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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绿军装的梦

每个人心中都曾憧憬过穿上那身绿军装,走进军营去体验那脱离世俗的纯净生活。在初高中的年纪,对军旅、军人、军营充满着无限向往。军训很累,但是绿军装却有着一股神奇的魔力,让人浑然不觉地爱上它,以至于对教官,对军人另眼相看。我们在花样的年纪里,心中早已扎下了恋军情怀,这种情愫只有亲身体验一番军旅人生才能消解,也许此生都无法消解,只容它在心底深深扎根,慢慢腐烂。

人生的前十九年,回想起来比很多人都努力些,并不优秀,但脱离了不爱学习的人群。从一所小学读到毕业,再从一所中学考上高中,有好的玩伴,但情感世界完全一片空白。因为有学习,所以并不觉孤单,因为没有启蒙,所以没有痛苦。高中考上二本,却因为填志愿落榜了。因为一直以来的生活都是三点一线,在父母的监管下生活,开始有些叛逆,也是因为性格一向不喜欢平淡,加之父母又特别民主,填志愿的时候,雄心又起回想“一路向北”的奋斗目标,竟好高骛远地填到北京去了,毕竟是北京,二本的学校也得一本的分数线,没有那金刚钻揽不来那磁器活。我的学习一直不错,不上大学不甘心,对于一个农民工子女也没有什么出路,经过了三十多个不眠之夜,我心甘情愿的去复读,复读的日子很轻松,什么都是学过的,但也缺少些斗志,成绩稳定中上,思想庸庸碌碌。

但是,高四的同桌是个个性温柔,长相甜美的女孩,我难以想象姑娘家长得这么美,说话声音还这么柔,脾气这么好相处,相比之下难怪没有男孩子看上我。我开始觉得自己长得丑,但是我并不介意。只是看到每天从我手上传递来往的小纸条和同桌脸上洋溢的幸福的笑容,感觉有些失落,上哪里能找一个心里眼里全是自己的人呢,也许没有人会看上我吧。这种很细腻的心思让我渐渐对周边的人和事有一些关注了,我开始了解到有男生跟诗润告白了,甚至听说孟洁跟男朋友约会被别人看到羞红了脸等等的八卦。在此之前,我对别人的感情生活完全不感兴趣。

不久,军校就来招国防生,同桌潇云那英俊霸气的准男友第一个就报了名,一路过了体检测试政审,高考结束就能顺利保送到了西安通信学院。自此以后,我看着同桌为了考到西安发奋图强的学习状态,百感交集,我心也有一个军旅情结,多希望也能有一个参军的男朋友,以后成为一名光荣的军嫂,课上也有意无意会面向小云男友的背影发呆,引得小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我:

“你不会是喜欢上谭峰了吧?”

我喜欢绿军装,喜欢军人,但并不是喜欢谭峰。其实,我更希望军校能招女生,能把我招进去,让我穿上那身英姿飒爽的绿军装,成为潇洒女兵。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哀伤,有些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因为那是我心底的梦,说出来却达不到,像我这种要强的有着脆弱的自尊的人会觉得特别酸涩。我只能苦笑而已,那是我心底一份宝贵的情愫。

“不是啦!”

“嘻嘻,不过也是啦,像我们家谭峰这么帅的,是很能讨女孩子花痴的……”小云笑的那么甜,幸福的阳光甚至照进了我心里,我渐渐听不见她在说些什么,但能深深地感受到她沉浸在爱情的漩涡里,仿佛看到了她那梦幻般的明天,与军哥哥在营门相见,依依惜别的场景。似乎满满的都是幸福,但又好像缺了点什么,却又说不明白。

不知什么时候,墙后的黑板已经开始用红色粉笔打底,白色粉笑镶边,耀眼夺目地描着每天的计时,回头看的时候,墙上的数字已经只剩64天了,我是有多么不关心高考!回想去年的今天,我完全没有印象,只记得倒计时是从300天开始写的,而我一不小心回头望的时候,时间总是能少好几十天。虽然100到64也是几十天,但感觉是不一样的,跳跃性太大,意味着马上就在高考了,想到这似乎有些心跳加速,有些内疚,不自觉反省自己这一年来都学了些什么,再参加考试能考出什么样的成绩,会不会比去年更差呢。从平常的成绩来看,似乎跟去年差不多,只要不犯迷糊,应该和去年一样。填志愿是再不敢一意孤行了,铁了心全填省内学校,反正柳州没有大学,一准能出柳州,换哪个城市不一样,风景处处有,关键看心情,得保证能有大学上,我可不敢再复读一年。

隔壁班有一个高五的,年年考一本,年年填志愿落榜,估计人家是非清华北大不上,咱跟人家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也没那志气,从这一年的学习状态就看出来了,就是混日子。再算算,以前的同班同学大学都念完一年了,没准以后遇见的师兄师姐就是同年级同学,这股子尴尬劲低一届也就算了,低两届感受没法混了。而且,我十九了,大学还有四年,我都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任何工作经验,就二十三,都可以优生优育了,这么一想不行,学习的兴奋劲又上来一点。父母觉着高考在即,虽不忍我心晚上熬夜辛苦,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努力是好事,有努力就有希望。

高考的一切都那么熟悉,那套考试用具,去年的依旧保存完好,两套一起带入考场。考场还是一中,我还骑着我的小电驴,吃着老台门的汤包配豆浆,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令人伤感。而最最伤感的是,我考的还是二本。

相比去年,成绩出来过后,依旧吃得好,睡得香,因为省内的学校铁板钉钉能被录取。心渐渐安定下来,家里刚好安装了宽带,整个暑假都浸在网上,成了名副其实的网虫、宅女。心中的结依旧不能打开,悄悄把征兵网藏进收藏夹,时不时打开看一看,特别是女兵专栏更是久久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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