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颓然地坐在那一间已经有些破损的小木屋的床上,身旁的是端木蓉的尸体。自己最终还是下了手,给了端木蓉最后的一击:虽然结局已经注定,但这样的结局最终是由自己完成的,再怎么想都有些说不过去。飞廉趴在木屋的外面,巨大的身躯阻挡了小木屋,没有人敢靠近这边。她缓缓地解开端木蓉的衣襟。身体和昨天并没有什么区别,自己用内力保持着尸体的新鲜,除了冷了一些,与昨日还是一模一样。
身上有着好多的摔伤的痕迹呢。她细细地抚摸着,触碰着昨晚无意间发现的她身上的敏感点,在一瞬间,她似乎听到了那一声带着一丝害羞的喘息,随后猛然抬头,却发现端木蓉紧闭着眼,面色祥和,嘴角还有着一丝的微笑:是在自己那一剑下去的时候露出来的。对于她来说,死在爱人的手上很幸福吗?她不知道,也不会再有知道的机会。不久前自己还与她谈笑风生,说着胜利之后要怎么过日子。
但是...明明我们胜利了,为什么你却死了?说好的未来呢?她很想哭,却发现自己哭不出来。人在真正感到伤心的时候是没有眼泪的,这句话原来是真的...她忍着悲伤,继续抚摸着眼前的身体。血迹已经尽数被自己弄干净了,姐姐的身体很白,那些淤青在身上就像是玷污了她的身体一般。除了淤青,还有几处的红痕:这具身体无时不刻提醒着她昨晚的事情,但此刻...明明与昨晚那么相似,为什么却有着这么大的差别?
生与死之间的间隔原来那么短,她过去从不知道啊...若是知道,她也不会再这么犯傻地答应姐姐要与那两只灾星对战了。她随对上端木蓉的脸。闭着眼,是想要接吻?她凑上前,如昨晚一般印上朱唇。原来姐姐的体寒的,她总是有些凉凉的,但唇上却一直是温暖的,现在却连嘴唇都变得冰冷了...她随后撬开贝齿,如昨夜一般进行着。明明是相同的事情,但此刻的感觉与昨夜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小牧顿时觉得自己想要哭,却实在是哭不出。
以前自己哭出来,姐姐一直会在旁边听着,现在自己就算是哭也没有人听得到了。但姐姐明明还是在身边,不是吗...她分开两人的唇齿,随后便有些开始明白起来。眼前的是端木蓉的身体,并不是端木蓉。她爱着的是端木蓉,而并不是端木蓉的身体。她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兴趣,再次帮她将外衣穿上,随后坐在一边:“姐姐。你说过的,你要等着我和你一起去投胎的。姐姐...我...不,我现在还不能和你一起去。”
她的双眼再一次眯起,双手再一次抚摸上端木蓉的脸:“虽然我知道你已经不在里面了...姐姐,你等着,害了你的人我绝不会放过。我要拉着所有的人和你一起陪葬...一个也不会少。我们不会寂寞的,对不对?有这么多人会过来陪我们的...”她夸张地做了个手势,“姐姐,你再等一阵吧,我马上就会过去的。”
冬雪缓缓地降临,小牧封印了端木蓉的身体,唤起了飞廉:“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哦?走了,我们要跨过这座海,海的对面是很多很多的好吃的东西,你一定会很开心的对不对?”她随后便跃上了飞廉的背,“以你的速度,应该可以轻易地在海面上奔跑,一天就可以到了。我们要先到叫做方丈岛的地方,里面有很多的小鸟,小蛇,小猫和小乌龟,都是你喜欢吃的东西呢。”
飞廉似乎因为这句话激动起来,瞬间起了身,鸣叫一声,朝着海面跃去。而小牧丝毫不知道,端木蓉此刻就在她的身边:她并没有回到三途川,不知道为什么,她无法回到三途川,或许是因为她是第二次死亡?她跟在小牧的身边,感受着小牧的想法。怎么形容她的存在比较适合呢?她已经不是人了,或许应该用鬼吧?她微微笑了笑,却很快觉到了悲伤,却因为鬼没有眼泪无法做到哭泣。她有些不开心,不管是对于小牧刚刚的话,还是对于小牧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但若小牧在刚才的战斗中死掉了,她也会这么做。她顿时觉到了自己作为一位医者的失职,却并不觉得尴尬。小牧对着自己的尸体动的手脚她都看在眼中,也看懂了小牧停下了动作的缘由。那确实已经不是自己了,那只是自己的躯壳。没有灵魂的存在,那并不能被称为端木蓉,只能被称为端木蓉的身体。但既然她想明白了这一点,为何又要花费内力来保持自己的尸体的新鲜?明明没有这个必要。
或许是一种寄托?她会觉得自己还在家中等着她回来吧?端木蓉有些难受。那孩子确实天真的很,但...她也是坚强的。她觉到了自己这一次不可能再活过来,但为何即便是这样,自己也没有离开这个世界?她突然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给拉住了,随后觉到一阵奇怪的感受,再一次回神,自己已经在自己的尸体旁边了。
这个身体束缚了自己的灵魂吗?她突然有些不开心,想要毁掉这个身体:但这是不可能的,她不过是个鬼。她有些无奈,想办法躺到了自己的身体中,觉到自己闭着眼,随后想要睁开,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她睁开了眼,但眼皮却没有睁开,她看到的不过是眼中的各种血管...就如自己一直闭着眼一样。她抬起了手,也只是抬起了自己灵魂概念之中的手,身体还是如过去一般,纹丝不动。
这就是死?她叹了口气。不过这下自己可真的必须在小木屋里面等着小牧回来了...等她回来?做什么?自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反正自己作为一个鬼魂是没有选择的权力的,不是吗?自己可是作为鬼的存在啊...她有些无趣地趴到了桌上:趴也不过是她下意识的动作,明明身体都可以直接穿过桌椅。
她并没有等多久。一日后,沙华便急匆匆地跑到这边来了。她有些惊讶三途河呃管理者的到来,却还是淡定地问道:“怎么了?沙华,你突然跑过来...衣服还破破烂烂的,瀛洲出事了?”
“你不知道?不要骗我啊,瀛洲出大事了啊...昨天方丈岛被尽数毁灭,大大小小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都被吃尽,只剩下骨头,我们一开始还在想怎么会有这样的生物,现在已经到了瀛洲,正在瀛洲大吃特吃...那一只飞廉简直不是生物啊...我无意间看到了小牧在那怪物的背上,然后便想到了是不是你出什么事了,随后用你曾经附身的那一株蓝色彼岸花,竟然真的发现你又死了...你能不能想个办法阻止那个孩子?”
阻止?我?端木蓉觉得好笑,自己作为一个鬼,你叫我阻止那个孩子?怎么可能...女娲给的竹哨用了一次就再也吹不响了,自己这样子又能帮什么忙?她摇摇头:“除非你能想办法叫我活过来。我已经无法召唤女娲了,现在的我也是无力回天...你也知道,死了是很难重生的,就和我这样子...”
“那可以换一种存在方式啊,可以被人看见的那一种鬼...”沙华提议,却很快被自己否认了:“不行,你没有任何记忆,就算是化为鬼也起不了什么用处,而且那种术法需要五六年时间,小牧毁掉瀛洲只需要两天,根本阻止不了...那怎么办...就算瀛洲曾经很过分,也不应该这么对它吧...小牧她简直是疯掉了...”
确实,这样子的小牧可以说是真的已经疯掉了。但她疯掉了,自己又有什么办法?端木蓉叹了口气:“就算是这样,你也知道,求人不如求己,而且你求得是比一个人还要不靠谱的鬼...哦,对了,你如果可以让小牧看到鬼,我觉得问题也不大...”随后她觉得这种说法不大对。小牧是去复仇,与看不看得到并没有什么关系...
好吧,她无能为力,但沙华却急匆匆地弄出了一副图样。那上面的孩子自然是小牧,她站在海边,身边是一堆堆的白骨,以及赤红色的飞廉。飞廉的赤红似乎已经不再只是体色,甚至有一半是因为染了血:赤色的血。简直是恶鬼的形象...端木蓉一阵不舒心,但却也想不出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最后想了半天,终于开了口:“你...我想要去那边,你可以带我去吗?”
沙华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她将端木蓉辅到了彼岸花之上,瞬间便乘着浪冲向海中。
瀛洲被血洗了吗?端木蓉有些无奈,毕竟导致小牧这样发疯的原因是自己。似乎是听到了端木蓉的说法,沙华反驳:“并不是的,小牧的发疯并不是因为你...恐怕是因为她看着你死掉而没有任何办法救你。那时候你也应该很清楚自己将要死亡了吧?”
自然,连自己都很清楚自己无法阻止自己死掉,小牧又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呢?叹了口气:“并不是,其实当时我从高空摔下,并没有死亡,却也是注定了死亡的。但由于内力的充沛,我实在是没办法好好地失去意识,所以...那时候我是拜托了她亲手杀掉我...我是不是很残忍?”
沙华听罢,叹了口气:“确实,残忍过头了。那孩子这样看来确实和你脱不了干系呢。但你也没有错...与其忍受痛苦,还不如自行了断,很聪明的做法。”
虽然你的做法叫你的爱人陷入了痛苦。这句话并没有被说出,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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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八日。
唔,好吧,要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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