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疑,她的幻听又发作了。
抱着小麒,她慢慢地走到河边。小麒身上的毛发接触到水后,会微微发光,变成半透明状,很漂亮。
“蓉姐姐?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就说话!”
声音中传出一阵迫切,她忍不住微微皱了眉,低声犹豫地问道:“小...牧?”
“嗯,是我没错!...看来不是小麒的问题呢,是我使用方法不对...好了,现在没事了。以后想说话的话就可以直接说了!嗯!哈哈...”
声音没有完全变化,还是一样的活泼稚嫩。她无奈地笑笑:“都十四岁的人了,稳重点。小牧,真的是你?”
“是我啦...蓉姐姐真是的。”
她竟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抱着小麒,一脸就要哭出来的表情。
好久没有声音传来,小牧微微一愣:不会吧?断线了?这么快?她赶紧开口问到:“喂?蓉姐姐?听得到吗?怎么不说话?”
那边又过了好久,才带着一丝鼻音,传来很轻的声音:“恩...我...有点说不出话。”
于是,被这么一说,小牧也说不出话了。蓉姐姐在哭。
过了好久,空间中才传来声音:“小牧,你...长高了吗?”
小牧一愣,瞬间变僵了脸。问什么不好?偏偏问我身高...蓉姐姐难道没有听说过,身高是硬伤?
说来也奇怪,不知为何,她刚来的时候与小司还是一样高的,现在却差了小司一个头......她很想吐槽什么情况,为什么自己自从来了阴阳家后不久便没有长高过?
而且,最近不知为何,小司开始喜欢摸自己的头了...明明自己与她同龄啊!
对此,大司命的解释是,不要在意,你看起来确实只有十二岁左右......
于是,小牧冤屈地说道:“对不起!我没长高多少!别嫌弃我!”
噗。端木蓉破涕为笑。嫌弃什么啊,小牧真是的。什么嫌弃啊...她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好笑,如果自己在她旁边,一定会好好**一番的吧。
“没事。长高什么的慢慢来就好。”
还想说些什么,小牧却突然慌张起来:“蓉姐姐,有人来了!我先撤了!下次再说恩!”
声音戛然而止,端木蓉觉得有些失落,却很开心。或许...剩下的四年的等待并不会很长久?
在这个时代,能相隔千里谈着天,本是不可思议之事。虽然所有的交流必须由小牧发起,不过......偶尔听到她的声音,便会觉得她近在咫尺。
大司命最近发现,小牧有点不对劲。她在收下小牧的那天便知道,小牧在未来会离开阴阳家。但就算如此,为什么最近她总是在练习最基础的阴阳术?
小牧能三系同修,是阴阳家难得的人才。先不说东皇太一为何会答应让小牧离开,甚至保证了离开时不会废她的功力,这孩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小牧总是在水部的房间里,练习最简单的技能。她一开始以为自己太忙,冷落了小牧,便带着她到处跑,却发现小牧不但没有改回原来的练习,甚至还将这些招式运用到了战斗之上......
算了算了,随她喜欢就好。反正这丫头太逆天,我也教不了她...
最近云中君会给小牧带食物去房间,大司命终于可以放心小牧一人呆着了。
小牧则继续着每日的日常,听云中君的唠叨,陪湘夫人吹笛,偶尔东皇太一会找自己下棋,同时谈人生。若这些都没有安排,她便安静地呆在房间里,变出一只水做的小麒,玩着最基础的招式,偶尔还自言自语几句。
脚步声渐渐接近,她知道云中君又给她送吃的来了。她微微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皱了皱眉。最近,自己是不是被云中君喂胖了?
不过,这回云中君只带了点温水,脸色难看。
小牧笑着站起来:“云中君叔叔,您和东皇大人下棋,又输了?”
“对啊!东皇那个老混蛋,最近都不知道为什么竟想出这么奇怪的招式,还抢了我的虾饺...下次我一定要掀了他头上那个衣架!......小牧你快看看,我到底哪里弄错了?”云中君伸出手,在空中幻化出一副棋。
哦?东皇太一的那个头上的衣架子?小牧想着,微微一笑。
看了看,她顺着东皇太一的习惯,改变着棋局:“我支持你掀衣架子...这边...这个不能下在这里,然后.....恩,这个。好了。”
云中君一脸大悟:“嗯嗯嗯,原来是这样......东皇那个笨蛋......”
听着云中君絮絮叨叨的谩骂,小牧微微一笑,直到半个时辰后,云中君终于把满腹怒火发完了,她才开口:“云中君叔叔,您不会只是为了来抱怨来找我的吧?”
“当然不是!东皇太一要你快点去和他下棋。”
“...您知道您已经耽搁了半个时辰了吗?”
云中君与东皇太一一向要好,即使云中君偶尔忘记礼节顶撞了他,他也不会很在意,往往一笑而过,一杯茶一局棋便过去了。小牧没有与东皇太一对决过,不知道他的实力。
嘛,反正他能封了自己的阴阳术,肯定不是个好惹的货。不过多亏了他,自己才发现最初级的阴阳术的用法竟远远比高阶的有趣得多。
她走在熟悉的星空路上,看着熟悉的风景,打开阴阳家那扇最难以打开的大门。大门里是阴阳家的核心地,漂亮的星空与蓝色的地板结合着。那尽头,便是今天找自己的人,阴阳家的头目,东皇太一。
明明在正规场合是个挺严肃的人,但与小牧相处时,不知为何,小牧总觉得他很有趣。
台上的人感到自己的靠近,转过脸,开口:“牧,我等你好久了。”
“恩,云中君叔叔在和我解释要怎么掀掉您头上的衣架子,所以我来晚了。”小牧笑着说。于是,台上的东皇太一猛地咳了咳,虽然没有露脸,小牧却总觉得他的神色不太好看。
很久后,东皇太一才开口:“没事。我今晚好好管教一下,他就不敢了。”
为什么...是今晚?
坐下,她便看到了桌上的一叠形状色泽极好的水晶虾饺。她微微一笑。这便是云中君今日输给东皇的零食吧?她开口问道:“这个虾饺,就是我今天赢的奖品咯?”
“这本是云中君要给你吃的。你想吃,自己拿吧。”东皇说着,捏起了一把棋子,“单?双?”
“不用了。”小牧操控着内里,取了个虾饺放进嘴里,“斤天里巷手吧(今天你先手吧)。我看过你的棋谱了...”
东皇太一脸色一黑,虽然因为本来就够黑了看不出来。
云中君,你......居然把我的棋谱透露给别人...今晚我绝对饶不了你。
不过,自己先手,总还是好的。他想着,落下了第一枚子。
小牧安安静静地吃着虾饺,与自己下着棋,偶尔还与自己说些话,显得十分轻松,但却轻易地将自己逼至绝境...
她今日的状态,好像很不错。东皇无奈地收拾好棋子。三战三败,还好小牧不是喜欢炫耀的人,否则自己的名声可就完全没有了...
好久,他才开口:“牧。你的阴阳术,已经学的很不错了。”
“恩,我也这么觉得。”小牧笑的灿烂,“太一叔叔,您...是要赶我走了吗?”
谁要赶你?东皇默默地吐槽着,我留你还来不及呢!
虽然愤怒,他还是默默地忍了下去:“咳咳,我的意思是说...你要留下来的话,我绝对不会阻止你的。当然,你要走,阴阳家也不会有人来拦你。”
“嗯。”小牧应了声,拿起最后一个虾饺,塞进自己嘴里。东皇太一不禁伤心起来:都不给我吃一个...
“你离开的理由,可有想好?”他问道。
小牧眼中突然闪烁起不同寻常的光芒,笑着,看着自己:“嗯,我...有挂念的人,我必须去找她。”
东皇太一一愣,这才想起这孩子并不如她的外表一般年幼。她已经十四了,确实是情犊初开的年龄了。只是...为什么她的身体的成长这么慢?她刚来的时候与小司一般高,现在却已经差了很多了...
不过,毕竟是角端带来的人,多多少少会有些奇特吧。
“再来一局?”
“嗯。”
棋子落子声单调的回荡在空间里,一切都化为寂静。
气氛正好,那孩子却突然开口:“太一叔叔,我还有个问题。”
唉,不懂气氛的孩子。他叹息道,却没有怪她:“说。”
“白鹿,它在哪里?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
东皇微微一笑,说道:“牧,它应该不会再回来了。此后的路,要由你自己决定。离开阴阳,或者是留下来,它不会再帮你选择。它...大概在找另一个你吧。”
另一个我?小牧皱皱眉,表示没听懂。
她那时候并不知道,另一个自己竟是那样的人。她并不知道,未来的某一日,她会讨厌那个自己,到恨不得自己和她都没有出生。
今日,小牧状态很不错,东皇连败五局,终于放弃了。他已经确信,小牧的脑子绝对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他的棋艺算是精湛,但每一次他看到小牧的破绽,到最后都会发现那是陷阱...
最可怕的是,那孩子居然不知道自己下这一子的意义...
打发走了那孩子,他一个人发起呆来。
罢了罢了。这种奇葩,世间也是少有了的...若这孩子能不走,好好地呆在阴阳家,必定是阴阳家的一大战力。只不过...
看天,黑袍之下的他微微一笑:“牧...吗。很自由的一个字呢。能限制牧人的,只有羊呢...这孩子的羊,到底是谁?”
冥冥星空之中,他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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