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力渐渐无法支撑她继续战斗,剑气渐渐变弱。她明显地觉到自己的内力支出与收入已经不咋平衡线之上了,而自己身后的人群却没有丝毫要减少的模样,远处的弓箭手的攻击也致使自己的坐骑无法靠近自己。她细细想着各种方法,排除一些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之外...竟然真的没有任何方法。她一个跳跃,在空中转动着身体勉强躲避着弓箭,顺便观察敌军的阵容。
五六百的马匹,一百左右的步兵,加上远处不知道多少人的弓箭手。弓箭手的射程似乎在有着很大的限定,因为要避免伤到友军。她随即一笑。这个可能是唯一可以利用的东西了...弓箭手的射程有一定限制,若能在自己的体能耗尽之前跑出射程跑到那只鸟背上,自己或许就可以回去了。但身后的骑兵的步伐渐渐加快,她的体能却已经接近极限。
从怀中掏出师傅临行前送给自己的瓶子,她倒出两粒黑色的药丸,毫不犹豫地丢入口内,随后一阵苦涩自舌根弥漫而出,她不禁皱起了双眉:天哪...好苦!但她并不敢因为这个味觉停止自己前进的步伐。慢一秒,她便有很大的可能性被对面的骑兵干掉。再一次集中精力,她看了看天空之中想要飞下来的鸟。
很近了...在近一点...她示意着,鸟也试着下降,但却被弓箭逼迫得不得不上升。她不敢让猎鹰冒险,这个是她的最后的希望。此刻的她根本没有单挑一个军队的力量了。她微微想着这附近的地形,随后想到了不远处的一座山。
山上有个挺大的悬崖,她若是在那边与猎鹰接头...应该就可以飞走了。随即,她一个转向闪避了几支弓箭,如被逼迫一般朝着远处跑去,顺手对着天上的猎鹰打了个信号。猎鹰一声长啸飞走,她不敢迟疑,借着端木蓉的药中散发的药性勉强着逼着自己不准减速。但即便如此,身后的马蹄还是靠近着。
嘁。是因为刚才的转弯啊...她觉到自己身后一阵阵强大的气流,明白自己没有任何松懈的余地。水寒剑被拔出,握在手中,一挥便斩断了两匹马的前肢。剑气已经难以凝聚,她的思绪也没有办法再转到剑术之上,只是单纯地按着本能挥剑:若没有这把剑,自己很容易被踩成肉泥。
虽然水寒剑会减慢自己的速度,但此刻还是以防守为重。剑一次次地挥斩着,砍下一只或者两只的马蹄。顺应着马的残废,骑乘者无一例外地从马上摔落,惨叫。因为前方的战线被她严密地控制着,一时之间骑兵竟没有能攻破墨归的防御。自然,墨归明白自己没有任何失误的机会:这是拿命在战斗。
悬崖渐渐地近了。她一阵欣喜,无视了自己身上十几处伤口,猛地冲向悬崖,却不料那边正站着一个人,静等着她的到来。
那人...不就是她刚刚刺杀的吗?她一阵惊恐,却不敢停下脚步。对了。替身...对啊,还有替身这种存在。她一阵难受。自己的刺杀,算是失败了吧...明明有好好潜入然后杀敌的。她快速拿出药瓶子,又倒出两粒药丸,如吃糖一般地吃下。苦涩再次蔓延,却变成她最有用的提神药。
没错,就是那个人。她眯了眼。正面对决,她没有任何胜率,特别是这个前提之下。但...若自己不对决,恐怕完全是等死吧?也怪了这群人明明看到首领被杀还要追出来:秦国军法规定将军死亡,士兵陪葬的呢。她一阵无力,却不愿意就这么认输。
师傅还等着自己回去学纵横剑法的至高之剑呢...自己还有燕儿姐姐要照顾呢。还有...自己作为墨家的首领,却因为年幼,很多事情需要弟子们帮忙。那群弟子也等着她成长起来保护他们吧?自己若这么死了...总觉得有些不负责任。她全身一用力,感受着自己的伤口的疼痛。
十八处伤口,都是锐器伤到的,没有致命伤。她下了判断,随即决定要与眼前的人拼命。大不了一换一,自己并不亏。她眯了眯眼,水寒剑渐渐爆发出剑气。
这把剑...有哪里不一样了。她微微吃惊,握紧了手中的剑。剑身很寒冷,却也很温暖,似乎是作为她最重要的存在一般。她不需要低头便知道了自己的剑上覆满了冰块。剑的寒气一阵阵侵袭着身体,她却也顾不上用内力防御:此刻,一击致命才是最重要的。
眼前的男人的眼神出卖了他丝毫不把眼前的小孩当成威胁,但此刻的墨归对此却没有丝毫的不满:甚至,她很高兴。对方不把她当成强者,她的胜率便加大了很多。水寒的寒气似乎到达了一定的境界。她觉到自己的身体很冷:因为她觉到自己处在一个温暖的地方。寒气并没有扩散,似乎是聚集在了剑上。
啊啊...这个...不会就是墨家弟子们说的那个水寒剑的自带招式...她的双目中闪现着杀意,随后,她如发出了身体最深处的怒吼一般,破了音:“风萧萧兮易水寒!”
小腿猛地用力,身体腾空而起,她觉到自己的速度很快:这是纵横剑法中得来的技巧,在瞬间便能接近对手。而这个速度显然超越了眼前的人的预料。水寒凭借着她毫无保留的内力与强大的剑气直接刺穿了眼前的人的铠甲,似乎是直接穿过了胸口,她感到了血液的喷溅。
但她却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了。内力的耗尽,身体被寒气侵蚀,她此刻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产生视觉了。顺着惯性,她将眼前的男人推下悬崖,随后倒在了那男人站立过的那块地方。耳边传来鹰的鸣叫,她却没有任何力气再去回应那只盘旋着,能带着自己回家的鹰了。
我...会死吧?不过我这么拼命,师傅会夸我的吧?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她心满意足一般躺下了。
自然,她并不知道,此刻她的师傅正冲进那人群,挥动着名为鲨齿的剑,将大批人马斩杀。而她的背后的盖聂却只是拿着一把并不锋利的木剑,却也轻易地斩杀着无数的人马。两人背靠着背,轻易地在人群之中杀出一条血路。
盖聂看到了卫庄的眼中满满的愤怒,却也看到了那愤怒的背后的满满的担心。她的剑毫不犹豫,纵横剑法被此刻的她描绘得十分不错。而这样的剑法却丝毫没有在乎防御,以至于盖聂不得不作为卫庄的后盾,帮她抵挡掉那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发起的攻击。
她清楚,她的师妹生气了,而且十分的生气,因为那个孩子所遭受的暗算。可以说,墨归在战斗中的判断很不错,一开始的撤退路线,随后的战术,再到想到利用悬崖逃跑。只不过她们没有料到悬崖边竟有人等着她自投罗网。自然,两人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孩子在极端的危险之中被逼出来的...竟然是她从未使用过的易水寒。
可以说,这算是一个巨大的收获吧。能使用易水寒,墨家便不会再有弟子怀疑她的实力。但那孩子此刻的状态确实让人担心。体力耗尽,内力虚无,加上寒气入体,虽然取得了胜利,若她和卫庄没有跟过来,这孩子还是必死无疑的。对于这孩子最后的拼命,盖聂很是赞赏。
毕竟她看出那个男人的轻视,也看出了墨归在那一刻的决意。
合纵连横...果然厉害。盖聂叹着,看着周围成片倒下的人。她的师妹已经化为厉鬼,讨伐着伤害她的孩子的人。被斩杀的士兵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有的也被自己给拦下来。
不过这群人本来便已经死了,他们的将军已经阵亡了。她眯起眼,看了看身边红了眼的卫庄,低声问道:“你还好吗?还记得你是谁吗?”
“卫庄!”那人怒吼着,再次砍死一人。盖聂觉到一股恶寒,再次问道:“那你还记得自己是来干嘛的吗?这群人已经差不多被你吓死了,我觉得你可以去干正事了。”
卫庄愣了愣,随后看到盖聂指了指不远处倒下的身体,大惊,赶紧呼唤来自己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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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六日。唔,不知不觉,又九十章了呢。
单休...好吧!我等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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