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是重感冒,对于一个七十来岁的老人而言,这是致命的。他原有的私人医生一再强调,他必须住院。明锐也担心他爸爸的身体所以也就把他送进了就近的一家大医院。而我也就得到了暂时的自由。
残存的良知,让我再最后关头作做了选择。我没有致‘干爹’于死地。但我却知道这自由的日子将是何其的短暂。我是该顺其命运的安排,让他醒后再把我辗转卖给秃子还是要趁这段时间利用好明锐摆脱他的束缚?我的心情是矛盾而忧郁的。利用他何其不忍。不利用自己将会怎样?我心中万般挣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犹豫又犹豫。思量再思量。我已经骑虎难下,我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索性………。
早晨的曙光总让人感到格外愉快,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我知道自己必须得有所行动,‘干爹’可能马上就会回来了,我不能再坐以待毙。
我从干爹的房间拿出来一个小唱机,来到花园里,花园的正中间有一块广阔地草地。我来到那儿,开起唱机。我的身子随着音乐的节奏热情的舞动了起来,此刻我犹如春天花中的仙子般随着大自然的乐章跳起了属于我的舞蹈。
因为我知道明锐每天都会过来一趟,我能感觉到此刻正有一双眼睛躲在某个角落正深情的注视着我。一曲舞终。他从树荫间慢慢的走向我,衣着随便而神情洒脱。
“雪儿,请允许我这样叫你。你一直都是那么忧郁,我从来没看见过你还有这么鲜活的一面。今天,这是怎么咯,这么高兴。”他眼里闪着亮光。一脸兴奋的望着我
“怎么,你希望我天天都愁眉苦脸吗?你爸不是要出院了吗?我为他高兴,为你高兴不行吗?”我嗔怪着他。
“不,我希望你天天开心,这才是你,这样的你才最美。同时也谢谢你对爸的关心。”他真诚的,一脸关切地看着我。
“谢谢。”
“我们都不要在这里谢来谢去了,我们走走?如何?”他眉宇间浮动着开朗的笑意,和清晨的阳光一样温暖和煦的邀请着我。
“好的。”我说。我们在浓荫间缓缓地迈开了步子。他说:
“看见你快乐我也高兴。我知道我爸要回家了,也就是说你也快回家了,所以才会这么高兴的对吗?”
“这….不…..也算是吧!”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低头敷衍着。
“什么也算是哪?是就是是,归心似箭,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虽然我很舍不是你走,但我也替你高兴的。”他笑望着我道:
“我决定了,等爸回家后,我就跟他商量,我要陪你一起去大陆。”
“什么”我错愕的抬起头,差点儿撞上他的下巴。
“怎么?不欢迎?我喜欢你,是发自内心的,我从来没真正喜欢过一个女孩子,像你这么特别的女孩子是我一生之中梦寐以求的。所以,我决不放过你。请接受我好吗?”他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我道。
“不,我,我们不适合。我的很多事情你都还不了解。”“现在了解也来得及呀?”他打断我的话:
“谈谈你好吗?有什么我不了解的?你结婚了吗?”
“没。”
“那不就对了。只要没结婚一切就好解决不是吗?”他的眼睛闪着亮光,神情生动的看着我。
“可我……?”“可你有男朋友对吗?”
我肯定地点点头:“对,而且我很爱他。”
“那又如何?他不过比我早认识你而已。我相信我自己,慢慢地你会喜欢我的。我要求与他公平竞争。”他毫不退缩。
“不,你不可能与他竟争的。”我痛苦的摇摇头道。
“为什么?你从心眼里就不认定我?”他很是受伤地看着我。那黑黑的眼球不停的扫视着我的眼睛。
“不是这样的。”我再一次的摇摇头。“那是为何?”他穷追不舍。
“我,我,我暂时还不能回家!因为我中毒哪!”我实在不忍心在利用一个真心对我好的男孩子。我决定和盘托出。
“中毒?什么毒?”他惊骇的看着我,连连倒退了三步。
“致幻剂,你知道致幻剂吗?”我强忍着悲痛,低哑着嗓子问道。
“哦”他长长的舒了口气:
“我知道,致幻剂是一种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东西。一定是你太想家了。我爸不忍心看你因此难过,所以就给了你一点点,以满足你思乡之情。对不对。”
“不……..”我正要说话他抬手制止了我。
“我想,你一定是不知道这个药物它的缺点就是会让人产生依赖。你一定没听爸的话过量服用了是不是?”
“我……….。”我正要接话。他却再一次的打断了我:
“你可别说是爸没告诉你哦。爸都七十多岁了,做事一向沉稳。他不可能这么轻率的把东西给了你却又不告诉你它的危害。不过,你也别太难过。我们慢慢来克服它,把它戒掉,好不好?”
我还能说什么,话到嘴边只能咽下。不过,另一种希翼却绕上心头,我立马抓住他的手问:
“你是说有办法戒吗?”
他反握住我的手道:“只要你有毅力,当然可以的。我会帮助你,从现在开始,我让其它人去照顾我爸,我要寸步不离地守在你身边,直到你戒掉毒瘾。”
我长长地嘘了口气:“你是说强行戒掉?”
“是的,除此以外,别无他法。”他同情的看着我接着道:“雪儿,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戒毒的路是漫长而艰辛的,但只要我们克服这重重困难。固然历经艰辛但终能到达彼岸。
“强行戒毒?你说的比吃大白菜还简单。你以为我没戒过吗?我试过,可我根本做不到。”我绝望的笑笑,冰凉的泪水从我脸上滑落。
“你得有信心。这得慢慢来,不是说可以一次性到位的,你以前是一个人,现在有我,相信我,好吗?”他伸出手来,心疼的为我擦拭着泪水。爱怜的看着我道。
“嗯。也只能这样了。”我无可奈何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