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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如今的秦家虽早已失了势,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秦家祖宅在紫金帝国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一处大宅了。与其它名宅不同的是秦家祖宅出名却并非是秦家祖宅有多宽大豪华,而是因为秦家祖宅的古老破败而出名。

据说秦家祖宅存在的岁月远比紫金帝国的历史还要悠久,甚至有传言称秦家祖宅兴建于久远的圣主时代,但终归是传言无从考证。

要说这秦家倒也奇怪,秦家权势冲天时从未传出过重整组宅的消息。当然也有可能是秦家祖宅距离紫金帝都太过遥远的原因,总之现在的秦家组宅历经沧桑岁月,整座大宅子虽还屹立着但保不准下一刻便因腐朽而轰然倒塌。

就在这似古董一样的秦家祖宅里,西南方向的林阁之中铺设着一条幽幽小道。

小道又鸡蛋大小的鹅卵石铺设而成,或许是存在了太久的缘故绿绿的青苔蔓延在一个个鹅卵石夹杂的缝隙之间。

鹅卵石小道的尽头是几座破败的茅草房。其实这几间房原貌却并非茅草房,之所以说它是茅草房皆是因为这几间房屋的屋顶都铺盖上了一层厚厚的草芥。可若是仔细观看一番却会发现茅草铺盖之下的房屋用料却极是讲究,屋前的两根顶梁柱上更是雕刻着精美的木雕。只可惜年久失修之下不得不再屋顶铺盖上一层碍眼的草芥以堵漏雨之难。

此时的茅草屋内弥漫着一股子药味,还有一股说不出来几欲让人作恶的味道。

醒过来的秦紫焉花着脸蛋儿守候在季婉儿床前。

宽大的被裹下季婉儿这位秦家曾经的夫人已经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样,如花似玉的饱满脸蛋如今已经深深陷了下去,两颗高高隆起的脸颊骨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秦紫焉就这样静静看着母亲,眼眶也随着时间的流淌而渐渐红了,稚嫩的小脸蛋却依旧保持着那若有若无的淡淡微笑。

时间依旧在流淌,两母女却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就这样定格在了彼此的眼眸深处。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季婉儿艰难的动了动自被裹里伸出了手,一开口一股难闻的恶心问题铺面而来:“都多大的人了,还像小花猫一样。”

季婉儿的手指很柔很柔,像是春风拂过秦紫焉的脸颊一点一滴暖到心窝甜到了心口。

秦紫焉不说话,似撒娇一般甜甜的笑着,小身体也不知不觉慢慢爬上了床轻轻依偎在了季婉儿的怀里。

“青儿呢?”季婉儿轻柔的梳理着秦紫焉的发丝。

“青子他出去玩了。”秦紫焉这一开口,一直强忍的眼泪便随着哭腔的话语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眼泪湿了季婉儿的胸口,而罪魁祸首却将小脑袋深深掩在了季婉儿的怀里,好像只要不抬头就没有人会发现她流眼泪的事情一般。

季婉儿很配合的没有戳破秦紫焉的小把戏,依旧轻揉的梳理着秦紫焉的发丝:“青儿又去找爹爹他老人家了吗?”

季婉儿明显感觉到了怀里秦紫焉的小身体颤抖了一下。

季婉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而环抱住了秦紫焉:“爹爹他老人家很好,你们不要怪他好吗?我知道,他一直都关心着我们。答应妈妈,好好待在家里好吗?”

耳朵传来痒痒的感觉,季婉儿的话让秦紫焉的眼泪越发不受控制,但小脑袋却依旧同往常一般乖巧的点了点。

见秦紫焉答应后季婉儿脸上的最后一丝担忧也渐渐消失了,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起初的静止模样,唯一有所不同的是母女两不再是默默相视而是紧紧依偎在了一起,或是早已进入了梦乡……

时间又是这样俏无生息的流逝,一切是那样安静,静得能听到那柔弱的呼吸声。

祥和并没有持续多久,几声喧哗和慌乱打破了难有祥和之境的秦家祖宅。

“怎么回事?”秦羽皱眉看向神色慌乱的丫鬟们。

“羽少爷,她……那个女人死了……”丫鬟有些慌了神不知如何组织言语。

听到丫鬟的话后秦羽怔了怔。

“死了……死了……”火辣辣的烈日晒得头脑有些发懵,秦羽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刺眼的阳光阻挡了视线,让人看不清烈日真容。

良久,秦羽收回目光闭上了眼睛:“那……紫焉和青子呢?”

丫鬟偷偷看了一眼闭上眼睛的秦羽,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实回答道:“紫焉小姐现在还抱着婉儿夫人不肯放手,我们谁也不敢靠近……至于青少爷,自早上被羽少爷你……你教训了一顿后便再也没有人见到过他了。”

一干下人此时全都在等着秦羽的吩咐,可秦羽依旧闭着眼睛不知再想些什么?

“羽少爷?”终于有一管家模样的人站了出来。虽然那个女人的死活对秦家无关紧要,但她毕竟是秦家的人,如今她死了一干下人还是需要张罗,但张罗的力度总要秦家主人给个准信,可秦羽此时却正好挡住了过道口。

就在一干下人心里着急时秦羽总算是开口了:“婉儿夫人过世的事情就不用劳烦爷爷他老人家了,一切从简吧,对外也不可声张。”

一干下人听到秦羽的话后都愣了愣,那管家模样的人还想再说点什么,秦羽虽闭着眼睛但却好似能看到一般冲着众人一挥手:“都下去吧,有什么事我担着。”

一干人等这才退了下去。

“你们有没有发现羽少爷刚才有点怪怪的?”

“是啊,羽少爷为什么要闭着眼睛啊?”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婉儿夫人的死羽少爷打算瞒着老族长,我看羽少爷是准备对紫焉两姐弟下手了。”

“也对,如今就连婉儿夫人也过世了,没有人能再保住那两姐弟了。”

下人们的议论秦羽自然是不可能知道,只见下人们退下后秦羽依旧闭着眼睛站在烈日下一动不动……

就在秦家老宅上下张罗季婉儿的身后事时,老宅东南方向一处无建筑的空白地带杂草横生,一个少年此时正穿梭在齐腰身的乱草丛里。

这一地带乃是秦家祖宅内的禁地,除了家主与老族长外其余人等是万不能踏足半步的。也因该地带常年无人涉足适才造就了该处杂草横生的荒芜景象。

“那珠千年人参乃是天地间罕有的灵药,它一定被存放在那个藏宝密室里,既然你们不肯给我,那我便自己去取!”

一想到那株千年人参能够治好母亲的病秦青的脚步不由又加快了几分。

“妈妈你再坚持一会儿,等青儿取出那株千年人参以后青儿就和姐姐一起带您离开这座大宅子!”

‘咻!’

也不知在草丛里穿行了多久,秦青一下自比他个头还高的草丛里蹿了出来,前面是一片片参天古树,这明显是草丛外围的景象!秦青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怎么可能!出来了?难道是我走错路了?”

念一至此,秦青顾不得再多喘上几口子粗气,立马转身再次一头扎入了草丛里。

秦青深一脚浅一脚穿行在草丛中,在快速穿行时长长的草叶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利剑一般割得秦青浑身伤痕累累,整张小脸此时已划拉开了第六条血痕!

“怎么会这样?小时候我悄悄跟着那个人在这草从里走了没多久便看到了那颗巨大的蛇头,现在都已经在这草丛中找了近两个小时了为什么还没有看到那颗巨大的蛇头?”

剧烈的消耗终于让秦青一头栽倒在了草丛里。

“怎么会这样?”

原以为只要悄悄打开藏宝密室就能取出那株千年人参,却万万没有想到这看似不大的草丛里却暗藏玄机!任凭秦青如何寻找最终依旧毫无意外的蹿出了草丛。

几个小时下来月亮已经悄悄挂在了天空,幽幽的月华洒在了茂密的草丛上隐隐为其笼罩上了一层阴森恐怖的气息。

“妈妈……”

草丛里摇摇晃晃的秦青再次倒了下去,和前几次不同的是秦青没能够再坚强的爬起来,体力的透支与四肢传来的酸痛让秦青已不能再动弹分豪。

身下压倒的草芥突然转变成了温暖的怀抱,耳旁更是响起一阵熟悉的呼唤,一张让人心生暖意的脸庞带着春风般的微笑就这样出现在了秦青身前。她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倒在草地里的秦青,好像就这样看一辈子她也嫌不过。

那张倾国倾城的黯淡了漫天繁星,那白色身影又似月神下凡不染凡尘。

她的美看呆了秦青,她立在秦青身旁好似嘟囔了一句:我的小傻瓜,都多大的人了还是这样让人不省心……

秦青红着眼眶,也不知哪来的力气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妈……妈妈……”

那近在咫尺的美丽,那近在咫尺的温暖让前一刻本该死去的心灵再度活了过来。眼泪海未冲出眼眶,秦青已迫不及待的向那身影张开了怀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触手可及的美丽与温暖紧紧抱住再也不松手,再也不失去……

但,就在秦青要将那美丽与温暖紧紧抱住时,一切却是南柯一梦,如梦似幻……

星星依旧闪烁着微光,月亮依旧冷悬高挂,秦青依旧倒在那深深的草丛里,一切都未曾有过任何改变……

绝望的眼不再绝望,而是满眼迷茫,渐渐的,渐渐的仇恨与不甘充斥着整颗弱小的心灵!

“啊!为什么!为什么!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一切才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背叛我们?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待我们?你不是说会一直守护着我们吗?骗子!全都是骗子!我恨你,恨你们所有人!到底为什么?我不过是想一株千年人参而已,不过是想要一株千年人参而已,为什么不给我,为什么!”

“嗤,嗤!”

就在秦青打算闭眼之际,一阵火焰燃烧的嗤嗤声传进了耳内,不远处的空中更是隐隐闪烁起了两点红星,似两颗红色的星星飘荡在空中一闪一闪。

那是?全身血液再这一刻凝固了下来,待确定那两点红星不是幻觉以后秦青再也无法压制住内心的激动。

那个夜晚,那两点红星和七年前那个夜晚一模一样!找到了!那两点红星不正是镶嵌在巨蛇眼眶内的红宝石吗?

忘了疼,忘了累,也忘记了是如何自草丛里爬起来的?秦青一步一步靠近那两颗不断闪烁着的红星,走着走着草丛自视野里消失不见了。

这是一片空旷地带,没有参天古树也没有高深的草丛,有的只是一览无遗的红色坚土,红得是那样惨烈那样触目惊心,就连空气中也开始传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是血染的大地,整块大地都显得是那样阴森诡异。

秦青此时的目光早已被前方屹立的那颗巨大蛇头所吸引。

蛇头两旁是两座高高耸立的石制烛台,烛台里疯狂的往上串起一道道一米来高的幽红色火焰,也不知这火焰是出自何种燃料更不知它是否一直就这样疯狂的燃烧着。

幽红色的火苗让那巨大的蛇头平添了几分狰狞,那两颗血一样的红宝石闪烁出红芒也越发强烈起来,似在发着无言的警告!

对这一切秦青却丝毫不加以理会,甚至眼里由始至终都未曾露出过半分惊恐,有的只是激动,看到希望抓住明天的激动!

只见秦青一步步走到蛇头面前,小小的身体站在巨大的蛇头下显得是那样的渺小。秦青看了一下身上所受的伤,随着时间推移伤口处的血液已经干涸,秦青眉头微微皱了下,随后伸手自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刀刃,随后一咬牙挥手划在了自己的左手上。幽红的火光照射下,几丝殷红的鲜血顺着手指流通而下。

秦青明显感觉到脚下的坚土立即变得柔软起来,就如同踩在了柔软的云彩上一样。低头一看,红色的坚土此时就像干燥的海绵一般在疯狂吸噬着自秦青手指间滴落而下的鲜血,而后整片土地犹如被注入了某种力量一般,那地表的红色越发鲜活起来后竟如同蛇头那两颗闪亮的红宝石一般泛起一层亮晶晶的水晶光彩。

鲜血的不断的注入彻底改变了脚下坚土的质地,此时的坚土已经完全凝固成了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虽然已经见过一次这般神奇景象,但当秦青站在如此辽阔的一块水晶上是仍旧忍不住惊心动魄!在秦青为脚下红色水晶暗暗叹息时一道耀眼的光华忽然自脚下红色水晶块中冲天而起,光华耀眼刺得秦青不得不紧紧闭上了眼睛。

在光华的照耀下秦青整个人也被耀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然而就在光华冲天而起时,那似一直沉睡的巨大蛇头忽然动了!

蛇头在一阵轰鸣声中缓缓张开了大嘴,在漫天光华的照耀下两颗阴森的獠牙露出了它狰狞的面目!黑洞洞的蛇口内也在蛇嘴张开的刹那刮起了一阵阵阴风。

面对这一切闭上眼睛的秦青却丝毫不知,只见阴风越刮越盛,逐渐一个大大的漩涡在蛇口内形成,随后一股不容置疑的强大吸力自蛇口内部传来,这股吸力犹如海啸一般席卷着蛇眼所能注视到的一切,只一瞬整个天地都好似被这贪婪的巨蛇给吞噬了下去。

巨蛇吃饱般的又闭上了大嘴,幽红的火光下红色的坚土也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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