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_086身份(孙晓楠故事篇)
【海心孤儿院——黎明】
黎明的曙光照在小豆子脸上,却没带来一丝希望,在他心里更多是恐惧,关于昨晚的事历历在目。表面和蔼的院长既然私下贩卖儿童,而可伶的霸王龙会卖到黑市场割器官。
更悲痛是包子,他为了小豆子牺牲自己,故意暴露动静后被院长带走后,生死不明。此刻,小豆子依然害怕得颤抖,脸青唇白,冷汗大滴大滴地落下,失去魂魄的他不知所措地发呆,脑海一片空白。
这时,有人呼叫着小豆子,反应敏感的他哭出来,吓坏全部人。
“别哭!院长命令你到草园集合。”
“…..什么集合?”
“你忘了吗?今晚就要表演了,我们要排练。”
这话让小豆子想起领养的事,可不再是兴奋开心,而是彷徨无助。包子不在了,那幻想里简单又幸福的生活如泡沫般破灭。“日后该怎么办?”这难题不断地缠绕着小豆子,辛苦得无法呼吸。
【孤儿院小草园——午后】
杂乱无章的小草园整理得干净,院长还特地请人搭个棚,经精心地布置后,小舞台成了,虽然简陋破烂,可让将要表演的孤儿们感到惊讶,兴奋得活泼乱跳,除了小豆子。
在排练中,小豆子神不守舍地频频出错,引了院长无数个冷眼,甚至发狠话要换掉他,但事太迟了,没办法只能勉强让他凑合下。
时间悄悄过去,午后的太阳西下。
孤儿院门外响起车声,院长听后脸色大变,欢欢喜喜地往外跑去,迎接到来的贵宾,而豪华轿车停下,门开了,走出对穿着亮丽的夫妇,他们脸带微笑,丝毫没有嫌弃孤儿院的陈旧破烂,大方地走进去,有说有笑。
在后台的十三个孤儿掀起幕帘,偷偷瞄着,不断“哇,哇”声惊讶,还讨论起来。
“他们穿得很漂亮,我也想穿漂亮的衣服。”
“到时不止衣服漂亮,而且能住大大的房子,天天吃肉,还有无数糖果玩具。那生活多好啊!”
“不一定,如果他们跟院长一样凶,那就惨了。”
“哼,别想太多了,院长说过,我们十三个人里只领养一个,那机会很渺茫。“
“那该怎么办?“
“只能靠运气了。“
喋喋不休的议论声让心更复杂和紧张,可唯独小豆子没有一点情绪。他淡定的样子让其他人感到惊讶,也让某些人感到不安。
淡定并不是小豆子不害怕,而是他已经麻木了,心里的美好燃烧成灰烬,风一吹就如尘烟般消逝,或许自己的命运将走到尽头。
“开始啦!!!“
音乐响起,小豆子被人群挤出去,刚才后台冒出的他感到刺眼,浑浑噩噩地跟着其他人步伐,站好位置唱着歌,可哭过的他声音嘶哑,面目傻呆,不及旁边人唱得好,样子生动。
面前坐着的夫妇俩笑得开心和亲切,时不时地鼓掌,指了指某孩子说道:“这个长得可爱,肯定乖巧听话。“”那个唱得好,聪明伶俐有才华。“
而院长低头客气地接道:”当然,当然!虽然我们海心孤儿院偏僻,而且环境不太好,但里面的儿童却非常优秀,个个好样得讨人喜爱。台上十三儿童可经过我精心挑选,他们是最好的!“
之后,院长向夫妇俩逐个介绍,可唯独讲到小豆子时,就匆忙地略过,只讲一句“他比较内向,不爱说话。“
当表演进行到跳舞阶段,台上的儿童都使劲地舞动着,争前恐后地挤来挤去,而小豆子就被故意绊倒在后面,甚至被踹几脚,痛得很。在无助时,小豆子忍不住想起包子,那个照顾自己的兄弟——他会在哪?会不会出现?可不可以帮帮我?
在现实的世界中,并没有想象中没有。小豆子流泪了,没有看到,他想起包子那些话“你是个男子汉,在困难面前要挺起胸膛撑下去!!!“
“这你想办法,我总不能无时无刻地照顾你!要明白这世界是残酷无情,懦弱的人根本没有公平对待!只能靠自己顽强地活下去,不断拼搏!”
“等你强大了,就可以过上好生活。所以,在任何困难面前不能妥协!不要问太多,也不抱怨太多,多想办法解决!”
之前不懂的话,此刻明白了,小豆子心狠下来,把眼角的泪抹去,然后顽强的站起来,继续笑着跳舞,哪怕现在已经太迟了。
没过一会,音乐停了,其他人表现得精彩,博得不少赞扬,唯独小豆子默默无闻。
“孙夫妇,你们看中哪位孩子了?“
“确实很难决定,感觉他们都差不多,很好。老公,你有什么看法?“
“恩…..你决定吧,不管怎样,我都赞成!“
“那好!“
孙夫人思考片刻,心中定好人选,准备说时却被台上的话打断了。
那个人正是小豆子。他在表演退场时留下,站在舞台中央大声说道。
“我害怕饥饿,害怕寒冷的黑夜,可我并不要美味的饭菜,也不暖和的床被,而是温馨的家,在爸妈的怀里感受爱。”
“这事难吗?不难,却遥远得不可及。难,却永存在幻想中触碰不到。对我而言,爱是个模糊的概念,听说很温暖,能安抚心中的难过。也听说很伟大,甚至牺牲自己。就如我的兄弟包子,他是世上唯一爱我的人,无时无刻的照顾我,总在我彷徨无助地哭时出现,安慰我,鼓励我。“
“可现在他不在了,我……“
话哽咽得说不下,小豆子失声痛哭,而院长感到惊讶,更多是害怕,因为他提到包子,至于孙夫妇深感触动。
“别听这孩子乱讲,他平时就爱胡言乱语,又调皮闹事!特坏!“
“你不说台上的孩子都是精心挑选吗?“
“这…..“
“我们已经决定要领养这孩子,麻烦院长准备下。“
这话让院长无言以对,一会后,她只能默默带着孙先生到厅上办理手续,而孙夫人接着小豆子,满脸都洋溢着幸福。
“你长得真英俊,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小豆子。“
“小豆子,蛮好听的小名,但始终要有个正式的名字,那是身份的象征,代表着自己,也代表着家人的期望。那么小豆子,你以后就叫孙晓楠!“
“知道为什么吗?“
感到陌生的小豆子摇摇头,眼前的女人美得亲切,笑得和蔼。
“因为爸爸姓孙,名字带【晓】字,而妈妈名字里有【楠】字,结合起来就是孙晓楠,意味着你就是我们儿子,是心肝宝贝!以后呢,爸妈绝不会让你受点哭,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
“开不开心啊!”
小豆子受宠若惊地点头,那样子萌呆得可爱。可他难过得纠疼,关于台上的话并不是他想出来,而是包子出的主意。至于后半段,确实发自于内心的独白,那是对包子的思恋。如今,小豆子能离开孤儿院,能看到些希望。
可美好的日子没有包子,那还会简单得幸福吗?
待手续办完,孙夫妇捐赠孤儿院一笔巨款,合乎了院长的心愿。
被接走的小豆子多看了孤儿院一眼,这是个残酷的地方,同时有过温暖。
【孙宅——两个月后】
小豆子如愿过上好日子,那儿美如天堂。房间又大又精致,可经过悉心的设计,床是海盗船的模样,枕头被子都崭新得柔暖,地是软质地板,还铺着软绵绵的地毯,而墙上挂着美丽的壁画,还有一箱玩具。
还能天天吃上肉,应该不是肉,是美味的佳肴甜品,吃不完。也能无忧无虑地玩耍,去公园,游乐场,甚至更多地方。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比幻想更难以置信。
但是,日子越快乐,小豆子越想念包子,他会像霸王龙一样吗,被卖到黑市场割器官?闷闷不乐的他时常哭泣,久而久之,孙夫人感到不满。
“你为什么总是苦着脸?难道我们对你不够好吗?”
“楠,你别这么凶,会吓到孩子!”
“孩子?他从早到晚有说过半句话吗?整天只会扁着嘴哭!什么都不懂!”
“哎……可能孩子不适合呢?”
“都一起住两个多月,还不适应吗?难道他故意为难我们不成?”
“那天在孤儿院倒还挺聪明,说得好听,要一个温暖的家,要体会爱,现在呢,板着脸想干嘛?还要我们怎么服侍他?难道跪下去求他不成?”
“够了,别说了!”
“我胸口堵着闷气,不说难受!!!老公,我问你,孩子来家里那么久了,叫过你一声【爸爸】吗?还是叫过声【妈妈】?”
“我告诉你!没!连亲戚朋友问他叫什么名时,他都回答是【小豆子】。”
孙夫人向着小豆子发火,让他无奈得皱起眉头,想哭,而一旁的孙先生不断地叹息。
“你看看,他又哭了!!!真受不了,明天我们就把他送回孤儿院。”
“不行!他已经是孙家的人!”
“你凶我干嘛!是我不想留下他?是我错?那好,离婚!”
“爸妈,对不起!”
这时,小豆子痛苦着跪下,而孙夫妇也哭了,他们紧紧地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