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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燕云十六州

当啷”两声过后,酒坛掉地上摔碎,那几个汉子也随即倒地,孔二已大喜,

对山上喊道:“黄蓉,你们出来吧。”山上树林里一晃,郭靖和黄蓉并肩露出身来,郭靖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朴刀,黄蓉手里亮着一对峨嵋刺,在太阳光下闪闪发光。孔二已从树林里取出火铳枪逼近那几个挑夫,扔下刚刚卖酒的四银子对挑夫们道:“没你们的事了,快点逃命去吧。”那四个挑夫面面相觑,面露贪婪之色。那原先过来买酒的挑夫恶狠狠的说:“世道这么乱,我们天天经过这荒山野岭,身上哪会不带保命的傢伙。兄弟们,他们不过三个小娃娃,里边还有一个是娘们,我们干脆和他们拼了,这些财物够我们亡命天涯的了。”说完操起扁担迎了上来,后面的三个挑夫也各自拿起身上的扁担和镰刀跟进。孔二已料不到这些平日被欺负的头也不敢抬的挑夫,竟如此凶狠,只好对着他们慢慢后退。

一个挑夫抡起扁担砸来,孔二已赶忙用铁枪一格,那扁担来势未消,孔二已震的双臂发麻,对山上大喊:“郭大侠,快来帮忙,顶不住了。”郭靖挥刀跳了出来,正待冲下来。黄蓉却拉住了郭靖,对下面笑道:“你再顶会儿,我们这就下来。”孔二已面色大变,也不和挑夫拼个你死我活了,撒腿就跑。那个挑夫也不追赶,返身而去。黄蓉大急,骂道:“孔二已,你个没用的东西,快回去拼掉两个,不然以后就没你什么事了。”孔二已怒道:“敢情除了你靖哥哥,你就没把别人当人看?”边说边往上撤。黄蓉正待冲杀下来,忽听的“呯”的一声,一个挑夫应声倒地。大牛骑着一匹马,身边还带着一匹,出现在路口,手里的火铳枪还冒着青烟。孔二已也举起火铳枪,用绑在下面点燃的香条点了引信,“砰”的一声,又一个挑夫身上鲜血迸出,倒地了帐。佘下的两个挑夫一时愣在当地,不知所措。孔二已麻利的打开枪后的铁匣,换了一根火铳,又朝一个挑夫,和大牛一人瞄准一个。两声巨响过后,就没有一个站着的了。孔二已和大牛飞似的跑过去,把金银珠宝通通搬上马去。翻身上马。黄蓉在后面赶来,叫道:“二已哥别都拿走,你给我们留点。”孔二已哈哈大笑指着地上说:“这些好字名画就归你们了,你是个文雅人,拿回去慢慢欣赏,没钱了,拿去卖了也值得不少银子哩。”黄蓉脸色铁青,举起峨嵋刺,刺向倒地的汉子的咽喉。不到一息,四个蒙古人和挑夫都被黄蓉刺穿喉咙,再也没活的可能了。孔二已,大牛和郭靖都看的脸色发白,想不到她平日里娇滴滴样子,杀起人来却是这般干净利索。孔二已在马上朝郭靖抱了抱拳作别。道:“保重,以后过日子可千万别惹那姑奶奶生气,后会有期。”说完和大牛径直朝南方疾驰而去。

孔二已和大牛骑马从山上急奔下来,山下的道路越来越宽敞,行人渐多。孔二已唤住大牛。两人并缰不徐不疾的顺道朝东南方向前行。

过了张家口地界,地势愈发开阔,道路也宽。城镇也渐密集。孔二已和大牛夜宿晓行,不觉慢慢的放缓脚步,欣赏起日出日落,体会起了当地的风土人情。

大牛骑在马上,心情甚好,高兴的对孔二已说:“大哥,你看现如今这一路上的人衣冠也不再似那金人,个个待人接物也有礼数,莫非我们已到了中原地带?”孔二已摇头道:“瞧这阵势,我们这是到了‘燕云十六州’地界,这一带长期受外族侵占,虽然他们还是自认为是汉人,但在中原人眼里却只怕是‘胡化汉人’了。”大牛一面茫然,大惑不解的望着孔二已。孔二已分析道:“这中原地区汉人统治是以河南为中心,发展至黄河中下游。自是以自己为正宗。就拿语言来讲,河南话当然是官方标准,这燕云地带与胡人相隔合,讲的自是‘胡音’了”大牛又问:“大哥,这‘燕云十六州’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你给我讲讲嘛。”孔二已眼望远方道:“自唐代以来,皇帝怕带兵的将军造反,集中全国的精锐在京畿。边疆地区便不派武将镇守,一般是招胡人为将,试图‘以胡制胡’。岂料那胡人更难约束,一有机会便起兵反叛。当时有胡人安禄山,带着部下史思明更是打到了长安。虽然后来被镇压了下去,可是唐朝却是江河日下,老百姓再无宁日。唐到宋,从南到北总共‘五代十国’,各方割据互相攻打,全国上下乱成一团。”孔二已叹了口气又道:“到了后唐,河东节度使石敬瑭起兵反唐,却被朝廷镇压。这石敬瑭眼看打不过朝廷,便将这燕云十六州许于契丹人,并拜契丹人建立的辽国皇帝辽太宗为父,求得契丹人带兵相助。石敬瑭打了胜仗,后来也立为帝,当了几年‘儿皇帝’。可是这千里绵秀河山却是落入了胡人之手。宋廷统一南方后屡屡向辽进攻,想要回这大好河山,却是打人家契丹人不过,屡战屡败。后来女真人崛起建立金国,辽国被打的狼狈不堪。宋廷终于盼到机会,于是便和辽国结盟,共同灭了辽国。可谁曾想到,驱虎逐狼反受其害。金人占了燕云十六州后不久便渡过黄河打进宋朝的京都,连皇帝都让人家掳走。”说完连连叹息。大牛怒道:“那石敬瑭真是无耻之极甘当汉奸,真是千古罪人。”孔二已摇头道:“这石敬瑭并不是汉族人,自然不能当之‘汉奸’二字。只是这‘千古罪人’他却是做实了。”大牛想了想又问道:“这宋朝人既然明知道打不过胡人,却为什么千方百计的要夺回燕云十六州呢。”孔二已道:“胡人善攻,汉人善守。这燕云十六州之地非常重要,汉人失去它,便无险可守,胡人可长驱直入。所以汉人不惜一切要夺回,胡人自然不肯相让,于是双方各不相让打了几百年了,汉人却是没占到丝毫便宜。”大牛见孔二已闷闷不乐,便道:“大哥,我们南下宋朝,帮助那宋人夺回这燕云十六州吧。”孔二已却摇头说话“你孔大哥未必有那个本事,何况现如今蒙古人在金国的地盘上攻城掠地,金人被打的狼狈不堪,这时宋廷如发兵拿下这燕云十六州,那金国就灭亡了。金国亡后,宋朝肯定是敌不过蒙古大军,到头来还是让蒙古人占了便宜。况且那宋人自大,咱们贸然去找他们,他们怎么会看得起我们这从他们眼中蛮夷之地来的人呢?宋人一直以自己的文化为正统,从没把别人的成就放在眼里。把别人都当蛮夷,可是千年之后连说话都以这燕云之地的‘胡音’为准,也不可知呢。”

这一日,他们正聊的开心,只见那雁飞草长,秋水吹白波,孔二已和大牛发觉这风景分外秀丽。探听之下,原来离那金国的京都北京只有半日行程。孔二已见大牛流连忘返,便道:“此处有山有水,我们暂且在此买些田地,先安顿下来吧。”大牛听得大喜,便和孔二已四下张罗起来。

正所谓‘有钱好办事’,没几日孔二已便与人谈妥,找一处背山靠河,田地肥沃的地方买了下来,着手建起了庄园。孔二已不爱理事,找一小屋寻些诗书读了起来。读到白居易的《宿蓝溪对月》:昨夜凤池头,今夜蓝溪口。明月本无心,行人自回首。”没来由的想起了黄蓉,不禁叹了口气,喃喃道:“明月本无心,行人自回首。”正怔怔出神,大牛匆匆的从外进来道:“大哥,你给咱庄园起个名吧。”孔二已心头一动,便对大牛道:“就叫‘明月山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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