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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牛刀小试战三童

方承看向面前的众人,心里突然有些七上八下的。龙泉剑入体后,他知道了自己对天地万气感应十分准确,而此刻身周众人身上的气息十分驳杂,让他感觉很不舒服,心中猜测这些人大概对自己没安什么好心。于是站起身来,准备先离开这个闹市。

站在人群前的宗门弟子,此刻也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见方承起身,便也慢慢装作无所谓得离开,其中几个有些城府的年轻人,还在打量着方承,但目光也大多只是停留在他腰间的清风剑上,显然方承疯疯癫癫的样子没让他们起太多的猜疑。

方承见似乎没人要留他,便转身向远处走去,人们也开始散开。飞行符虽不多见,但方承的修为却低得让这些无缘进入宗门的人没兴趣打探他的底细,方承走远以后,街上的人们也几乎都散光了,只有几位宗门的弟子慢慢跟了上去。

方承走了不久,身后暗暗跟随的几名宗门弟子也慢慢减少,他走到一个僻静的胡同时,身后已只有三个人。

方承感受了一下来人的气息,确认是凝气境初期,虽比自己境界稳固一些,却也知道对方并不是什么厉害角色。于是他握剑站定,转过身来,笑着看向他们。

那三人见方承转身,一开始还有些欣喜,毕竟他三人人数虽多,对方境界却也比他们低不了多少。如果方承要逃跑,想必他们很难轻松捉到方承,而此刻他转身,显然是自大得想较量一番,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

可他们的笑却有些凝固了,因为他们看到了方承的表情。他也在笑,而且笑得比他们还要放肆,仿佛一瞬间双方的处境颠倒了,三人心中同时出现一个念头:这家伙不好惹。

“你们跟着我,是因为这柄剑么?”方承抬了下手中的清风剑,笑容仍是那样不咸不淡。

三人中打头的一个站出来,道:“是便如何?”

“哈哈哈哈!”

三人突然感到心中一丝寒气袭来,方承大笑的声音让他们瞬间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三人在对方眼中,仿佛只是小丑一般。

三人互相看了看,仿佛要从同伴的眼中得到支持似的,可让他们失望的是,同伴似乎也在经历着与自己相同的磨难。。。。。。

方承此刻还不知,自己用木灵剑习剑十数年,不仅对天地万气感应极强,自身气息也增益不少,此刻宝剑在手,自己又是刚刚突破两年中的瓶颈,气势极强,自己的几声大笑,在对面看来,竟如同煞神一般。

他只知道自己练剑许久,又从小被师父冠以妖孽之名,虽为了写意境,自身进境已拖了太久,但面对这小镇中尚不入流的几名同龄孩子,自己并不需要有丝毫的忌惮。他实在憋屈太久了,先是练习木剑,又是师父离去,然后又在竹林中独处两年,此刻的他,就像手中的清风剑一般,渴望战斗,渴望出鞘!

方承收起脸上的笑,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说道:“那你们一起来吧,伤我一剑,清风剑便是你们的了。”

三人却有些不敢上前,毕竟方承虽收起了笑,神色中却仍带着一丝让人忌惮的狂热,让人感觉自己只是他眼中的猎物,自己若是拔剑,必定不会讨得太多便宜。

站定一会儿,方承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你们这也不像要打劫的啊,我是不是太着急了。。。。。。”

三人没听出他口中的戏谑之意,却也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毕竟是三个人,境界又比对面稳固。打头的那人终于有些恼了,“噌”的一声拔剑出鞘,一招点剑式便向方承攻去,身后二人也横跨一步,握剑在身旁,给自己的头领掠阵。

方承见那人起招便是点剑式,脚步又是歪歪斜斜,便知这人修得不是名门正宗的剑法,但那人剑招虽平庸,剑势却透着一丝果决。于是也不拔剑,只向后滑了半步,便轻松得躲开了对方的剑锋。

那人剑招刚到,见方承竟不拔剑,又如此轻描淡写得躲过了自己的剑招,不禁有些愣神,方承运气于胸,又大步向前一迈,竟直接将那人撞了出去。

“你既是剑客,出剑前为何不通报名号?”方承皱眉问向对方。他热爱剑道,对师父口中所描述的天地间的名剑客更是崇拜非常,自那夜见到师父一剑对众敌后,便无时无刻不向师傅索问剑客的传奇轶事,心中只盼望自己能如师父一般,潇洒随性,仗剑天涯,因此对剑客与剑道中的礼数都十分看重。

那人也不啰嗦,抱拳一叹:“百剑门未入门弟子,赵雨。”当下一看看看身周二人,二人会意,便道:“百剑门未入门弟子,赵风。”“横剑门未入门弟子,钱六。”

方承笑了笑,便道:“方承,师从无名老头。”

赵雨凝视方承,问道:“你不出剑,是因为我太弱,还是我未通报姓名?”

方承道:“都有吧。。。。。。主要还是你太弱。”

赵雨颇感无语,但又振色说:“我的确不如你,但若是你如此贬低我,我真的不服气。”

方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没办法,你的剑招太浮,处处是破绽,我的确没出手的必要,若是你三人一同联手,我倒还可以练练我这清风剑。”方承心中对这三人的反感已没有刚才那般强烈,但毕竟顽童心性,遇到这种状况,还是不免奚落对面一番。

赵雨感到十分屈辱,看到方承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恨极,便说:“你若是能打败我们三个,老大便由你来当。”

方承点点头,心想自己初到四龙镇,事事都不懂,若是能像以前在俗世玩耍时那样,收服一帮小弟,想来也会方便许多。

赵雨见方承竟真的敢答应,当下怒喊一声,挺剑便攻,身后赵风,钱六也颇有默契,一左一右护住赵雨两翼,三人剑招齐出,又都是带着一丝屈辱,剑势之强,让方承也感到了极大地压力。

方承大笑一声:“来得好!”也不再托大,当下紧握住清风剑,似乎自己的全身都在渴望,在期待。剑未出鞘,剑势已起。

“出鞘!”方承心中兴奋至极,清风剑的剑锋闪耀着白光,好似在剑身与剑鞘间有铮铮回响。三人攻到身前时,清风剑已经完全拔出,方承横剑于胸,当下步走乾坤,一套八卦剑诀便舞将开来。方承的八卦剑诀走到第二步时,三人的剑势还尚在压制着自己,待到他走到艮离两卦,自己的剑势已可以与三人相当。三人心中大骇,当下更不敢有丝毫懈怠,剑招出得更加迅疾。

方承却以逸待劳,对方虽颇有默契,但剑招却不高明,明明是以三对一,步法却变换得比他还要频繁,心中对师父留下的八卦剑诀更加欣喜,于是索性心随剑走,剑招放缓,剑势却只增不减。

方承平生第一次对敌,便是以一敌三,心中豪气顿生,一时间觉得自己竟像天下无敌般。手中的清风剑也是使得越来越顺,不仅剑身轻盈,而且剑势去尽,仿佛真有清风相助,于是剑招便使得更加酣畅淋漓。

方承越战越勇,自己的全身仿佛都在享受着这生平第一次的实战,他对于八卦剑诀仿佛也有了新的感悟。这套近身剑法,舞起来滴水不漏,仿佛对方越强,八卦剑诀便也越强,心中不禁欣喜非常。

他斗过酣处,感到自己的剑势已完全压制对手,又看到那三人此刻已是大汗淋漓。便轻喝一声,转使一套游纹剑法,这剑法十分圆滑,原是遇到难以战胜的对手时,顺遂对手剑招,自落下风,从而寻找机会反击或脱身。然而此刻方承已初窥剑意,剑势又强过对面,剑招一落便直接点向对手弱点。但因这剑招初起时有自贬之势,所以并不狠辣,只是在三人衣服上点出几个破洞。

三人大骇,同时收剑退下,彼此互望一眼,心悸之余,一同抱拳上前,齐道:“老大。”

方承站定,归剑入鞘,一时心怀大畅,难以自制,脸上的笑也始终收不住。他毕竟少年心性,又经历了寻常孩子未经历的艰苦与孤独,此刻首战大胜,心中必是难以自持。

“师父真的没有错,这写意境的好处如此之大,领悟了剑意的我,不仅剑招圆滑自如,自身气息也能与手中的剑发生极强的关联,同阶中斗剑竟似无敌一般。”方承对师父的良苦用心十分感激,心里又想起师父平时的嘱托,于是正色看向身前三人。

“你们服了?”

三人同时道:“服了。”三人方才如此拼命,也无法逼得方承落后一招,而后方承又如此手下留情,心中早已对方承的剑法与气量佩服的五体投地,心中都极是想要认下方承这个朋友。

方承笑笑,道:“那,是不是不用打了?”心中突然对自己有些鄙视——怎么自己还有点装x了。。。。。。

三人也笑了。“大哥,你就别再嘲笑我们了,之前是我们不对,这就请你吃饭赔罪怎样?”赵雨也是豪放之人,当下赔笑上前。

方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似乎极不情愿的说:“那就真不好意思啦,你们这儿最贵的酒店在哪啊?”

赵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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