色？看来凡间所流传的歪理，倒是毒害不轻。”宗主手指轻点，一块青铜色巨石突然爆散，化作一股青色雾气，迅速重组，三张简洁的座椅便呈现在眼前。
秦翰眼睛瞪得直直的：“厉害啊！”
“承风，你也不用退避，我为什么选择你送秦翰过来，你应该明白吧。”宗主的蓝色瞳孔忽然绽放微弱的光芒，却在这夜空显得格外瞩目。
“今晚不需要那么弯弯绕绕，我也不会那么道貌岸然一副高人做派，你们两个，权当我是远房亲戚、家中叔舅即可。”不理会秦翰和承风各异的表情，继续说道：“我存在世间只有三件事，第一，微调世间平衡，物种平衡，势力平衡。朝圣宗没有立场，永远只帮助弱势一方，无论对方是任何物种。更不需要所谓的好处。但这一切，只能暗中进行。”
秦翰觉得，朝圣宗无比神秘，凡间虽然不曾有多少奇人异事，但修炼宗派倒是不少，那些宗派俱都是弱肉强食，力求生存发展。物竞天择更是演绎的淋漓尽致。这似乎是时间生存法则！怎么到了这里，仿佛完全变样了……
三杯雪莲茶不知从何处出现，就这么静静地在身前悬浮，飘逸丝丝茶香。
宗主随意拿起一杯，轻轻一抿，接着道：“第二件事，便是剖析天道法则，加以译录，向圣人汇报缺陷遗漏，间接完善这世界的运转。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伟大？”
秦翰忍不住一笑，此刻的宗主，不同于先前那般高高在上，反而平易近人，也让他放松不少，敢于思考说话。
“的确很伟大，从我踏入宗门那一刻，或者说，从见到宗门外那两根撑天巨柱的时候，便觉得朝圣宗已经是高高在上了。现在才知道，真正的朝圣宗，在世界所占据的高度，远远超过我的想象。也对，只有超脱一定的束缚，才能够以绝对宏观的角度去看待一切。”秦翰抬起头，望着漫天星辰，有感而发。
承风也不拘谨，端起雪莲茶一饮而尽，而后道：“不知不觉，我来到宗门十余年，无数次猜想宗门存在的意义，却没有头绪。据我所知，无论是禅道、仙道等等，都充满欲望。莫要说与其他势力的战火，光是同门之中，便有着极为苛刻的等级制度，底层的人受歧视，奋起反抗，想要成为人上人；高层的人不满足，拼尽一生想要获得更大的权力与声望，你争我斗。”
秦翰接过话来：“所以一开始，我也很吃惊，不仅宗门招收弟子如此的少，招收方式如此独特，甚至，宗门之内，并不见有什么争端，仿佛人人都是独立的，互不干涉。慢慢的，从韩长老口中得知，宗门没有修炼功法，更没有什么比试考核一类，才逐渐想通不少。准确的说，在来到观星楼之前，我依然对那些师兄长辈，有着敬畏，不敢直视。”
“世间任何一道，即使是妖，都不能逃离那种胜者为王的规则。他们眼中的天才，是拥有得天独厚的修炼天赋，拥有出类拔萃的先天优势之辈。而朝圣宗，并非如此。我们眼中没有天才，因为上天不会赐予我们这些。秦翰，你的情况，是圣人的选择，所以，才会来到这观星楼，与我以及你承风师兄一起，品茶促膝。”宗主脸上，浮现一缕欣慰。
秦翰想到了些什么，盘算良久，不知该不该开口。
承风看出秦翰的内心挣扎，鼓励道：“挣脱心魔，你便无惧一切。没有该不该，只有想不想……”
“谢谢师兄！”秦翰深吸一口气，疑惑道：“宗主，在天风国时，接引大仙说我气血浑厚云云，按照宗门真正的追求来看，似乎并无关联，是不是，又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宗主微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是否，在世人眼中，或者在仙道、禅道等人眼中，朝圣宗也是一个修炼宗派？”秦翰继续追问，承风说的没错，挣脱心魔，便无惧一切，现在，有任何疑问，他都敢直接寻找答案，若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还谈其他？
宗主站起身来，背对两人，凝望苍穹：“第三件事，便是为圣人保留一切存在的机密。他们从这个世界诞生便一直关注着，却不希望任何物种知道真相。事与愿违，世界的走向逐渐偏离圣人预期的轨道，迫不得已，出手干涉。为了让世界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圣人们决定留下一缕契机。朝圣宗，顺势而生。”
秦翰大惊失色：“难道，传承阁韩长老说的，曾经有毁天灭地的能量，便是圣人所为！？”
“不错。这件事，朝圣宗所有人都知道，包括承风。”宗主点头。
“所以我们的脚步如此坚定，因为我们目标清晰。”承风接过话语，肯定了事情的真相。
宗主接着说道：“圣人的存在，连我也无法寻找，不过可以肯定，他们并不在这个世界，甚至说，这个世界乃是他们所开创。既然他们不希望世间万物感受到他们，那么我们便有责任去掩饰。成为世人眼中的修炼宗派，无疑是最佳选择，而为了证实世人的猜测，我们也会去修炼，只是用模仿世间秘籍的方法，掩盖了能力的真相。”
“我们的能力，并非来源与身体，但却离不开身体。”说着，宗主双手轻轻一捧，整个观星楼猛然颤动，竟然缓缓飞起，朝着天空徐徐靠拢！
眼看那些本就悬浮空中的建筑越来越远，秦翰感觉到一阵阵心悸：“掌破山河，拳动风云，竟然真的能靠人力做到！！！”
相比山河，整座观星楼不知重了多少，庞大了多少，却依然在宗主手中，毫不费力的破空而起！
“我们的大脑，所蕴含的力量甚至超过整个世界！但是，这些力量，凡人没有任何方法能掌控和运用。即使有人偶然发现，也会因为身体不能补给，而无法使用。仙道有言‘一草一木一方天，一念一动亿万年，诸天星辰皆虚妄，褪凡留神便是仙’。这便是对圣人的初步窥觑，只是并不深层罢了。”双手缓缓落下，观星楼也停止了前行，停留在天地边缘。
“现在你们看看，这个世界的全貌吧”。宗主缓缓说道。
秦翰与承风闻言，朝着观星楼边缘走去，片刻，两人再也说不出话来……
目所能及，整个苍穹一片绚烂，一个并不完整的‘圆’呈现在眼前，而往日的艳阳，犹如一颗巨大的火球，火苗微微攒动，照射无边星空！一颗颗星辰，也不再是闪闪光亮，而是各异大大小小的圆。这种视觉，足以将二人震得晕厥！
等等！
秦翰猛然想起，自己在传承阁的那个视野！
“难道！？”秦翰只觉得大脑胀痛，头晕目眩，不敢细想下去……
一道简单的清神符，映入两人额头，这才逐渐收回心神，耳边传来宗主的声音。
“这便是我们生存的世界……”
“它很美，沉醉心神；它很脆弱，弹指可破……”不知道为什么，宗主用这样的描述去形容这世界……
“宗主将我和承风师兄唤来这观星楼，不会仅仅是‘恐吓’我们比‘它’还脆弱的心神吧？”秦翰也端起雪莲茶，品了一口。
宗主爽朗一笑，蓝眸光芒收敛，这才神情肃穆道：“你在祭台所书那首诗，让我改变了主意，可以说，也改变了你和承风的命运。原本，你可以安心在宗内修行，感悟世界，将来，也极有可能继承我的位置，成为圣人在世间的使徒。而承风，也会同所有朝圣者一样为世界、为宗门奋斗一生。”
“但是最后一句诗，让我看到了扭曲的命运，它让我不安。不提这些了。今夜，我会将所有真相告知你们，随后我将开始闭关。我说过，我们的能力永无上限，能达到什么程度，取决于你自身。我想问一句，你为何修行？”宗主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秦翰一愣，是啊，现在又是为了什么修行？若是在昨日，他可以很肯定的回答：为了站得更高！为了不受欺压！为了……
“为了让母亲醒来，弥补我唯一失去的母爱！”秦翰如是回答，相比这个答案，其他的目标，已经不再重要，哪怕关乎世界命运。可以说他小人物心态，可以说他不顾大局，但，他不后悔。他的最高目标，便是如此。
“若是连这件事情都无法做到，其他任何事情在我心中，都可有可无……”
宗主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很局外的问：“若是在整个世界和你母亲当中做选择呢？”
“她便是我的整个世界！何来选择！？”秦翰言语坚定，毫不动摇！
没有继续追问，宗主已经知道眼前这个少年的心，缓缓道：“我只想让你们二人记住一句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责任越大，压力越大！在你们没有足够的心性之前，最好不要拥有过于强悍的实力。我不会传授你们任何技艺，只能告诉你们，如何去获得这些能力，如何，去开拓你们的大脑，也就是承风他们口中的‘圣人领域’……”
“万物起源，并非生命，而是物质。它们极为微小，却无处不在。它们构成整个世界，碰擦出生命的波动！无论多与少，你们都已经能够感知它们的存在，承风还是外门弟子时，历经数年，才能看见它。而你，很幸运，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了解它。”
“现在，我便告诉你们，它的真相！”此刻的宗主，一改平和，犹如创世神那般高高在上，弹指间改变苍穹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