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柠背着包,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进了家门。服装厂宣布倒闭了,她正在想着以后再找个什么工作?玉爸爸是个很传统的人,当初青柠从鲁城的鲁艺学院毕业,想直接在鲁城找工作,玉爸爸坚决不同意。说什么离家远,在外面没人照顾,最重要的一点怕青柠交一个鲁城的男朋友。简直比玉妈妈还爱女成灾。现在青柠窝在这个小县城已经三年了。这次失业虽然有些郁闷,但也让青柠的心活了起来。这也许是一个转机。
“爸,妈服装厂倒闭了,我去鲁城找工作好不好?”
玉爸爸和玉妈妈同时抬起了头看向女儿。玉妈妈继续做着饭,没搭理女儿。玉爸爸像是若有所思,而后告诉青柠考虑考虑再说。青柠觉着这个开始还不错,起码没有一票否决。
没工作一身轻,早晨不用早起,不用着急上班,这样的日子悠哉悠哉!青柠过着这种混吃等死的日子。不过这样的日子时间长了也烦,何况还是已经成年的青柠,再不找工作,真就啃老了。
青柠和父母说了想出去找工作的意愿,玉爸爸把女儿交到自己的书房。
“柠柠,你知道爸爸为什么当时不让你在鲁城工作吗?”玉爸爸没等青柠回答,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原来,玉爸爸是怕当时22岁的青柠在外面受骗,吃亏。那个年纪正是青春年华,经不住诱惑的时候,也是初入社会,不懂得圆滑为何物的时候。他只能用自己的方法保护女儿,让女儿在自己的保护下渐渐羽翼丰满,融入社会。细想想,可不就是这样吗?在服装厂虽然是做一个小小的设计师,但是女工基本都是县城附近的人,而且她既有文化又是设计师,都佩服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给她穿小鞋呢?也有几个小伙子追求青柠,但都被青柠给劝退了,现在成了朋友。
青柠虽然做服装设计这一行,但自己的穿戴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她喜欢简单,不喜欢繁琐的东西。她是那种走在人群里,你就找不到的人。发小兼闺蜜经常嫌弃她的穿戴。
“青柠,你说你一个搞时尚的,咋穿的跟80年代大妈似的”。艾绮文经常毫不客气的拿青柠开涮,恨铁不成钢呀!
绮文和青柠都是学服装设计的,但绮文觉着做设计不如做服装销售轻松。在北京给一家服装贸易公司打了两年工,回到了县城开了这家服装店。
“小美,绮文呢?”小美是绮文的店员。
“青姐,文姐在后面休息室呢!”
“吆,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呀!吃的喝的一大堆。你咋了,重邪了,不是一直嚷嚷着减肥吗?”
“我看到齐鸣了,他媳妇真丑,还没我好看。”
青柠一听味不对,感紧打住。其实对于齐鸣当时为什么没选择和绮文在一起,自己心里一直也是个问号。绮文上高中那会儿,虽不是人见人爱,但也不烦追求者。一直以学业为重,打发一众追求者。高考完后她一直等齐鸣联系她,可是等到大学开学,也没等来齐鸣的消息。大一时下学期绮文实在憋不住了,去找齐鸣,具体谈了什么不清楚,但齐鸣随后交了一个女朋友,是相亲认识的,去年结了婚。
“绮文,你知道什么是放下吗?既然不属于你,又何必折磨自己。”
“其实他的想法我都理解,他怕配不上我。那年我和他说让你爸保媒,可他一直沉默。我就知道我们俩完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但我不甘心呀!为什么他早早的有了女朋友!他早早地结了婚!就这样若无其事的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他要是喜欢我,不应该看到我幸福才能考虑他自己的事吗?为什么?为什么?”
绮文的情绪已接近歇斯底里,青柠不想说伤害她的话,但又不能看到她这幅怂样。
“他的想法和你以为的是两码事,你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现在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好了,看清楚现实吧!对自己好一点。”青柠恨铁不成钢的说。
“还有,我过一段时间就去鲁城找工作。你也知道服装厂倒闭了,我只能另谋出路了。”
“在这里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去鲁城呢!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有奸情?”
嘚,这妞还魂了。
“你在大城市待过,然后回来开了这家服装店。我也想出去看看,说不定我以后回来和你成了打对门的冤家。”
“欢迎之至!到时候咱俩做两种不同风格的服装,不就打不起来了。”
“青儿,什么时候走?我们一起,我开车带你过去,正好进点货。”
不是问我载你过去吗?而是我载你,我们一起走。
国庆节后的天气,不冷不热,正是秋高气爽。一辆招摇的红色小汽车开进了鲁城的站北街216号。
“青儿,你爸妈管的真宽,连住处都安排好了。”
“让他们放心,只能听他们安排。不过过段时间我找到工作,就会搬出去的。到时候以工作地点远为理由,他也管不到这么远了。”
青柠为了让家里放心,暂时住到了父亲的战友杨伯伯家里。杨伯伯名叫杨仪,是父亲在云南当兵时的老搭档,也是多年的挚友。杨伯伯看着英武,实际他们家一般都是蒋阿姨当家。还有那个杨肖辉,也是为母命是从。
“青儿,有什么事就找你蒋阿姨哈!你先整理你的行李,晚上一起吃饭。”说完杨伯伯回单位上班了。
绮文帮青柠收拾完就回去了,直说有空就过来看她。
房间里只剩下青柠一个人,她把拉杆箱里的衣服拿出来整理好,然后把被褥整理好。忙完了这一切后,真想躺在床上不起来了。可是不行,刚来到蒋阿姨家里不想留一个懒惰的印象。因为自己是爸爸的女儿,不想给爸爸脸上抹黑。这次和往次不同,不是做客,要住一段时间的。来的路上看到附近有个菜市场,青柠就直接奔向菜市场。
“青儿,你买菜干嘛呀?我回来弄就好了。”蒋阿姨下班回家正看到青柠在厨房摘菜。
“蒋姨你回来了,我在家没事,先把菜都收拾好,你回来直接做就好了。”说着也没放下手里的活。
一会儿菜上桌了,青柠和蒋阿姨一起把菜端出来。这会儿杨肖辉那小子也回来了,正和杨伯伯下棋呢!
“青柠,以后就在这里安心的住下来吧!工作慢慢找,不着急。”
“好,杨伯伯。我找不到工作,就一直在这个家里吃闲饭。”青柠嘴上说着,心里早就打算好了,这几天现到处转转,毕竟有三年不在这里。下周一到“私人订制”上班再说。一顿饭吃完,收拾好碗筷,各自回屋休息。
电话铃声响了,她最怕的事情来了。
你以为玉爸爸放青柠来鲁城,把她托付给老友就万事大吉了。错!他已经打听好了,他的另一位老战友的儿子白伟也在鲁城,在一家医院上班,他让白伟照顾着青柠点儿。
青柠都觉着奇怪了,这位虽然也是战友,但多少年都不联系了,见面也是仅限于点头问好,根本不能和杨伯伯家似的每年都来往。和白伟也不会和杨肖辉似的这么熟。
其实小时候他们都见过,在同一所中学上学,虽然比自己高一个年级,但都认识。而且这个白伟长得还蛮帅的,应该和纪斌不相上下。当时在他们那一个年级也是校草一枚。青柠最深的印象也就是在放学的路上看到白伟目不转睛的向前看走路回家。仅此而已。现在又整出这一档子事,不能怪青柠胡思乱想。
“老爹,你可真疼我呀!这事儿都安排好了”青柠在心里腹诽。
但事到临头,电话都来了,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喂,你好,玉青柠吗?”
“你好,白伟是吧!”
“是呀!你刚过来还习惯吗?”
“我挺好的,你别听我爸说的那一套,我现在已经是大人了,我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我没说你不能自理呀!咱们怎么也得见一面呀!要不叔叔问起来,我都没法回答。”
“好吧!”
“那好,咱们在你学校附近的一个小餐馆见面,顺便请你吃饭。”
“你说的阳光餐馆吗?”
“是呀!你这次回来还没去过吧!下午5点过来吧!我早出来一会儿,正好。”
“好,不见不散”
青柠挂完电话,久久不能回神。她不是不想回去看看,但是她害怕,害怕看见熟悉的场景。
这边白伟在办公室挂完电话,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正在笑。护士长吴姐看见这情况,都当新闻播放了。嗨,白医生笑了。不到半小时,整个科室都知道了。当然这事白伟是不知道的,都是她们私下里传播。
白伟一看手机,才4点,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呢!真笨,怎么不约的时间早一点儿。但又不想太刻意,怕把“小柠儿”吓跑了。小丫头我终于能光明正大的约你了。
下午5点,阳光菜馆。
白伟点的菜都是青柠喜欢吃的,现在青柠更加怀疑白伟的举动是父亲授意得了。
“咱们高中毕业有好几年没见了吧!”白伟举着酒杯示意青柠干一杯。
“是呀!都自己忙自己的事。而且咱俩又不同级,你早毕业一年,见面就更不可能了。”
“你找到工作了吗?”
“我工作已经找好了,下周一就去上班。医院应该挺忙吧!没什么事的话你不用特别分心照顾我。我爸就是操心的命,我都这么大了,他还不放心。”
“叔叔也是疼你呀!”
“我都知道,可有时候觉着多此一举。”
“先吃饭吧!要不菜凉了”
自从上次和白伟吃过饭,好几天一直没联系。正合青柠的心意,乐得清闲。不知不觉明天周一了,要去新公司报道,以后不可能和这几天似的这么清闲了,还是和杨伯伯和蒋阿姨打个招呼。免得以后说起来说自己不实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