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稍微恢复了一下,邓林下床吃饭。
吃饭的时候,邓林向邓梅要了她学校办公室的钥匙,带着电脑出了门,直往实验中学走去。
实验中学虽然是县里教师待遇最好的中学,不过,像邓梅这样的普通教师却也没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但是,邓梅所在的办公室,一般只有在周二、周五之时晚上有人,邓林要去邓梅的办公室,便必须要自己带着钥匙。
邓林来到邓梅的办公室,连上电脑,先下载了一些佛教音乐,然后搜索起了各种神怪异事,不知不觉便到了十点半。
学校不管邓林利用学校资源,却不会让邓林在学校呆一夜。
有人来赶了,邓林自然无法再在学校呆下去了。
回到家里,邓林打开电脑,躺在床上,听起了佛教音乐。
邓林下载佛教音乐,是想借助佛教音乐睡个好觉,谁知,佛教音乐根本没有一点作用,他刚睡着没一会,便又开始做那个可怕的噩梦。
再次惊醒,邓林取下耳塞,借着电脑开机处的一点点微光看着漆黑的电脑屏幕,发了一会呆,猛地深吸了一口气,单盘而坐,屏气凝神起来。
借着深呼吸,邓林心境慢慢平静下来了。
又盘坐了不知多久,邓林呼吸开始变缓,恍恍惚惚中,他感觉到体内有一点亮光出现,他沉浸了进去。
他在这道亮光里沉浸了一会,开始观察周围。
周围漆黑一片,只有他身周有一层微弱血光。
冥冥之中,邓林意识到,他现在是沉浸在识海之中,他身周的血光乃是污了他灵魂的血煞之光。
“该怎么除去这层血光呢?”
灵魂本为心,自然是魂随心动。
邓林想着,他的灵魂便震动了起来,可是,不管灵魂怎么震动,灵魂表面的血光都牢牢的依附在血光之上。
许久,邓林感觉到身体有些不舒服,他刚感觉到是双腿发麻,便发现他不知不觉中已经从沉浸在识海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了。
“看来,心神一动,便无法再感受到识海了!”
邓林愣了片刻,伸直了腿,揉了起来。
一边沉思,一边揉着腿,待到腿不麻了,邓林将身子侧着,以一直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放到了鼠标上。
上网的那一个多小时,他不但下了一些佛教音乐,还下了一些《黄庭经》、《清静经》等道家经文。
邓林将他下载的几部道家经文打开,发现他即是对着经文注解来看,也看不懂这些道家经文,不禁想到,他无法借助佛教音乐来睡觉,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不了解音乐中佛教经文的义理。
“那些佛教经文听着就比这些道家经文难理解的多,要想理解那些佛经的深意,怕是需要花一段不短的时间去学习。听说现在有不少职业和尚,也不知道这职业和尚怎么应聘……”
邓林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便又睡着了。
没有意外,邓林刚刚睡着,可怕的噩梦便又来了。
邓林再次从噩梦中惊醒,定了定神,又发了一会呆,起床下来,到外面洗了把脸,回到屋内沉思了起来。
虽然没有经历过,邓林也能想到,一个人长时间睡不着,身体可能还未出问题,精神便先会出问题,他必须尽快想办法让自己睡觉不再做噩梦。
邓林想了好一会,想不到解决反噬的好办法,倒是做出了一个决定,明天就回中海去。
高中的时候,邓林上的是市第一高中,一个月才回一次家。算上高中这三年,他已经有七年是在外的时间远超过在家的时间。现在遭遇了这种诡异的事,他下意识的便不想呆在家里。
打定了主意,邓林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杂念,打开了一个消磨时间的小游戏玩了起来。
盛夏之时,天色一般刚过五点变亮。
天色变亮之时,邓林到外面菜窖里取回天煞珠,收拾好行礼,坐在床边发起呆来。
快七点之时,邓梅起来做饭。
吃饭之时,邓林将他要回中海的事讲了出来。
邓林话音刚落下,邓梅便紧皱着眉头说道:“咱爸病情才刚有好转,你不会晚几天在过去?”
“这会各个大学毕业生都刚刚离校,找工作还好找一点,晚一些……”
“也是!”
邓梅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邓松放下碗,回到屋内,不一会,拿着一个鼓鼓的信封走了出来。
“这点钱,你拿着!”
若是平时,邓林即使向已经嫁人的邓梅要钱,也不会拿邓松的钱,现在,他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看了嫂子周文丽一眼,便接过了钱。
周文丽不满意邓松给邓林拿钱,不过,她性子弱,向来不敢违逆邓松的意思,心里再不满意,也没有说什么。
吃过早饭,一家便一起往医院走去。
到了医院,邓林等母亲吃过早饭,便将他准备回中海的事情讲了出来。
黄素云虽然不想邓林现在出去,不过为了邓林的前途着想,她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邓林安顿下来之后,给家里说一声。
从医院里出来,邓松一家便跟邓林、邓梅分开了。
邓林与邓梅默默走着,走到和平街街口之时,邓林停下脚步,对着邓梅道:“姐,你去上班吧!”
“我今天早上没课,晚点去也没事!”
邓梅回了一句,犹豫了一下,看着邓林道:“到了中海,若是找不到太好的工作,还是去大舅那儿吧!”
“实在找不到工作再说!”
“会计专业,公务员考试有不少职位要。你就先在大舅哪里干着,一边干,一边考公务员。”
黄大文给邓林一个月六千的工资,邓林家里人都认为这单纯是黄大文在照顾亲戚。
实际上,黄大文给邓林一个月六千的工资,可以说是一种收买。
黄大文当年为了做生意,只要了一个孩子,也就是邓林的表哥黄隆。学艺术设计的黄隆本应该在黄大文的安排下接管玻璃厂,可是,黄隆留学回来,却跟几个朋友合伙开起了物流公司。黄大文虽然一心想让黄隆继承自己的玻璃厂,可是,在黄隆的物流公司发展的极好的情况下,他却也慢慢断了让黄隆继承他的玻璃厂的想法。
黄素雨跟黄大文差不多已经算是断了来往,黄大章的两个儿子与黄隆舅舅的儿子都极不成器。
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邓林便被黄大文选为看守玻璃厂的最佳人选。
邓林能看出黄大文有让他接管玻璃厂的意思,也能看出黄大文让他接管玻璃厂只是让他看守玻璃厂而已。
玻璃厂以后若是一直效益不错的话,邓林操着心,收入也不见得有多高;玻璃厂一旦不行,玻璃厂的固定资产,又肯定没有邓林的份。
如此,邓林自然是宁愿挣钱少一点,也不愿意去做黄大文的管家。
邓林不想跟邓梅说这些,听到邓梅的话,他只是含糊的应了一声。
到了车站,邓梅给邓林买好了车票和一些路上吃的东西,又塞给邓林一张卡,将邓林送上了车。
县里到市里的汽车,十分钟一趟。
邓林上了车没一会,车便开走了。
邓林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街道,眼中满是迷茫。
之前,尽管邓林还没有验证他得到的传承中的法术,可是,他得到的传承还是让他有些蠢蠢欲动,即便是找工作不顺,还是对未来有着特别的憧憬。
现在,他得到的传承得到了验证,却因为受到法术反噬,对于法术没有了那么多期望。
将得到的巫师传承抛开,他不知道自己相对于别人有什么优势。
想到前程迷茫,他不禁有些后悔当年在学校没有像高小宝那般努力学习,明明不想去舅舅的厂里,却又没像白安道那样努力的去争取好前程。
悦耳的琵琶曲响起,邓林回过神来,掏出了手机。
“邓林,你怎么今天就走了?”
邓林刚接通电话,黄博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我毕业前没好好找工作,现在着急去找工作。”
黄博拉长音“哦”了一声,接着说道:“我还说好好请你喝一顿,你这就走了。这次算了,下次回来,你可不要没说一声就走。”
“这次是真着急过去,所以才忘了跟你说。”
“这我知道!”
邓林将电话挂了,带着几分病态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邓林在高中交了几个好朋友,在大学又跟同宿舍的三人相处的不错,再加上常年在外,难免跟黄博等儿时一起长大的朋友有些疏远。
不过,黄博却一直都将他当成最好的朋友。
每次他回家,黄博都会花功夫给他做一顿由煎猪排、烧排骨、炒肠衣、拌猪耳、猪心汤组成的全猪餐,这是他表达友谊的独特方式。
有这么一个真诚待他的朋友,邓林自然很高兴。
“到了中海,得先找一个住的地方,龙潭青年公寓那儿也不知道有没有空房间?”
邓林想着事,也不觉得时间过的慢,不知不觉,车便到了市里的汽车站。
换乘火车,四个多小时后,邓林回到了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