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康接着又对完颜洪烈引见道:“这位就是孩儿向您提起的大夏国公主特使。”公主和完颜洪烈齐齐躬身行礼,引着众人往大厅叙话。杨康跟在后面跟着,瞅空对采菱问道:“这庄主和其他的人都上哪去了?怎么不来见驾?”采菱应道:“那你得去问他,我们只是客人而已,哪懂得许多。庄主只是打发人来说你们要来。庄主身体有恙不方便见客,我们哪敢强人所难?”杨康皱着眉头跟在众人后边,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
众人在大厅内坐定,彼此寒暄一番。公主便让采菱递上国书。完颜洪烈看完大喜,道:“大夏国诗书礼法与大金国无异,正该互结盟约,共同对敌那野蛮嗜血的蒙古人。”指着杨康又道:“康儿有幸得识公主,使得此番同盟大业事半功倍。本王已奏明留守中都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让本王先来拜会公主,请公主择日进宫签约。”公主也是大喜过望,道:“能有缘结织小王爷,和小王爷结伴来大金国,使得此番进京结盟更为顺利,此真乃天意也。”杨康叹道:“这次混进丐帮,原想夺的帮主之位,让丐帮替大金做点事情。想不到那郭靖、黄蓉狡诈异常,终究还是功败垂成。”叹了一口气,杨康又道:“只是天可怜见,让我在归途中能与公主相识,托公主洪福才得平安返京。还望公主早日与我们大金国签约结盟,从此互为犄角共同抗拒那蒙古人。”公主见完颜洪烈父子甚是殷勤,便又道:“此番我们结盟,以后我们便世代互为友邦。只是眼前蒙古人正疯狂进逼大夏国,还望大金国派兵增援,如若我们大夏国一旦陷落,蒙古人就可以水陆并进,进攻大金国。那后果不堪设想。常言道‘救兵如救火’还望王爷能体谅大夏国的苦处,早日发兵相救。”完颜洪烈拍案而起道:“小小的蒙古人既然敢如此嚣张,本王即日奏明圣上,发兵前去救㎡大夏,天兵一到,管教那些蛮贼灰飞烟灭。”公主喜极而泣道:“那本公主这就先谢过王爷了。”
一伙人热闹的干聊了半天,见也没个递茶送水的人来。彼此面面相觑,都是颇为尴尬。完颜洪烈皱眉对杨康道:“你天天向我们夸口,说这庄主神技神乎其神,年纪轻轻便有霹雳雷霆般的手段。这会儿本王都亲自来庄园见他,他为何却不来相见?你去看看到底却是为何。”杨康领命而去,众人照样热烈探讨两国友好前景。
盏茶工夫,杨康悻悻而回。对王爷禀道:“孩儿在庄内苦寻,只是庄内甚是宽大,也不知庄主住的是哪个房间。庄丁都是冷冷淡淡的一问三不知,孩儿怕父王久等不耐,故先回来复命。”沙通天听得大怒,道:“这厮胆大包天,居然敢如此蔑视王爷。我们干脆放一把火,把这庄园给烧了,看他出不出来拜见王爷。”完颜洪烈忙沉下脸道:“沙先生不可胡言,庄主不见本王,自有他的原因。自古英雄总是有别样风情,我们千万不可造次。”完颜洪烈又对公主道:“公主能在这庄里居住,自是与庄主关系非常,还望公主能出面请得庄主前来一叙。”公主听得六王爷这般对她说了,只得对采菱道:“你去找找,看能不能请得动庄主前来相聚。”采菱领命,低头寻路而去。
众人正等得心焦,采菱带着一个中年汉子进屋而来。完颜洪烈见他脚步虚晃,满身酒气,不禁吃惊的望着杨康。杨康认得他是庄主的手下张老实,便道:“你们庄主呢?快叫他来相见。”张老实只是团团打了个四方揖,也不向完颜洪烈下跪。满嘴喷着酒气道:“我们庄主说了,他一早见那俩兵士来通报,便忙赶着要抱病来相见。只是王爷出行一次摆场太大。谁料通报完了,还一批一批的来人,却始终不见王爷亲至。庄主等得心烦意乱,便借酒浇愁。想不到,这一喝就醉的不省人事了。对不住了各位,我们庄主说了,自个儿不过一介草民,原是害怕见官,这么多繁文缛节,甚是厌烦。如若王爷真想折节下士,那明儿晚上庄主备好酒菜盛情款待诸位,还望诸位赏脸。”说完也不理众人,跌跌撞撞的打着酒嗝,扬长而去。
众人见事已至此,只得纷纷向公主告辞,出了大门悻悻而回。孔二已在阁楼上且饮且乐,冷眼看着完颜洪烈带着一帮人偃旗息鼓灰溜溜的离开,兀自冷笑不止。采菱怒气冲冲的推门而入,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孔二已若无其实的回道:“没意思。”采菱气呼呼道:“人家以王爷之㎡,亲自来见你,你还摆甚么臭驾子?”孔二已不以为然道:“他们可不是来找我的,他们是找你们谈夏金两国结盟的事,与我这一介草民何干?你们谈你们的,关我什么事?你瞧瞧他那德性,还让我梵香跪迎。给我装什么王八蛋呢?”采菱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怕六王爷一怒之下,把庄园夷为平地吗?”孔二已冷冷应道:“奴颜婢膝的活着,不如痛痛快快的去死。你们用不着吓唬我,我不吃这一套。”说完径自哼着小曲,自斟自饮。采菱被噎在当地,半晌作声不得。孔二已懒洋洋的瞥了她一眼,举怀问道:“你也来点?”采菱白了他一眼,跺足转身离去。
天黑了,明月庄园内却是灯火通明,大厅内早已是觥筹交错。完颜洪烈带着一帮人轻车简从,悄无声息的来了。听到家仆的禀报,孔二已大喜道:“这就对了嘛。”屁颠屁颠的跑出去迎接。孔二已依江湖规矩,朝大家团团作了个四方揖。笑道:“昨个儿,兄弟喝高了,怠慢各位,这就给大伙儿陪礼。今儿大家可一定得给在下几分薄面,大家一醉方休。”完颜洪烈笑道:“无妨,孔先生乃世外高人,本王一向喜爱结交江湖朋友。”边说边指着身旁的裘千仞兄妹和梁子翁、沙通天对孔二已续道:“他们也是本王请在府上的宾客,平日本王也是以先生称之,以礼相待。”孔二已喜道:“草民在江湖上飘荡久了,最受不了繁文缛节,王爷能这般平易近人、礼贤下士,自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上辈子修来的福。”杨康皱眉道:“那就不用客套了,孔兄请在前面带路吧。”孔二已忙笑嘻嘻的在前边带路,引着众人进了庄园的大厅。
完颜洪烈在上座坐定,其余下众人在下首陪席。孔二已让张老实请公主也前来相见。彼此难免又是寒喧一番。孔二已等公主落座后,便招呼庄丁只是一个劲的劝酒,天南地北的胡吹海侃,说得都是道听途说的奇闻异事。完颜洪烈父子和公主看他借着酒劲,旁若无人,脸色不好看。裘千仞和梁子翁、沙通天却是酒量甚豪,对这等氛围习以为常,几杯下肚,便笑逐颜开的有些原形毕露。裘千仞举杯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孔兄弟以前我们可是不打不相识,兄弟不知道孔兄弟是大金国的人,以前大家误会一场,如今我们满饮此杯,以后便是自已人了。”孔二已举杯一饮而尽道:“兄弟姓孔,乃是汉人。我不过一个流落江湖四海为家,落魄之人。现如今在大金国入住,蒙六王爷庇护,苟且残喘。不敢以‘大金国的人’自居。”孔二已喝完续道:“可是兄弟听说铁掌帮前任上宫帮主江湖好汉都是敬仰的紧,那上宫帮主可是和大金国干了不少仗啊。”裘千仞眼望完颜洪烈,脸色颇为尴尬。只得抱拳道:“兄弟有所不知,现如今南方汉人都是鼠目寸光之徒,只知道一味敌视大金国,殊不知今非昔比。大金国现如今也是诗书礼仪与中国无异。大宋国的敌人是那蒙古人,而不是女真人。蒙古人过处,就象蝗虫过境,哀鸿遍野。现如今我们汉人应该帮助大金国,而不是去拉后退。大金国一旦被灭,宋朝也来日无多了。只怕宋灭后,中国诗礼尽废,自此世上再无中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