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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回忆

“我最重要的一件东西丢了”真真的眼角挂满泪水。

“什么丢了,丢到哪里了,我们现在就去找”白雪搀扶着她站起身。

真真噙着泪水,微微一笑“是父亲留给我的遗物,大概已经丢失了,或许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在真真的印象中,布包一直被她随身携带着,只有发生车祸那天,布包才在车祸中离开了她的身体,或许就是那天,她把最重要的东西弄丢了。

在这个时候,她不应该表现出悲伤,不应该表现出绝望,她不能用负面情绪去感染身边这个善良的姐姐,也不能让悲伤的气焰充满这个雅致的房间。

于是,她擦干眼泪,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冲着白雪,无比兴奋地尖叫:姐姐,姐姐,你的房间真漂亮!

在情绪的传播与影响中,快乐总是能够捷足先登覆盖悲伤,真真表现出的快乐立刻渲染了白雪。

“以后,你就和姐姐住一起!”白雪说。

“太好了,姐姐,你太好了!”她紧紧地抱着白雪,嘴几乎凑到她的脸上。

“你乖乖地坐在床上”白雪扶着她的胳膊把她按在床上。床铺非常柔软,她的身子左右摇晃了一下,差点倒下来。“姐姐,你的床好柔软,里面是不是有弹簧”

白雪看着她充满好奇的眼神,冲她笑了笑,而她作为一个乡下进入城市,却因为一场交通事故,进入高档公寓的小女孩来说,环境的极具变化,使她充满了好奇。

晚上,白雪和真真睡在一起,她们两个像两只喜鹊一样,充满着欢乐,她们对彼此充满着好奇。真真给她讲农村的故事,她却给真真讲城市的故事。在明亮的灯光下,真真再次注意到哪张只有一半的照片,看到这张照片,她就显的无比忧伤。她悄悄地问白雪,为什么只有半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漂亮的女子,抱着一个婴儿露出灿烂的笑容!

白雪拿过照片,放在胸口,盯着天花板,轻轻地说:照片上的漂亮女孩是我妈妈,小女孩是我的妹妹!

“现在,他们在哪里?”真真说。

“他们在天堂里看着我!”白雪悲伤地说。

“对不起,姐姐,提起你的伤心事了!”真真自责地说。

“如果,如果……”她突然停止说。

“如果什么……”白雪说。

“如果我是你的妹妹,你一定很开心”真真说。

“你不就是我的妹妹吗,还一直叫我姐姐!”

“嗯,姐姐,我想和你做一辈子的姐妹!”真真说。

“我们就做一辈子的姐妹”白雪说。

她们一直聊到深夜,白雪已经进入梦乡,真真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的脑中交织着千百中思绪!事件发展的太快,快得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不可思议。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所以,她尽力睁大眼睛,她以为睁大眼睛就可以看破梦境!

她竭尽全力回忆一个月发生的事情。似乎,昨天还在云南老家,还站在山腰,背着箩筐,割草喂牛,而她的父亲却在田间劳作,带着一顶破旧的草帽,冲她露出憨厚的笑容。这天,天气很热,父亲突然倒在田里。她看到后,急忙找到村里的医生,当医生感到父亲身边的时候,父亲已经停止了呼吸。医生说父亲是因劳累猝死,她不知道什么是猝死,她不相信医生的话,她以为父亲没有死,只是睡着了,一个小时,或者三个小时,父亲就会起来,于是,她脱下外套,双手撑着外套,为父亲遮着阳光,而自己却在阳光下暴晒!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她晒的红扑扑的小脸蛋上布满了汗水和泪水。终于熬到了太阳西下,父亲还没有醒来,她的心砰砰地跳个不停,恐惧一点点吞噬她幼小的心灵,她大哭了起来,哭声划破整个山谷,山上的狼在吼叫,发出骇人的声音!

父亲是被村里人用草席卷着下葬的。那天,下着暴风雨,满山的树木和杂草沙沙作响,似乎在诉说着幽远的故事。而她就披头散发地跪在父亲的坟头,雨水打湿了她的衣服。她要向父亲告别,去遥远的一个城市,这座城市里有她的亲人。她不相信还有比父亲更亲的人,她以为父亲就是她的全部。可是,就在父亲去世的前一天晚上,她为父亲洗了脚后,父亲给他讲了一个悲惨的故事。父亲说,我年轻的时候,有一次出山到集市上去,路过一片密集的树林。我听到了密林深处有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于是,我以为遇见了土匪,急忙躲在一颗树的背后,不一会,有一个女人抱着婴儿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她一边跑,一边慌张地向后看,似乎身后有人在追她,她把婴儿放到树下,然后急忙离开,可是,刚走了两步,她便捂着嘴哭了起来,她再次来到树下,抱起婴儿,在她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又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她急忙放下婴儿,大步跑开,在一个岔路口,她故意捡起一根棍子,敲打着树干。她是想吸引身后追来的人的注意力,免于孩子遭到毒手,说来也怪,那个婴儿就躺在树下,看着树叶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晃动,并且投下斑驳的光影,一点哭闹都没有。

我朝那个女人追去,如果她有困难,我可以帮助她逃脱。可是,当我追上她的时候,她已经被三个彪形大汉围着。他们其中一个人拿着枪,对准女人的头,逼问他婴儿的下落,她头发散乱,满头大汗,显得非常害怕,但是,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彪形大汉问她认识一个叫白庆国的人吗!她摇摇头。持枪顶着她头的大汉显的非常暴躁,他突然移动手枪,朝着天空开了两枪,女子吓得蹲在地上,蜷缩一团。然后,他又用枪顶着她的脑袋说,妈的,老子从来不怕杀错人,既然不认识,那就送你归西!

他正要开枪的时候,旁边的一个男子冲过来,夺下他手中的枪。他大叫,妈的,土鸡,你想干嘛!你是不是看这女人长的漂亮,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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