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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四点瞄准

每天的训练都会有新的元素,就像瞄枪也能出新项目。我们瞄了半个月的定点瞄准,今天又长见识了,开始进行“四点瞄准”。刚听到这个名词的时候,一直以为是“试点瞄准”以为是试一下,却完全不能想象怎样才算试一下。

直到到了训练场,班长指点我们:

“你们合并成两列,原地坐下。听我说,今天进行的是四点瞄准,就是两两配合,先进行定点,然后枪不到,配合的将瞄点器进行移动,瞄枪的同志用手势指示瞄点器走向,指挥瞄点器回到原点。一共进行四次,瞄四个点。”

听到四个点,才明确是“四点瞄准”,其他的都听得有点迷糊,因为从来没有进行过类似的训练,所以会比较容易运用想象法。张班长和宁班一起配合操作了一次,我们大致了解了原理。瞄枪看似很容易,其实真正操作起来还是有相当大的难度的,需要极大的耐心,不然完全不可能在草场上一呆一整天。

班长下命令让我们到点位上去,因为昨天训练各种伤得厉害,大家都有意放下枪,去枪瞄点器,因为只在做着配合就行,是个好差事。虽然人都会偷闲,但是谁又真正会逃避训练呢,至少一定要确定自己会才行,争抢的兴头还没开始就已经淹没了。大家非常自觉地按照轮流规则,在训练场上穿梭:

“小琳,往左一点,左,左。”

“张月,右,靠右,听见了没有,靠右”

“吕凤,上,上一点。”

操场上,指示声此起彼伏,班长开始有些不耐烦,要求大家安静一些,只许用手势表达。像周琳、萧红的视力都不太好,为了配合好手势,这时候带上眼镜,右手还拿着铅笔,活活就像一个老师,正在给学生上课。

张月看着好几个战友都戴上眼镜在瞄枪,觉得有眼镜肯定会看得更清楚,瞄得更准,就在换场的间隙,借了夏雨的眼镜。不戴不知道,一戴吓一跳,戴上眼镜的张月就像喝醉酒一下左右晃了一下:

“哎呀,我的妈呀,你这眼镜多少度呀!“

“400度”

“这么高,难怪我一戴上就感觉世界一片朦胧,还是不要戴了,还是这样比较好,来,还给你。”

夏雨小心地擦擦眼镜,眯着小眼,轻轻地把眼镜戴上:

“我习惯了,不戴眼镜才朦胧。”

“你是怎么来当兵的呀,400度还能进来?”

“可以的,学历高点,视力要求就低点嘛。”

“哦,你也是大学生啊。”

“嗯,小学校。”

“哪个学校?”

“华南理工大。”

“你也太谦虚了,我是蓝翔技工学校的。”

“我都没读过蓝翔技工学校。”

“哈哈,是哦。”

张月完全放弃了使用眼镜的想法,乖乖地趴在草地上瞄点去了,她这回不仅手口并用,还运用了非常夸张地脸部表情。因为声音不能太大,又害怕同伴看懂她的手势,她完全自创了一套面部表情来表达她想法。瞄枪的战友还在认认真真地瞄枪,看不到张月那异常丰富的面容,坐在凳子上配合的战友就全都笑趴下了,直笑得手一抖,凳子一晃,瞄点器掉地上。瞄点器一掉,凳子一晃,瞄枪的战友就没法继续往下瞄了,抬头想看了究竟,世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常。瞄枪的战友一阵恼怒无以言表,刚瞄的几个点因为椅子的晃动,完全废掉了,必须从头再来。要知道瞄一个点需要几分钟,甚至十几分钟,还必须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浑身都酸痛。发生的已经发生了,班长也发现了异常:

“刚才瞄的点不算,重新来过,配合的同志认真一点,要珍惜战友的劳动成果,你动一下,人家瞄半天的心血就白白浪费了,换了你,你什么感觉。”

配合的战友也立刻醒悟到自己犯错了,连赔了好几个对不起。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停止身体的晃动,挺直腰杆,重新握紧手中的瞄点器。这一轮大家注意力高度集中,相互配合得特别好,一会功夫就完成了一轮,文华还瞄了一个优秀。张班长看到文华瞄了优秀,感到出成绩还是有盼头的,就笑嘻嘻地说:

“你们好好瞄,瞄出两次优秀周末奖励五分钟电话;实弹射击打出优秀奖励10分钟电话。”

“班长,那今天要是瞄出四次优秀,会奖励十分钟吗?”

“呵呵,你能瞄出四次优秀我再多送你五分钟,看这时间都不够你瞄四次的,还不赶紧回点位瞄点。”

我们立马亢奋了,一轮下来,出现了好多个优秀,大家都高兴得拥抱了起来。

“你们不要太得意了,就这么一次优秀,算你们走狗屎运了,再想瞄了个就困难喽。”

我们开始出现了两极分化,一极是瞄点时间异常迅速,换场特别快,她们是想多瞄几场,增加优秀的机率;一极是瞄点时间极长,希望细心一些,以期望能瞄出更好的成绩。就这样,有些战友换场换了五六次,有些战友一次场都没有换,直惹得配合的战友心焦急,害怕没时间再瞄一次。

最后,萧红连着瞄了两次优秀,在班长惊奇的眼神下斩获了五分钟电话时间。小梦为了帮战友,慌报了一个优秀,张班长实在不相信会有这么多人能瞄出优秀,就亲自上前检验,结果发现是造假,于是,后面的战友没有再敢慌报优秀的,也再没有出现一个优秀。

我们每个人大约瞄了五次左右的点,前后的优秀率极低,良好都很少见,大部分都能合格,极少部分还有不合格的。班长下了命令说要惩罚不合格的,最终也没有实施,倒是张月因为太闹腾被班长罚跑了两圈。张班长最后看到大家的总体成绩还是很差的,害怕大家信心受到摧残,就安慰我们就:

“你们不用担心,只要瞄出合格,考试一般都能及格;能瞄到良好,考试就是优秀了;我也不怎么期望你们都瞄优秀,考个满分,好好练就行,还有不少时间可以练,今天先回去休息。带回!”

张班长潇洒地转身回排房去了,谢班带我们回连队稍事休息,这一天的训练就这么结束了,我们自己对训练成绩也很不满意,但是瞄点没有器材还真没法练。累了一天的我们,围坐一圈,开始唱起了我们的班歌《一个像夏天一个像冬天》,就像在歌颂我们的战友情谊,唱进自己心里,把自己感动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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