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
云中王府后面的一处巨大瀑布下面,飞流直下三千尺,无尽的水流从上面倾泻而下,拍打在下面,发出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奔雷轰鸣声。世子殿下手握紫极剑,有些头皮发麻的站于瀑布旁边,扑面而来的清冷水汽,飞溅在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疼痛感。
啊,伸出手触摸了一下瀑布的水流,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道呻吟,这水太过冰冷刺骨的。
瀑布的下面,按照不同的星位放置着一个奇怪形状的木桩,仔细看来,这是世子殿下亲自挑选的步法功决凌虚步,而世子殿下的目的便是穿梭于这些木桩之上,而不湿衣服。同时,依靠着瀑布下落的强大冲击力来练剑。
呼!
先不急着跨入瀑布之下,云醒先是握紧手中的剑,然后重重的向前方横砍了一剑,想要先试试这冲力如何。
云醒一阵吃痛,紫极剑只是与那瀑布刚一接触,就直接是脱手飞了出去,在空中掠出一道有些狼狈的弧线,摔在了地上,云醒抬起已经被震麻了手掌,一个巨大的血口子豁然出现,将受伤的手伸到嘴中,吸了吸,一股极重的腥味瞬间在嘴里扩散,捡起地上的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长呼出一口气,再次砍出。
嘶!一阵刺骨的疼痛感传遍全身,云醒忍不住的倒抽了一口气,剑又像是刚才一样的被震飞了出去。
妈的,世子殿下,从身上砍下一块布料,将剑彻底的绑在自己的手上,如此一遍一遍的,反复的对着瀑布砍了过去。
钻心的疼痛一次次从手掌穿向全身各处,布料已经渐渐的被血染红了,但是云醒依然是没有打算停手。
他选的兵器是剑,讲求的是以力卸力,这有一个优势是轻盈,再配上他等会儿要修炼的凌虚步法,极为的灵活。
但是这却也是一个缺点,那就是无力。一旦与别人硬拼起来,根本就无济于事。所以他此时才会如此不要命的练习。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云醒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整个人似乎已经彻底麻木了,只是本能的向前看下去一剑。
砰!
恰逢一道水流冲下,整个人直接被带了出去,重重的摔进下面的水潭里,将嘴中的水吐掉,刚想要运转星力爬起来,突然感觉到体内星海处一阵阵翻涌,整个人浑身突然一阵炙热感传来,水流带来的刺骨感直接就是消失不见。
这是…要突破了?
云醒心中一阵狂喜,赶紧按照自己之前的经脉路线运转星力,不知觉中,整个人就直接是进入到了一种莫名的状态之中,周围的星辰之力直接是被以一种残暴的力量牵扯着被吸进云醒的体内。
星海之内,星力在沸腾着,星海之内,星辰之力正在飞速的增长。一股浓浓的舒服感传遍全身各处。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云醒运转心神,退出修炼状态,紧闭的双目缓缓张开,心神一动,一股极其饱和的星力从双手涌出,重重的拍打在水面,整个人直接腾空而起,手中的紫极剑按照先前的路线砍去。
哗!
这个瀑布直接是被横空劈断一截,见微上境就是不一样!
随即,没有任何犹豫,云醒直接就是踏水,跃上那里面的木桩之上。
砰的一声直接是再一次被冲进了水潭里,没有犹豫,接着上,在一次次冲击中,遍体鳞伤,刺骨的寒冷甚至是让他伸不开手脚,但是他依然是在坚持着。
就这样过了一整个下午,终于是有了一点进步,倒在旁边的地上,云醒控制不住的笑了出来。
......
......
转瞬之间,就已是过去半个月了,再有几天,年关就要来了,奔波劳累了一整年的人们都已经开始停下自己手上的东西,享受这难得的闲暇快乐时光。
和云中一样,这是长安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早一些。
作为人族两大帝都之一,长安有着难以想象的大。它的宏伟不仅仅是在于占地面积的大,而且也在于这里坐落的各种势力和修行宗门。
帝都,张府。
作为帝都历史上最富盛名的首辅,张元祥在他的任职期内,为正阳王朝迎来了开元中兴,于国家而言,可谓是劳苦功高,于皇帝而言,这十年来,他在长安运筹帷幄,多少世家宗门在他的手上倒下?
文之极,武之最。
他比云烨有过之,不在于手中的权利,更在于他的心!张元祥,开元祥和!
今天难得有一天的休息时间,日夜操劳的张首辅终于有一天的空闲时间,休息一下了。
站在自家的院落下,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覆盖在地面上厚厚的一层,几个家里的小家伙在那里玩的不亦乐乎,老人嘴上就不自觉的挂上了笑,转眼就已经过去十年了,老人看着万里之外的云中,心想。
不多时,从内室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手中拿着一件雪袄披在老人的身上,然后在他旁边站定,看着面前嬉笑不羁的小家伙,开口说道:“再有几天就是举世瞩目的永庆元年了,开元…就这样过去了。”
老人依旧是看着院落里嬉笑的小家伙,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中年男子无奈的叹了叹气,自己这个父亲对什么事都是极为精明的,但唯独在这件事情上,什么都不管。
开元过去了,那祥和又有什么意义呢?
“听说云中王独子已经踏入修行之道了?”老人风轻云淡的问了一句。
但是中年男子却极为的惊讶,因为在这是老人这十年来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谈论云中王,楞了一会儿,男子赶紧点头。
老人终于转过身子,看着自己的长子,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他比我强多了。”
男子没有接话,他知道老人还有话要说,只是认真地听着,“何为开元中兴?并不只是正阳王朝七国之战中,所向披靡,也不只是表面上看到的国力强盛。”
“真正的开元中兴是无数的鲜血将聚满乌云的天空冲刷的一碧如洗,是累累的白骨搭建起来的登天云梯,换句话说,那个人屁股下的那张椅子是依靠数百万亡灵给他脱起来的,而他呢?空有先皇的豪情壮志,却没有先皇的胸怀气度,焉能成事?”
以血洗血,以战止战!
“治理国家就如同建造一栋房子,只有地基筑结实了,上面才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添砖加瓦,但是现在呢?仅仅只依靠杀掉我们这两个老头子,就想开砖动土了?”
“民为重,君为轻。他不懂啊,他不懂”老人越说越气急,一个他不懂一口气连说了两次,“只是一味的想要平和世家宗门之间的恩恩怨怨,只能是饮鸩止渴”
“那您后悔吗?”中年男子终于开口。
“后悔?”老人轻轻的笑了笑,然后重新看向那几个玩耍的小家伙,继续说道:“我当年出世的意愿是不求四海升平,天下一统,只是希望能够有越来越多的孩子能像他们一样,做他们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
“一场七国之战,死的人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