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头野驴子跑起来就不停,以宇佳为代表的老一代农民就像枯树皮一样渐渐被新生代的嫩芽拱掉了,尤以宇佳的几个孩子为主,他们纷纷登上了改革开放的人生舞台。真是大千世界姹紫嫣红多奇色,寻觅人生善恶美丑自**。已经长大了的儿女们或在农村或在城市又上演了一幕幕人生的悲喜剧、、、、、、
宇佳一生生了九男一女十个孩子。在八十年代单干的岁月,最令她自豪的是当兵的二儿杜震在部队提干了。其余的都不省心,她的黄毛大儿子杜义扔下瘸老婆和几亩薄田到外面闯荡去了。三儿杜友地撂荒了,疯老婆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四儿杜君把分得的田地转给五弟杜臣,自己走上了小黑煤矿背煤去了。六儿杜云与亚华离婚后得了肺癌。七儿杜奎八儿杜河缺心眼,由于自家种地再不用那么多人了,五儿媳卜艳芝便把他俩撵了出去,让其自寻生路。母亲宇佳领着九儿杜才和十女杜芳单独过日子,开了个食杂店勉强供膝下的两个孩子上学。
老七来到老虎县城,找了一个管吃管住的建筑工地干活,辛辛苦苦跟随老板许三多干了三年,每月仅发给他一些零花钱,余钱讨要多次未果。
后来心智不健全的老七在其他工友的怂恿下,将许三多第十个相好的王三丫**了,同时还把老板的豪车砸坏了,被判入狱七年。
老七出狱后老板许三多早已不知去向,据说发迹后移民海外。他三年辛苦付出没有挣到工钱,此后他便沦为了老虎县城的一名乞丐,掏垃圾桶,捡拾人家的残羹冷炙为生。他头发蓬乱,浑身长满虱子,多年不洗的脸像个黑锅底。一年四季披个露棉絮的黑棉袄,穿个露出很多孔洞的单裤。车站、广场、装阀门的沉井、住宅楼梯、、、、、、几乎成了他不同的住所。一些不谙世事的孩子有时追赶着他,他身上被曝光最多的不是他的脸,而是裆部那个蚕蛹一样蜷缩在黑**里的那个人人都不敢轻易走光的小弟弟上面、、、、、、倘若这个小弟弟是个摄像机,镜头里一定闪现着很多大姑娘小媳妇俊美的脸庞、、、、、、
无人问津的老七在老虎县来检查团时,也有过坐闷罐车的经历,不知是什么人往往像捞狗一样把他及他的同类乞丐黑夜拉走,扔到邻近的城市或乡村。
他的弟弟傻老八受雇于老虎县城郊一亲属家放羊,管吃管住一分工钱没有。尽管这样他也很满足。因为老八不同于老七,老七是大脑受刺激后沦为乞丐的,老八几乎连钱都没摸过,在物质上没奢求,他有的只是人的某些原始的本能。有一次放羊时,他看见野地里有一对家犬正在**,便走到近前,两狗正相向挣脱着,可是公狗的小弟弟竟像先前老八老爹杜占春捞柳罐的抓钩死死的钩住了母狗,老八用土坷垃打也打不散,用鞭子抽也抽不开。他纳闷了,天下竟有这种奇事,平时能抓兔子的两条狗,今天却成了自己的玩物。他嘻嘻哈哈地笑着,猫下腰看着,只见两条狗的腚部连接着一个红晃晃的麻花钻样的金针,上面沾满白花花的粘稠状的液体,不时的滴落在草地上。老八折了几根草叶,看着粘稠的蛛丝样的粘液,深感好奇,便拿到嘴边用舌头舔了舔那些粘稠的蛛丝样的银丝,一股腥膻臊的气味直冲气管,险些呕吐起来、、、、、、一种动物的原始本能的反应,驱使他裆下的小弟弟滑润起来,他解开麻绳腰带,手里把玩着小弟弟,脸上喜滋滋的,继而传出了傻呼呼的憨憨的笑声。
这时一只大母羊咩咩的叫着跑了过来,后面紧追着一只长着两只弯钩角的公羊,俗称“大耙子”。只见“大耙子”追上母羊,不管愿不愿意,两条前腿搭在母羊身上,裆下的香肠样的小弟弟直刺母羊的阴部,接着便流下一串白花花的液体来、、、、、、眼睛发直的老八又走向前去折下几根带粘稠液的草叶,用鼻子嗅了嗅,嘴里咕噜出几个字:“跟狗味差不多。”此时,老八本能的反应愈来愈强烈了,裆下的小弟弟已由润滑变得灼热坚挺,像个棒槌。他打了一声口哨,叫住了大母羊,突然像个发疯的猛兽一样把大母羊摁倒在草地上,学起了公狗和公羊的动作来、、、、、、
尝到甜头的老八,每天放羊重复着这个动作,舒服极了。他以为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的幸福是别人享受不到的、、、、、、老八也学得聪明起来,他经常给他的**大母羊单独拣些青玉米棒子、青庄稼秸秆喂给它吃,久而久之这只羊也像老婆一样愿意和他亲近了。老八为了“办事”方便,悄悄的从他五嫂那偷出几根系头发的橡皮筋,勒在大母羊的尾巴跟上,时间久了,大母羊的尾巴被勒掉了。从此一群羊里大母羊成了最耀眼的明星了。没有不透风的墙,勒掉羊尾巴的事被他人发现了,从此消息不胫而走,老八图方便把羊当老婆的事传遍了十里八村、、、、、、
老九杜才在九十年代初,接连参加了两年高考仍未如愿。不甘心失败的他,欲坚持补习,高考失利的打击使他整天闷闷不乐,一句话也不说,像得了魔怔似的经常拿本书坐在房前屋后的无人处发呆。母亲宇佳和老军人感觉有些不对劲,就进行商量,最终决定再求亲靠友继续供九儿补习一年。
宇佳的小女儿杜芳已经十多岁了,长得水灵灵,就像田野里盛开的野菊花香气袭人,正在当地读初中。
最让宇佳省心的还是当兵的二儿杜震,孩子在部队提干了,成了家里的骄傲。其次是五儿杜臣,尽管卜艳芝带肚嫁给他儿子,但儿媳聪明能干,活像个“把家虎”。
宇佳站在院子中央,望着低矮的三间破土房,孩子们的生活窘境一幕幕在眼前闪动,内心的苦痛再次袭上心头,使她再也压抑不住胸中的郁闷,不由得哼唱起自编的曲调来、、、、、、
暗淡了低矮的房舍
迷离了灰暗的眼神
缺乏着生活需要的各样
为着吃的住的行的爱的
还有那更美好的向往
忙忙碌碌忙忙碌碌
在肩膀上来支撑那生的力量
摆在眼前的整天是忙忙碌碌
变化的是时代
变成的是风景
在美丽早晨的阳光下
焦心暂不必再有
绝望欲来时索性看看身边含笑的面容
明天又明天
一切依然如故
自己和孩子们把一家家的命运
明白地全交给了这肩膀
耗尽了青春年华
载不完的是无边烦恼
运不尽的是内心沉痛
全身的血肉
经受着岁月的消磨
心幕内依然繁星闪烁
深爱在雾中
脚步匆匆又轻盈
恍如细雨里那连绵的山脉
爱了我的梦梦了我的爱
忙忙碌碌忙忙碌碌
不停地输送着物质的精神的食粮
“老杜婆子,今天好兴致呀,地种完了吧、、、、、、”抑扬哼唱的宇佳回过头来,看见代老歪媳妇走进了院子,两人便嘻嘻哈哈地向食杂店走去。两只喜鹊从头上掠过,嘎嘎地叫着、、、、、、
春种过后,宇佳渐渐感觉自己有些力不可支了。自己分得的田若没五儿杜臣帮着种,她和老军人现在还得在地里哭呢,自己无车无马,看来以后的日子愈来愈不好过了、、、、、、
五儿熄卜艳芝醒来后起了床,丈夫杜臣早已下地干活了。这段时间他俩累得腰酸腿痛,若不是多种了几个小叔子的地,全家仅绑在自己的几亩田上,就是收金子也富不起来、、、、、、她收拾着屋子,拾掇着刚上学的女儿扔下的田字格练习纸。她不由得拿起来看了看,眼前瞬时出现了孩子亲生父亲田发的身影来、、、、、、想来也怪,以前不小心的一次**竟让他给种上了,跟老五过了五六年,却未见动静,命运真是捉弄人。好歹杜老五没有嫌弃这个带肚生的梦笛,孩子也不知道他的亲爹就是邻村的田发。想到此她倒是显得高兴起来,跟电视一起哼唱着:“在希望的田野上、、、、、、”这首农村人特别喜欢的歌曲。
这时一个狸猫一样的身影闪进了院子,她借着玻璃窗看见了那个人。她以为是小偷呢,匆忙开门出去看个究竟,没想到正是刚才头脑里闪现出来的田发。他自生产队解体后,承包了大队的拖拉机,谁家地种不过来,往往就会雇拖拉机耕种。今天他来本村准备给村长家耕地,抽空跑到她家看看老**、、、、、、他俩莞尔一笑,瞬时相拥着进到了屋里。
“种地累坏了吧,再活多是你让你家的那个活王八吱一声,我给你种。”
“你呀,都给我种出个孩子了,还想种啊,是不是尝到甜头了、、、、、、”
“哈哈,看见你心就痒痒,真的以后我要正大光明的种,再也不用钻麦秸秆垛了、、、、、、”他边说边凑近艳之,没等她反映过来,便把她拥在怀里亲了起来,干柴遇烈火,软绵绵的艳之顺势躺倒在土炕上、、、、、、
“我的种子好使吧,种一次就结果,哪像那个、、、、、、那个、、、、、、”
“你那个啥呀,若不是土地肥沃,竟是碱不蜡还能结果啊、、、、、、”
“拖拉机手,开始耕地了、、、、、、”外面传来了村长孩子的呼唤声。田发气喘嘘嘘地匆忙提上裤子,顺势掏出一百元机耕费扔在了炕上,随口说道:“以后还会给你耕种的、、、、、、”然后便一溜烟似的跑了出去、、、、、、此时老实巴交的老五杜臣正赶着耕牛趟地呢,看见田发驾驶拖拉机带着现代化的深耕犁突突突地给村长家趟地羡慕极了。少顷,村长的小儿子跑了过来,用土坷垃打着牛屁股,气得杜臣大骂道:“小兔崽子,你也敢欺负我,不怕伤天啊。”
孩子欢快地在田垅里飞奔着,边跑边唱道:“老杜头尜尜游,人家买车你买牛,人家高粱打八石,你家高粱才露头、、、、、、”
杜臣自语着“没大没小的玩意、、、、、、”
身后洒下一串银铃一样的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