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缓缓流出,竟在空气中化为点点红光,绕于大司命周围。琴声很美,大司命也很美。小牧眼前竟浮出另一个人的形象,那妃雪阁的琴师,高渐离。
她觉得,大司命姐姐对于琴的造诣,或许并不低于高渐离。至少对于曾经是舞者的她,听到琴声后,竟然会有起舞的欲望。
琴声戛然而止。小牧仍沉浸在余音中,直到大司命开口打断她:“小牧,听你的蓉姐姐说,你学过跳舞?你可愿意跳给我看?”
正合我意。小牧微微一笑,走到房间的中央,却一眼瞥见在床上微微眯着双眼的小司,赶紧对着大司命打了个信号。
“嘘...”
小司在梦中闻见一阵琴音,觉得有些熟悉,追着它,走出了梦境,却没有完全清醒。她眯着双眼,看着天花板,却突然感到全身的疼痛,皱起眉,哼出了声。
似乎看懂了她的表情,小牧取出银针,找到穴位,轻轻扎下。小司的表情微微柔和,却并不好看。小牧看了她好久,把了好久的脉,最终只好摇头:“唉,忍着吧...我也没办法减轻你的痛觉。”
琴不重,很轻,方便携带,很像她的风格。大司命微微笑着,催动内力将琴放回一边的地上,唤着在小司床边发呆的小牧:“过来。睡觉。”
“大司命姐姐自己睡就好了。”小牧有些无奈地拾起地上的琴,“一起睡,万一动到伤口了...怎么办?”
“平时我都是抱着小司睡觉的,没有抱枕我睡不太着。要不你把小司弄过来让我抱,要不你就乖乖过来。”大司命微微一笑,语气中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感觉。
什么情况?小牧大脑瞬间当机。她怎么就没发觉,大司命居然会有耍性子的时候?
“还愣着做什么?过来。给我暖床。”
“哦......”
乖乖地放好琴,小牧乖乖地躺倒床上,往外檐靠了靠,却听到成熟的声音怪罪着:“跑这么远干什么?我抱不到了。”
还是小司听话,从来不会反抗这些。见小牧不愿过来,大司命干脆试着微微往外挪,却突然触到了伤口,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伤的不轻,恢复得虽然不慢...但是,疼的倒是厉害。
听到这声闷哼,小牧便立刻明白大司命的伤口被触动,赶紧开口:“你别动!我过来就好。”
这才乖。大司命微微笑着,一把抱住小牧的腰。没什么肉,触感不是很好...真是的,小牧和小司都吃的这么少,会不会哪天突然贫血晕过去了?
她没注意到小牧的一脸别扭,便闭上眼,准备睡觉,但为什么...怀里的那只这么会动?
小牧累得不行,被大司命抱着,觉得不舒服,又不好意思走掉,扭动着,却又担心不小心动到大司命的伤口......
“别动。你再动,我可要点你睡穴了?”
这招明明是自己的!小牧愤愤地想着,却没敢再动。
感到眼前的孩子身体紧绷的状态,大司命真担心她会不会突然崩毁了...为什么这孩子这么紧张?明明在蓟城,她也和端木蓉一起睡过,莫非端木蓉每晚上都抱着这么个僵得根木头一样的身子睡觉?她可不信。
大司命一向是个喜欢行动的人。放在腰间的双手微微移动,轻轻地在小牧腰间挠了挠。
“啊!”
小牧猛地一震,有些怪罪般地看了自己一眼。
噗,有趣。她邪邪一笑,再次动手。
唔!别动!小牧想开口,却因为腰间怪异的触感,怎么也说不好话,又怕乱动会伤到大司命,只好紧抓着被单忍着,却封不住偶尔漏出口的**。
“大司命姐姐...哈...停,停手...”
“嗯?你说什么?”
“唔...小司...要被吵醒的......”
这话倒是有点理由。她停下手,抱紧小牧:“你放松点。我抱着不舒服。”
命令语气。小牧无奈,只好想办法放松下来。然而精神一松懈,意识便早已逃离,不知哪里去了。
看着昏睡过去的小牧,大司命叹气。唉,明明累成这样,还死撑着不睡觉...不过,这样才是小牧吧。她闭上眼。改天,一定要看这孩子的舞。她从未见过小牧的舞姿,却丝毫不怀疑她会跳舞。那日,她们第一次对决,小牧闪避着的动作,处处体现着舞的动态。
能轻易地闪开自己的攻击,她的身法一定很不错吧。听说,她的老师,是赵国的第一舞姬,雪女?
次日。自己清醒时,昨晚还好好被自己抱着的孩子早已不知去了哪里。她有些不满,却猜到那孩子大概是去弄食物之类的。自己似乎很久没进食了...突然吃东西,不会有事吧?
没事,有小牧在,自己死不了。
一个月后,大司命与小司完全康复,准备散步走回阴阳家。
路上,小牧捡回了那头智商让人着急的赤焰兽,带回了阴阳家,当做宠物养着。
赤焰兽在自己的火焰喂养下竟一日日长大,渐渐地变成了大马,头上长出两角,四足更像虎豹,红色的鬃毛渐渐变长,竟有些帅起来。唯一没有成长的,是智商...
小牧回到阴阳家的第三日,云中君变跑来找自己,哭诉着与东皇连战五回合全败的战绩,顺便传达了东皇要找自己下棋的意思。小牧有些无奈。自从第一次与东皇下了棋,他便如疯了一般,没事就找自己。不过她不讨厌下棋,倒也不算是大问题。最关键的是,东皇经常输给自己。
她的奇怪的思维能力不是正常人比得上的,包括召唤出鲲,自创各种奇怪的招数,东皇都想不到那些平日普通的阴阳术竟然能这么使用。
不论别人怎么想,东皇太一对这个孩子很是看重,虽然她未来注定要与自己为敌。
东皇太一的爱才之心很强大,超越敌我。当然,现在小牧是友,于是他更爱几分。
星空大道,给人神秘之感,却十分危险。这条路并不长,却很少有人能走完它。这是阴阳家弟子的第一道坎。星空美丽神秘,一旦陷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路的尽头,东皇太一静静坐在桌前,桌上是一副围棋。他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小牧。
她静静地走上台阶,坐到自己身旁,伸手抓出一把棋子。在棋艺上,他们势均力敌,互相看做对手,自然要以公平的方式决定先手。
“双吧。”自己说道。
小牧松开手,落下四枚棋子。小牧的手不大,很难抓住五枚以上。不过这倒也方便,省得清点,一目了然便知道了棋子的数量。
偌大的空间中回荡着棋子落到桌面的声音,听来单调,在二人眼中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棋子在厮杀着,空气中蔓延着火花。东皇一身黑,看不出表情,但小牧的额角却渗出一些汗滴。
三局两胜。东皇看出小牧不在状态。
“牧,你没有专心。你在想什么?”他问道,“以你的才能,不可能这么轻易输给我。”
“我...我不知道。”小牧抬起头,注视着拿金色的头盔,“我只是觉得不安,却又不知为何不安。”
“你到阴阳家六年,还没有想清楚自己为何而来吗?”
小牧点点头,没有说话。
“你可知道,你终有一日会离开阴阳?”
小牧仍然点头,却仍不说话。
“你的心里想着的是谁,我想你自己清楚。”东皇没有挪开黑袍,低声说着,“你离开的那日,必然会清楚。但若你要离开,我便会封印你的高级术法。你的力量太强大,同时太危险,想必你自己清楚。
封印高级术法?也就是说,离开之后,自己只能用最低级最基础的招式?看来得提前练习了。
她脸上的疑云突然消失,笑的一脸灿烂。在阴阳家,这种笑容十分少见,东皇很满意这么笑着的小牧,开口问道:“那,你还要再与我下一局吗?”
“求之不得!”
结果,东皇五连败,最终想了个借口打发着小牧离开了。
时间流逝,水部弟子五十二人,有死在了半路上的,有看见同伴的死后放弃的,有撑到了二十五岁却没有成就,最终作为普通的阴阳弟子的。零零散散,最终竟只剩下小牧一人。
原本就不小的水部空间,现在却显得特别空旷。阴阳家的星空依旧,房间没有变,变的是人。
不过,阴阳术的修炼,本需要安静的环境。对于小牧而言,她更喜欢这样的环境。不需要担心伤到人,空旷,安静,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人一般。
小司的万叶飞花流再次上了一个境界,坐上了少司命的位置,与大司命一同出行,完成阴阳家的任务。于是,小牧便被冷落了。
两天没见到她们了呢。她在这房间里呆了两天,没有进食,没有喝水,身体有些不舒服。她正想起身,门却突然被打开了。一袭红衣快步走来:“小牧,我带了零嘴给你...你怎么了?”
大司命姐姐回来了啊。
她想说话,却发觉喉咙的干燥,只好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她缓缓地站起来,才突然想到自己已经两日没有说话了。身体突然一阵眩晕,她有些受不住,倒向了大司命怀中,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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