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醒的眉头在这一瞬间皱的厉害,看着在眼中被不断放大的青芒,云醒无来由的感到一股烦躁感,并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危险,而是因为这些人的沉默。
很多时候,沉默不语并不是因为对方的懦弱或者是害怕,相反,沉默恰恰是一种决绝,因为他们代表着一种慨然赴死的决然。
云醒其实是很反感这种沉默的,因为在这种沉默的背后,其实一直都是隐藏着一句潜台词的,那就是宿命。
一场战争毁掉了一代人,这其实并不是战争真正的可怕之处,战争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在它之后的数年乃至数十年内,会有一批又一批,或者说是一代又一代的人再次走上一条名叫复仇的不归之路。
这些人从出生开始就开始被关注一种畸形的宿命论,从此之后,复仇将会变成他们一生的使命,及时这是一种没有任何意义的徒劳无功也在所不惜。
云醒从来就不信命,他只相信事在人为,但是慢慢的,他开始动摇了,不是说这种观念是错误的,相反,他是极为正确的。
但是,却并不是适合所有的人。
有的时候,在命运面前低一下头是没有错的,这不是怯懦,而是一种活得很好的智慧,但是他们不愿意,因为他们不信命,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倒在了云中王府,倒在了世子殿下的房门前。
但是可悲的是,死的刺客不信命,正急冲而来的刺客不信命,坐在他对面的赵子陵不信命,世子殿下也不信命。
他们想要找世子殿下报仇,而世子殿下又想要找谁人报仇?
青芒疾如奔雷,瞬间便已达云醒眼前,危急之间,一道紫色闪电从坐在对面的赵子陵眼前划过,切开周围空气,然后重重的拍在那名手持三尺青锋的刺客脸上,刺客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只是眨眼间,场间情况便已彻底改变,整个人被拍的倒飞出去,重重的摔向墙壁。
刺客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死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只不过不同的是,他死的时候,嘴角挂上了一抹浅浅的笑意,很是灿烂。
手中的紫极剑依旧是顶在赵子陵的额头前,眼色瞥了一下被自己一剑拍了出去的刺客,云醒心底悄无声息的涌现出一股无力感,但是随即就消失不见,然后整个人的气势在一瞬间变得狠厉起来。
“这句话我刚和一个朋友说过,但是现在看来,也许我还是要再说一遍了”嘴角轻启,吐字犹如奔雷炸响九天,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这么多年了,先要杀我却身死道消的没有一千,恐怕也有八百吧。但是想要杀我的人却依旧是前赴后继,结果又是如何?”
云醒森然一笑,继续说道:“我为人行事自有自己的一副道理,你们杀的了我是我倒霉,可若是杀不了我,那也别怪我心狠手辣,我真的不欠你们什么,就像现在一样,这里的人谁都知道这从一开始就是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情,但我们却依然是一脚踏了进来,那就要做好被捕的打算。”
云醒停了停,看了看坐在这座酒楼第三层里的所有人,然后冷冷的笑道:“今天所到之人,一个不留,格杀勿论!”
随着他的这句话结束,这层楼里的各个酒桌上,所有的人瞬间都开始出手了,有的是同坐一桌的几人之间,有的是相互两桌之间,这里的人都是对方的蝉,但究竟谁是那个黄雀,就只能看各自的实力了。
“你不是我的对手”坐在云醒对面,一直没有开口也没有出手的赵子陵看着云醒,突然间开口说道。
“依旧是那句话,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呢?”云醒淡淡笑道,神情没有丝毫波动和变化。
然后手中紫极剑毫无预兆的顺势刺向赵子陵,生死对战,本就毫无规矩可言,更何况二者之间足足相差了一个境界,已经算是天壤之别了。
赵子陵没有如平常对战那般,整个热向旁边躲开,反而是直接是选择后退,速度比云醒还要快,云醒心中一惊,他其实就是主打速度,凌虚步作为步法功决,等级本就不低,堂堂云中王世子,这点还是有保证的。
但现在,这么近的距离,自己手中的剑与赵子陵的距离不减反增,这让云醒黯然心惊,等级相差太多,终究是个问题。
但那又如何?还是大姐豪气,聚星之下无级别!
聚星之后,领域张开,就算是进入了自己的王国,在那里面,自己就是规则,别人自然也就没有能力打破,但是除此之外,两人对战,不光是境界就够了的,这其中的因素其实还有很多的。
而且就算是聚星境也不可能是无敌的,否则云中铁骑如何能够纵横天下?质不够,量来凑。
一招不中,云醒顺势跃起,一脚踏在自己的座椅上,然后以面前的酒桌作为跳板,整个人借势前扑了过去,体内星辰之力急速沿着自己修行之时的经脉路线运转,然后尽数汇聚到手中的紫极剑上,紫极剑顿时寒芒大起,云醒以剑做刀,朝着赵子陵劈了下去。
这一剑充斥着云醒体内三分之一的星辰之力,在伴随独特的运转路线,剑气在一瞬间变得极为霸道,赵子陵挑起眉头,看着直劈下来的剑光,整个人竟然从中感受到一股极深的威胁。
同样没有留任何后手,赵子陵以手为刀,体内星辰之力尽数朝着手掌汇聚,水属性星辰之力同样带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威势与云醒手中的剑在空中相遇。
砰!
顿时一股闷声响起,云醒只是感受到手臂一麻,紫极剑差点就被震飞了出去,云醒神情骤然凝重,手掌紧握剑柄,不再有任何预留后手的打算,凌虚步瞬间催动到极致,整个人向旁边急速的掠去,本是右手的紫极剑瞬间便到了左手,左手手腕顺势一反,紫极剑直接剑柄朝内,对着赵子陵横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