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环看着韦时榕离去的身影,总有一天她会让她后悔今日的作为。
她扭过头看着公主,脸上已是笑吟吟,道:"公主,我们还是不要为了不重要的人扰了兴致,此刻天气已不再那么炎热,我们到花园中去吧,在这亭子里远远看着那些花朵,总觉得辜负了它们似的。"
玉环歪着脑袋看着公主,模样煞是可爱。
公主也露出了笑容:"只要妹妹不往心里去就好,"顿了顿又道:"我反倒不觉得辜负了花园中的花儿朵儿的,有妹妹这样的美人作陪,我又何需再去赏花。"
"姐姐,别拿妹妹说笑了。"玉环起身去扶公主,她的动作极其轻柔,虽然公主有孕并不太显于怀,她还是小心翼翼的。
两人来到花丛中,鲜花的芳香瞬间填满味觉,玉环不由得感叹:"真香。"
"公主平日里都是用什么花瓣洗澡,肤若凝脂,妹妹也想学习一番。"玉环蹲下身去,手指拂过花瓣。
公主看着玉环把玩着花朵,笑道:"每个季节都不一样,若是我告知你怕是要说到天黑,回头我要身边的婢子告知翠儿便可,你呀,真是贪心,肤白胜雪,还不知满足。"
玉环见公主满脸是笑容,她也笑起来。
…
今日算是很美好的一天,除了有一个不太愉快的小插曲。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了。
佩儿端来花瓣水放在玉环脚下,她用手试了试水温,方才抬起头,道:"今日见王妃在后花园里甚是喜爱这月季花,婢子便摘了些回来,王妃快泡下脚吧,昨日落水身子还未好全,也好去去寒。"
玉环放下手中的书本,在王府里可不必从前,没有什么可娱乐的,只能读些诗句,好在唐朝有才华之人数不胜数,自然也不会无聊。
可这蜡烛点再多都觉得暗了些,看久了,眼睛也会疼,玉环揉了揉眼睛,方才看着脚边的花瓣水。
佩儿娴熟的为玉环脱下鞋袜,一开始也是不习惯的,如今习惯了倒觉得也无妨。
脚刚放到水中浸泡就感觉水的温热传到了全身,果真是极舒服了,何况还是用如此芳香的花瓣洗脚。
玉环抬头看着站在一侧的佩儿,眼睛不经意间又看见了佩儿额头上的伤疤。
玉环伸手去触碰那伤痕,郎中给用了一些药,摸起来已经没有突兀的感觉了,只是一眼便能看到受过伤的痕迹。
"佩儿,郎中说这伤疤多久可以好全?"
"王妃勿用担心,郎中告知只要坚持用药,过些时日便好全了。"佩儿感激的看着玉环,王妃居然还惦记着自己受伤的事情。
玉环放下手,有些担忧的道:"你这伤是为了我受的,放心佩儿,我绝不是让你白白受伤的,我要让韦时榕也感受一些被伤害的滋味。"
佩儿有些感动又有些紧张,两种情绪混合在一起居然让她有些口吃:"王…王妃,婢…婢子不打紧,王妃可别气坏了身子。"
玉环看着佩儿的样子,顿觉她可爱极了,这丫头,年纪虽轻,可忠心着呢。
砰。
门被推开了。
玉环刚要遣佩儿前去看看便闻到浓浓的酒气味,她皱起眉头,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醉酒闯进来。
佩儿看了玉环一眼,得到回应的眼神立马去瞧到底什么情况。
翠儿见了来人规矩的行礼,来人却是大手一挥:"出去。"
翠儿只好乖乖的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玉环穿上鞋袜打算去看个究竟。
她抬头的瞬间又看到了那块熟悉的玉佩。
是他。
这么晚了怎么到这来?
来人带着满身酒气,走路亦有些不稳,他歪歪斜斜终于走到了玉环的面前。
"见过王爷。"
寿王自顾自的坐下,即便是醉了,他依旧是冷着一张脸。
玉环站在原地,她并不打算靠近满身都是酒气的寿王。
"王爷这么晚来找臣妾有何要事?"
"要事?"寿王冷冷的看着玉环,反问道。
"本王没有事情就不能来找王妃,王妃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本王到你这来,任何时候都可以。"
玉环强忍着被酒气熏得难受的胃,道:"臣妾不敢,整个寿王府都是属于王爷的,王爷当然可以去任何地方,在任何时候,只是王爷今日醉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寿王闻言起身,有些蹒跚的走向玉环,眼看他就要倒下了,玉环立刻跑去扶住了他,也管不了他身上的酒气,只是靠近了这味道就更加浓烈,玉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寿王的嘴角微微上扬,他反手搂住玉环的腰,在她耳边嗡嗡的道:"你还是在乎本王的,对吗?"
他的手紧紧的把玉环圈在怀中,玉环动弹不得,胃里实在难受的很。
"王爷是玉环的夫君,玉环岂有不在乎之理。"玉环一边用言语安慰着他,一边试图从他怀里逃出来。可她越是要逃,他的手抱她越是紧。
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酒味不断呢的窜到胃里。
他一把拉过她,眼神认真的看着她:"你说的是真的?那为何你的笑容一次都没有为本王而露出过?"
终于得以离开他的怀抱,玉环长长的舒了口气,如若再不放手只怕自己真要吐出来了。
她看着他有些冷峻的面容上认真的眼神,不,这一切只是她的幻觉,如若她真这么在乎自己,那自己便不会落到被一个孺人欺负。
他醉了,这一切都是醉话而已。
玉环笑笑:"王爷已经有了孺人,又何必在乎玉环的笑容呢?"
寿王闻罢,放开放在玉环双臂上的手,他笑了起来,眼神里满是悲凉:"是,本王除了王妃还有孺人,本王并不是非你不可,你不过就是本王的一个棋子……哈哈……棋子。"
寿王哈哈大笑,他又歪歪斜斜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棋子?
他到底什么意思?
都说酒后吐真言,这到底是他的真话还是他的胡话?
她怎么都听不懂呢?
她望着暗黑的夜色,没人能为她解释一下这究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