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以很快的速度从高月的指尖飞出,在空中扰起一阵暖风,弄得正在休息的小牧一阵舒畅。她看着眼前的孩子舞动着手中的火苗的模样,绝倒一阵惊讶。明明很熟练,这样子都不能说会,那她小牧也没办法称得上阴阳家最有天赋的人了。她不过是异想天开,随后将这个异想天开实现了,召唤出了鲲,若说起其他的术法,只怕是阴阳家看着她的使用都要吐一口老血出来。异想天开之下的改变,便是原来好好的攻击招式完全被改成了防御,而原来好好的防御招式完全被改成了进攻。
她被称为天才的另一个原因便是因为这样修改之后的进攻完全不会因为改变的东西太过奇怪而变得不能使用,反而看起来比原来更好了一些,配合上太的幻鲲,虽然这一招看起来就像是假的,但这一招却是她的终结技:也正是因为这样,原来的小牧不会愿意轻易地使用这个招式。消耗自己极大的内力来换取攻击,也就是说自己若是不小心失败了,这一招便变得毫无意义,并且会搭上她自己的性命。
火苗小心的闪避着空中飞舞着的蓝色蝴蝶,一圈圈缠绕在草地之上。顿时,火烧燎原之景幻出。小牧看出这是幻术,因为高月召唤出的火苗根本不可能达到这般力度,也根本不可能点燃此刻有些潮湿的草原,但这样的幻术在此刻却是很有用,因为此刻没有人会在意这个火焰是不是热的。幻鲲还能持续一小段时间,自己的水蝶还没有被消耗掉多少,而这个状态之下根本没有人会想到这些火焰热不热的问题。
至少,这一次的威慑做的很成功,蒙毅必然会好好记住这一次重大的损失:若他是派出了一个小队,倒不会弄成这样子。幻鲲翻动身体弄起的浪潮可是很疼的,在这样医务条件极差的环境之下的杀伤力绝不可能被小看。她缓缓地坐下,闭上眼。需要给自己一个安静的环境用来好好地恢复体力,以便于过一会幻鲲完全没有用之后自己再想办法用其他的招式代替幻鲲的存在碾压对手:在她的能力条件允许之下。她感觉得到她身边的月儿的紧张。
曾经自己刚刚开始学习阴阳术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么个模样?唔,也不是...自己似乎是从小就很适应阴阳术这种东西,甚至于自己就算是第一次和大司命战斗勉强着使出的那些招式也是很顺风顺水的,虽然那些在现在看来用的是难看得不能再难看一些了。但眼前的月儿虽然也和自己一样,但却是淡定地使用着她的火苗,虽然似乎无法焚烧很多东西,但幻术却将她的战斗弄得有模有样:比起曾经的自己...月儿真的是很厉害呢。
啊啊,若当年自己有这般本事也就不需要被大司命给吊打了,很疼的呢。但大概也是多亏了那一顿打,自己完全取得了大司命的信任,甚至因为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对着大司命开口而却可以很自然地和云中君说笑引得她大发雷霆,据说罗不是因为云中君的皮太厚,当时的大司命差点把他吊起来打一顿。之后便是大司命出去任务回来之后开始莫名奇妙地给自己带糖和点心...这么想起来,自己其实很怀念阴阳家的生活。当时的自己虽然总是魂不守舍地想着自己的蓉姐姐。
她的身边突然有什么支支吾吾地移动着,她猛然回忆起自己似乎还从鸡蛋之中变出过这么一只麒麟来。她伸手将脚边的小兽抱在怀中,却很快被挣脱开,随后一阵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小牧,你在哪里?还好好地活着吧?”
啊,是姐姐。她微微一笑,这才想起来当时自己吃创造出小麒的最初目的。它原本是用来通信的神兽啊,但...自己随手就弄出了一只纯色麒麟做通信器,这样真的好吗?随后这个想法又被自己猛然无视了。不好吗?若不是自己的功劳,小麒应该早已化为某人盘中的一个荷包蛋了吧?她摸了摸小麒的脑袋,试着与梦境之中一样用意念传话:“我还好好地活着呢。姐姐,最近怎么样?我应该才离开三天,想我了?”
“一声不吭的就走掉了,你是要闹哪样?担心死我了!墨家最近挺不错,下一批兵力会在不久后到达蜀山,随后完成对你们的支援。你怎么样?蜀山人有没有欺负你?”声音之中带着很强大的急迫感,弄得小牧忍不住睁开双眼笑起来:“我没事啦,好好地,你的小牧那里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的?现在我们在蜀山的宫殿左边靠着山脉的地方守着,蒙毅的军队被我和月儿压得很惨。姐姐就放心吧,你的小牧可是很厉害的,一向而来都是很厉害的。”
“你一边吹牛去吧!很厉害的小牧。”对面的语气突然有些不屑起来,小牧皱起了眉,却仍然止不住嘴角的微笑。但端木蓉却丝毫不打算停下来:“你坚持着,我三日之后会和墨家的弟兄一起前往战场,可以说墨家是准备倾尽全力帮助蜀山,比较好的消息是我们拉到了流沙作为帮手。你需要做的只有再坚持三日。你肯定会直接告诉我不要说三日,就算是三十日也没问题之类的吧?...”
“切,被看透了啊。”小牧站起身。听到了端木蓉的声音,她绝到自己的状态渐渐好转。她伸了个懒腰,任小麒爬上自己的肩头,随后看向在敌军之中翻滚着的已经不是很清晰的幻鲲。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幻鲲就已经开始消失了吗?但这并没有什么关系,她的状态与刚刚比来恢复了有五分之一的程度。她觉到自己的心情变得柔和起来,便稳下声音:“不过,既然你要来,我就更不能死了。我可不愿意你到时候抱着我的尸体在一边哭天抢地啊。”
“你若是敢死,我绝对这样。”对面的声音充满了坚毅,但在这之中却不乏一丝恐惧。她叹了口气,摇摇头:“不要。你应该抱的是我,不是我的躯壳。你可要知道,我到时候若看到你抱着我的身体哭,我绝对会吃醋的你信不信?”
她一边穿着话,一边拍了拍气息有些紊乱了的月儿:“休息一下。劳逸结合很重要,你的消耗有些过度了,月神应该有教你怎么运气。接下来就交给我,等你觉得你可以再打的时候再叫我停下来...”但说完,她便绝倒有些不对。对面的人开始变少,似乎还吹着奇怪的号角声。这个号角...就像是被打败了的狼夹着尾巴逃跑之时的哀嚎?她有些吃惊,随后摇了摇头:“看来对面被我们吓跑了,好了,可以轻松一阵子了,但不可以放松戒备。月儿,你睡一会,这边我看着。”
高月似乎有些不满,但却没有开口,缓缓地从象的身上爬下,找到自己的帐篷。小牧看完这一切,再一次缓了口气。周围的火焰尽数消失,草原仍然是和过去一般翠绿,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幻想,但敌人却真的被这一场幻想给击退了。她看了看自己不远处躺着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作为军人,确实也不容易,因为这意味着你将做一场赌博,用你的生命赌你的荣誉。
“清点一下战场,将击退的人数报给燕儿。”她再次坐下,休整自己的状态。
“姐姐,对面被我们给吓跑了。我们暂时安全了。话说姐姐你真的要来?但你不擅长战斗,来做什么呢?”
“你不需要军医?虽然你的医术也不错,但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墨家这一次倾巢而出,一方面是为了帮蜀山,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墨家的未来。你是很重要的角色,我自然会过来帮你调理身体。而且,在三岛,我们不是一直是在一起的?现在好容易可以真的一直在一起,你反倒是跑掉了,这样我可不接受。”满满的不满啊...小牧的笑容更灿烂了,同时她也明白她早已不可能冷静下来好好休息了。她顺了顺小兽的毛,抬头看向天空:“好吧,我接受姐姐的说法。不过姐姐,你可要好好活着,不准比我死得早。”
“不。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我们好好活着。”
蒙毅的面色很差,和不久前的自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脸整一张都像是沉下来了一般,他身边的下属们一个都不敢开口。谁不知道蒙恬和蒙毅的脾气一向暴躁,这个点去戳他一下,不是亲手把自己身边的炸弹给点燃了吗?
“不过百来人,给我们造成了五百的损失,而最关键是我们竟完全无法损耗对面任何兵力?你们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吗?蜀山的女强人只有一个,此刻她应该被弃子拖着,怎么可能出现在这边?还有什么叫出现了可怕的海怪,什么叫做出现了燎原的火势?你们都给我解释清楚!”
没有人敢开口。谁都知道这五百人的损失在军队之中不算什么,但谁都知道这五百人的损失却没有摸到对面的一根毫毛!这便不能忍了。不论对面是什么样的存在,这个损耗都有些大过头,而且没有换去对面任何伤亡,这些战士的死便是毫无意义:在国家的场面之上的毫无意义。但这些牺牲的人却又正是秦国的精英!他愤愤不平,却不能多说。他原本应该派五六人去侦察对面的实力,是他的莽撞导致了这一次的损耗。
“啊呀呀,蒙毅,你怎么又把事情乱怪罪人?明明是自己没有考虑清楚,却在这边骂你的士兵,这样真的好吗?”
这声音正是他的敌军的一名将领,小牧的声音。他曾经在阴阳家见过小牧,却没有记得当时的小牧有现在这般的气场。她缓缓地踏着步子,看似轻松,却在无形之间给了自己可怕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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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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