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凤气喘吁吁,四处断掉的脖颈处不断涌出血液,完全没有要重生的样子,但九凤却显得自己完全不在意这件事,晃晃悠悠的保持着自己另外五个头的行动就这么飞上了半空。四根脖颈就这么静静躺在地上,无声无息,但众人却是被惊呆了。
小牧愣了好久,这才缓缓开口:“这九凤的觉悟也是高,竟完全不顾疼痛直接将自己的脖子给扯断了。...姐姐,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带着一只狼的女孩子?”
端木蓉这才注意到她带来的说好给两人带路的女孩已经不见了,而这也正好解释了那两个脑袋顺着那看不见的地方去干了什么。她缓了口气:“没关系。九凤已经扯掉了自己的另外两个脑袋,只怕那孩子应该是没有危险的了。”她看向那怪鸟挣扎弄断后的脖子,连身为医者的她都有些毛骨悚然。因为她竟是第一次这么清晰地看到刚刚断掉的脖子,虽然这并不能称作是人的脖子。
鲜血已经是流了一地的了,整片土地如同完全没有了任何生物,只留下血红色的肃杀。那脖子的根部连接着杂乱的黑紫色的羽毛,羽毛被血弄得更黑,如同被墨水给沾到一般。透过如同单纯用来包裹住器官的脖子,可以清晰地看到成排的血管,五颜六色却都占着血色,甚至看得到动脉还在颤动,呼吸道还在一张一合。那东西就像是还活着一样。这之中,那怪物的脊椎骨便显得格外耀眼。
怪鸟是直接将颈椎从骨节之间扯断的,脊柱是作为人的身体传递痛觉最重要的部分,将这重要的地方硬生生扯断,谁都能想得到那种疼痛。怪鸟耷拉着羽毛,正在尽力缓过气,可惜伤口处的血液不停地涌出,丝毫没有止住的办法。
自然是没有办法的,这样的伤连端木蓉都是第一次看到,又怎么提治好?人被割断了大动脉和呼吸道,自然是直接死亡了,但这东西并不是人,况且有十个脑袋,谁知道要断掉多少才可能死亡。
突然间,两个脖颈自己扭动起来,像是雨天不小心爬出地面的蚯蚓,但很快那两个脖子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动力,竟拖着自己断裂的部分,如同蛇一般爬动,消失在黑暗之中。两人的不安再次出现,端木蓉毫不犹豫地将躺在地上的脖颈死死缠住,弄得和粽子一般。她看得到那人头露出空气的部分很狰狞,如同要直接挣脱藤条冲出来将自己咬断。
怪鸟只剩下了五个脑袋,并且受了伤。两人自然不敢放过这样的好机会,立刻展开进攻,却不料那大鸟的另外脑袋丝毫不为他们的同伴的离去觉到疼痛,竟瞬间朝着两人扑来。
这东西到真是有些奇怪了。明明那个鸟首出来之后,脑袋一下子变得灵敏起来,为何此刻又会完全无视那脑袋的行为?小牧有些头大,只好躲避着这怪物的动作,边想办法应付这怪物偶尔发出的攻击。那个最中间的鸟首似乎什么都不管,只是不停地喘气,附加上哀鸣。
这哀鸣在两人听来却觉得分外聒噪。
白錵这边倒是有些放松下来。她的白狼不知何时醒来,竟驮起她快步奔跑起来。四条腿的白狼跑起来自然是比自己快很多,但那脑袋的动作也是快的奇怪。更奇怪的是,她的白狼竟然在跑动了很久之后,全身都散发出淡淡的光线,就像是要变成火焰一般。
自然,她并不觉得烫,又是这逃命之时,若不是她看得到自己的身体和白狼,她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一点。
她只觉得跑了很久,却不知有多久。在她的记忆中,白狼从未如此争气地跑过一回。整个世界只剩下白狼踏在地上的步伐声,白狼的喘气,和身后巨大的物体的移动和偶尔发出的喘气怪叫。整个世界都显得越来越可怕,她只觉得自己似乎是撞到了什么麻烦的不能再麻烦的事情。谁知道这洞穴有没有尽头?如果有,她岂不是要直接被吃掉?谁可以和这么大的东西战斗?
或许只能期待小牧和端木蓉头领了吧?但看起来她们两个人也没有打出什么优势...这怪物是不是真的比她们三个人加起来还要厉害?她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有些崩溃。但是白狼却丝毫不像平日的无用,竟然一步不停地冲刺。她从未见到白狼如此拼命的样子,却知道它如此拼命的理由。
在现在,停下任何一步都等于放弃生命。生物总会在求生欲望最强的时候爆发出很强大的潜能,或许就是形容这个时候。
但是,突然间,三个声音之中少了一个。白錵的听力格外的好,因为在野外需要随时注意附近的动静,以防自己被附近的野兽伏击。她不需要判断便也知道,身后的两个脑袋停止了行动。她不久后又听到了脑袋的嘶吼,就像是很痛苦一般,不禁想到:该不会是因为长度到了极限吧?
但白狼却没有停下来。它不敢停,它只怕它一停下发现那只是那两个脑袋想要将自己引过去的骗术。白錵自然也不敢放松,她的警惕远远比普通人强。
话虽如此,但体能到底是有极限的。白狼到底不是什么怪物,带着一个比自己重的物体玩命般地跑了这么久,耳朵边上又少了个声音,竟渐渐地慢了下来。白狼已经完全累瘫了,它不久后便伏在地上,也不管这边是否危险。白錵也暂时缓和下来,喘了口气,靠着白狼躺下来。
“小白,你也是厉害,居然带着我跑了这么远。”
回答她的只有喘气声。白狼早已累得叫不出什么声音,但她还是在继续说。
“小白,没关系了对吧?我们应该已经安全了对不对?我们应该不会再有事了吧?”
白狼不响,却并不是不愿意响。它隐约听到了什么,觉到不安,但却觉到全身无力,竟没有任何办法起身,但又口干舌燥,连平日最简单的“汪”都叫不出声。
“小白,太黑了,我们点个火吧?”白錵再次开口,并且伸手便拿出自己身上的火折子,随手点燃---然后,下一瞬间,她便将那火折子给扔了出去。
她看到了一张巨大的嘴,牙齿之间的口水似乎都可以感觉到湿度。下一瞬间,一切都消失了,她只觉得她身边的小白勉强着起了身,随后她的身边便泛起淡淡的光亮。她看到,小白的全身都完全湿透了,不知道是热出来的还是被这东西吓出来的。
顺着小白身上的光线,她看到了可怕的景色。两个头挂在空中,它们下方是很长的脖颈,如同长蛇一般盘在地上,周围全是血液:明明这么多,两人却没有在刚才感觉到任何的异常。那两根脖颈明显是被扯下来的,边缘上的肉都没有刀刃切出来的光滑感,甚至因为长时间的摩擦,已经有些脱毛,甚至有些腐烂了。
但即便如此,那脑袋却还是显示出一种贪婪,对着她和白狼。她身边的白狼身上湿透了的毛发已经缓缓膨胀,整个体积都变大了不少。白狼认真了,是要与这个怪物打了。
也只有打了,她和白狼被这怪物围成圈,完全无法行动,被前后夹击,若这样还无法反击,只怕是自己与白狼今天真的要葬身在这怪物的口中了。她咬紧牙关,竟从身后的包囊之中掏出两把长匕首。她依稀记得,这是她第一次采药时端木蓉送给她的。
头领,祝我一路顺风...哦不,是如神附体把这怪物给干掉吧。她叹了口气,站在了白狼身边。
两个人头愣了一下,竟露出笑容,似乎是在讥笑自己的行为。她从未出手,也从未使用过这个匕首,就算用到了也是为了摘果子和割药草,这把刀从未见血,小白也从未收到如此威胁,不管从哪一个角度看来,自己都是不可能胜利的那个存在。但即便是死到临头,谁又愿意就这么认命?
她的脑袋之中只有最后的一个念头:千万不能放开手中的刀,一旦放下了,自己就已经死了。
---------------------------------------------------------------------------------------------------------------------------------------------------
九月八日。
啊啊啊,上课在看浮生物语,本来可以看完的,天杀的听课老师啊!
虽然这不对,恩,我错了。
感谢大家的收藏和推荐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