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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各怀心事

孔二已选了一艘较大的水泥船作为旗舰,带着杨康和公主、采菱上了旗舰。余下众人也分乘船只,各就各位。一声令下起锚,一行船队便浩浩荡荡出了海口,向北行去。出了海口,众人的眼前豁然开朗,只见那海天成一色,鸥鸟纷飞浪花轻舞。杨康和公主、采菱和西夏众人从来没见过大海,见这海阔天空的景象一时也是神清气爽,一扫往日心头阴霾。

这日凌晨,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孔二已和众人早已候在船舷上,迎着清晨的微风满怀激动的看朝阳。杨康见近海有一小岛在朝阳中隐隐浮现,便问孔二已道:“孔兄弟,我们这是到了何处了?”孔二已笑道:“咱们已处在山东境内,这就是有名的‘唐岛’了。”杨康望着远处的唐岛,久久黯然不语。公主和采菱不解的望着孔二已,等他开口。孔二已叹道:“当年他们大金国海陵王完颜亮,一心统一南北。便从京城迁到如今的北京,以图南进。当年这海陵王弑帝自立,改元‘天景’,迁都北京后于正隆六年兵发四路向宋朝进攻,想一举拿下宋廷。三路是陆路进发,一路却是走的是水路,想直接杀进临安。不料在此岛附近被宋廷的水军杀的大败。那就是有名的‘唐岛之战’了。完颜亮本人也在陆路的‘瓜州渡’之战中被部下所杀。此役后,宋金两国基本没有决定胜的大战,双方以大散关和瓜州渡为界,都没有力量一举击垮对方。自此汉人有诗‘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指的就是这两个边境。”杨康悠悠道:“当年海陵王何等意气风发,立志‘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谁曾料到头来都是一场空。”说完意兴阑珊,凝望着天边,久久不语。公主见状对杨康道:“殿下乃人中龙凤,武功才智都为众之翘楚。大金国地广物博,引弓之士何止百万?他日如得殿这般人才运筹帷幄,何愁国运不兴?”

杨康看着脚下破浪前行的水泥船,眼前一亮道:“当年大金国倾全国精兵攻宋,北方士兵不善水战,让宋廷大占便宜固然是重要原因。更主要的是当是宋兵大规模使用火药,大金国的兵船都是木帆船,一点就着。是故以二十倍于对方的兵力竟然一败涂地。如果他日能得孔兄弟相助,用这种硬船进攻,自是不怕他们用火攻,我们大金国便可直捣临安,何愁大事不成?”孔二已摇头道:“我是汉人,怎会帮大金国侵犯自已的父母之邦呢?小王爷还是另请高明吧。”杨康不悦道:“你家在大金国,就是大金国的子民岂能不听大金国号令?”孔二已也拂然不悦道:“我平生坚信大丈夫行于世,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人各有志,小王爷何必强人所难呢?”公主见场面僵住,便道:“现如今蒙古人大兵压境,我大夏和大金国都被欺压的喘不过气来。如大夏国和大金国都抵挡不住蒙古人的铁骑,大宋朝又岂能独善其身?现如今我们正该同仇敌忾,共同对敌才是。孔二已叹道:“如大金国和宋廷都能如公主所想那就万事大吉了,现如今大金国不愿和蒙古人死磕。一被蒙古人占了地,便想从宋廷那里拿回来,只怕宋廷被逼急了,到时联合蒙古人打大金国,那大金国就玩完了。到那时只剩下宋廷独自对抗蒙古人的铁骑,宋廷又如何能挡住蒙古人的虎狼之师呢?”杨康仰天长叹道:“只怪造物弄人,当年要是能一举拿下赵宋,大金国早就一统南北,免得受到诸多掣肘,现如今何惧那鸿蒙未开的蒙古人?”孔二已冷笑道:“小王爷在汉地久了,也学会了汉人‘夜郎自大’的毛病了吧,你以为那蒙古茹毛饮血人,就和野人无异,成不了大事。可这蒙古人在别的方面或许样样不如别人,可行军打仗的本领却是天下无双。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们为什么不正视人家,而天天掩耳盗铃呢?”杨康遥望北方道:“这蒙古人烧杀抢掠,不过是想多要点财物,这宋廷却是寸土必争。我们大金国虽是女真人的天下,但汉人却是多出数百倍。一旦宋廷得势,汉人怎会不趁机起事?只要彻底灭了宋朝赵家王朝,大金国一统天下。到时全力对付那蒙古人,就算一千人拼掉一个蒙古人,那蒙古人也是要消耗个干净。可惜这么多年来每次攻宋都是功败垂成。”孔二已见他固执已见,便道:“你就算征服的了宋廷,你征服的了人心吗?人家都被你们杀的家破国亡了,还会帮你们打蒙古人?”杨康不以为然道:“到时可由不得他们了。”孔二已摇头道:“小王爷,你太小看蒙古人了,他们以前只是烧杀抢掠。现如今他们也攻城掠地,赖着不走了。我看大金国还是别整天惦记人家宋廷,还是全力应付蒙古人吧。”见杨康无动于衷,孔二已又道:“依我之见,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杀人者,人恒杀之。小王爷,你说这话对吗?”见杨康不应,便对采菱道:“采菱,你说呢。”采菱冷笑道:“甚么‘爱人者,人恒爱之。杀人者,人恒杀之’,这话你去对那蒙古人说吧。”

船队迎着浪花北进,孔二已见和杨康话不投机,便不再和他瞎侃。杨康也乐得不和他争论,和公主谈得甚是投机。孔二已趁机拉着采菱往别处赏景。孔二已兴致勃勃的向采菱介绍起以前的出海见闻。采菱却是心事重重,总是在问:“孔大哥,快到了吗?”孔二已叹道:“我宁愿船永远也不要靠岸,我们就这样一生一世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这日午后,天际慢慢浮现出海岸来了,船队慢慢向岸驶去。孔二已见自已在渔村的‘望乡居’已遥遥在望,便招呼众人都站在船舷上观看。再近了些,孔二已便见到张老实带着一帮人已守在海滩上等候,不禁不由自主的和船上众人挥起衣服狂呼致意。

船一靠岸,孔二已忙着和张老实迎着众人到望乡居暂歇。杨康却是归心似箭,向孔二已索了匹马,急急和众人道别,上马扬鞭朝京城而去。公主朝杨康的背影许久犹自出神,孔二已见状对公主笑道:“公主,且沉住气。你先在这住上一晚,明日随我去那京郊的‘明月庄园’落脚。小王爷定当来见。咱虽是有求于人,但事关国体,须得稳当才行。”公主沉吟不决。孔二已又道:“你若去了王府,在人家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话就没那么硬气了。虽然是咱找大金国结盟,但是双方必须是平等对待。其实帮了你们大夏国,也就是帮了他们自已。”公主见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便微微点了点头,慢慢跟着孔二已走向望乡居。公主眼神扫过跟随着的众人,见孔二已手下的人个个衣着光鲜,精神抖擞。所有的士兵,无论是张老实带来的还是船上一起下来的都带着火枪,火枪上了刺刀井然有序的在沙滩上列队。想起自已走时国内被蒙古人大兵压境,血战多时,一片愁云惨雾,士气低落。不禁叹了一口气。再看看先前岳州就由黎生带着跟随自已的那帮人通通不见了,这帮人受过训练,如果能带回去依法训练军队,定能提升不少战力。只是她也知道孔二已为了培养他们花了不少本钱,想必孔二已也不会轻易放他们归国。想到此处不禁皱起眉头。公主左顾右盼的,也不好当面开口。只得寻机和采菱商议,该如何向孔二已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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