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_107爱和恨
【7—209宿舍】
秒针跳到整点的时候,闹钟就发疯,准时的八点总让我头疼,习惯的话喊半天都没人回应。
“郭虎!赶紧把闹钟关了!吵死人!!!”
“快点!我耳膜都要破了!”
当意识开始清晰时,我才想起郭虎早就不在一个月,记得上次去医院探望时是上周的事,不知不觉,时间似乎被偷走。起身后,发现空荡荡的宿舍只剩下自己。
从刷牙洗脸到穿鞋出门仅仅是十分钟的事,大部分大学生都具备如此神速,记得经常最快速度是郭虎的三分钟,那时候一直怀疑他是不是会分身或三头六臂之术,在某天清晨赶课中,他三分钟洗刷后,牙缝还夹着隔夜的菜叶。
如今想起来都忍不住笑,有最快的人当然有最慢的人,毋庸置疑是曾家豪的接近一小时出门,同样是八点起床,他要洗澡,挑衣服鞋子,整理发型喷香水,还有照镜子摆姿势。磨磨蹭蹭起来接近一个小时,当然他已经注定是迟到的人,不迟到那就不是曾家豪。
兄弟们虽然不同专业,课时不同,当每天起床都是有小趣事,吵吵闹闹可好玩。
我边吃面包边往教学楼走去,面包是于志杰帮我准备的,早早起床的他总为兄弟们买早餐,有个贴心的人在身边真是幸福。可是……
【七栋教学楼——管理课】
大三第一学期刚开始开学不久,老同学对我刮目相看,为什么呢?因为我以前有个绰号是梦游大师,在上课的时候总是灵魂出窍的发呆,甚至会自言自语。现在我不再想东想西的梦游,而是专心停课做笔记,成绩大大提升。
同学会说我是被爱情滋润,可恰恰相反,我是看透总伤人的爱情,把心思放在学业上,争取拿到奖学金和工作好岗位。
在心里唯一还放不下的事就只有曾家豪的处境,他已经在监狱里快半年,依然没有好消息,可兄弟却无能为力。
窗外阳光明媚,蔚蓝的天空飘荡几朵白云,连空气也格外清新。最后一年大学生活要过得好好地,这是我对自己说的话。
“雷叫兽”的课让笑声不停止,还记得那个长如蛤蟆,说话风趣的教授吗?就是他把书上乏味的知识变得生动。除此之外,他还有另个小把戏,那是调戏我,不知为何他总喜欢问我一些奇怪又尴尬的问题,让老实的我应付不住。
“陈宇冬同学请站起来!”
班上同学片刻安静后,听到雷教授喊我起来就埋头大笑,似乎我就是个笑话。对于他的调戏呢,我早习惯,能给他人带来快乐是幸福的事。可我还要装懵懂无辜的样子,瞪大眼睛傻乎乎。
“每次让你站起来都很不情愿是吗?”
“我没有不情愿的意思,只是人比较呆,反应慢点。”
“那行,人呆点没关系,只要喜欢,我每堂课都可以提问你。”
雷教授诡异的眼神让我起鸡皮疙瘩,让班上看热闹的人高兴不得了。面对智商比我高的他是无可奈何,连接话都费心。
沉默许久。
“教授,请问你想问什么?”
“陈同学别着急,让我想想先。”
“连问题都没准备好就让我白站那么久,教授难免太马虎吧。”
“马虎?哈哈!!!问题早想好,我只是在想惩罚而已!”
“我去。”
神逻辑让我感到可怕,还提到惩罚。
“陈同学,最近学习状态很好,成绩有提升,我想到一个较难的问题,那就是你是怎么做到的?”
“哈?怎么做到?”
“对,我也知道,那不如把心得分享给同学们知道!”
如果是书上的知识还是应付,可是这问题实在难回答,为什么能把成绩提上去,是放弃爱情?不再惦记伤心的往事?还是一无所有后,用学习来度日子?实话难说,只能傻笑的忽悠他们。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很显然答案让全部人不满。
“陈同学想清楚,可是有惩罚的!”
“教授,有些经历只有自己明白,很难说出口。你懂的!”
“懂,想当年高考时,我与一个女生约定考同所大学,其实是喜欢她,特别有冲劲和魄力,同时做到超乎想象的事。”
雷教授的想当年引起班上一片欢呼声。
“陈同学,最近怎么不见夏琳陪你上课?”
“这……”
原来雷教授想问的是夏琳,以前每逢周五晨课她都陪在我身旁,课堂上多次替我跟雷教唆较劲,那活泼可爱的样子很难忘,也深受班上同学的喜欢,说我有福气找到一个好女朋友。可以前的事过去不再重来,听到夏琳的名字时,我莫名感到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心里或多或少忧伤。
站在舆论的前端,我只能微微一笑带过,而雷教授没有为难的意思,点头让我坐下,但身后的一片喧哗声沸腾,回头望去时,窗外走过一个白衣长裙的女生,她换去已往的模样,我仍记得她。
金棕色的卷发下眉毛带过一道流顺的弧度,如蓝宝石般晶莹的瞳孔发射仿佛璀璨的光芒,小嘴涂上一沫唇膏是桃红色。那随意的脚步带动白裙尾如旋律般晃动,仙子的她略过众人的身旁,勾住众人的视线,包括我。
“夏琳!!!!”
班上同学欢呼地闹起来,可我愣住不动,心情如何?不明白,对于曾经深爱的人,分手几个月如同几年,可感觉还若隐若现,丝丝缕缕是触动。窗外的夏琳很快的走过,她没有留步甚至放慢速度,没有望进来甚至没有笑容。
感到惭愧的我低下头,那晚的画面还深刻着,当张晓沫离开时,我选择追上去,而不是留下安慰夏琳,她哭得疲累地坐在地上恳求我别走,那话每个字都记得——“陈宇冬,你爱我就留下。”“亲爱的,不要这么想,我很爱你,你能不走吗?”尽管她难过得快死去,我还是绝情的说谎:“我不爱你,我们算了吧。”
在华西街时,夏琳还给我电话,那是我们最后的通话——“陈宇冬!我告诉你!你这样对我不得好死!”“对,我真不得好死,真想跳下去被撞死!得了吧!”“你宁愿死也不爱我?你变了!一直以来都来演戏对吧,现在被拆穿就翻脸!虚伪!无情!”“对!我不爱你!就是爱烟而已!”“陈宇冬,你够狠!现在我就去死,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内疚一辈子!”
爱和恨是反义词,当却能融合成一起,最爱的人是最恨的人,最恨的人是最爱的人。
相互拥抱和亲吻,又相互折磨和摧残。
这是我和夏琳的过去,对,已经过去了。
看着她好好地,我感到安心。
下课铃及时响起,班上的人散去,我收拾书本,嘴边挂着久违的笑容。当走出门口,人群把我们围住,面前的夏琳挡在我前面,她没有表情地盯着我。
不是一切的结束吗?为什么她还要与一个不值得爱,只有伤害的我相见?
“好久不见?有事吗?”
尽管人群喧闹,声音吵杂,但我们仿佛隔绝在另个世界,那里只有我们两人。
夏琳没有回话,眼眶突然涌出泪水,狠狠地甩我一巴掌。
然后她走前一步抱着我,温度熟悉得戒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