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阵,李星云肚子突然咕噜了声,隐隐感到腹空饥饿,这才想起早上出门太干脆利落,忘记拿个馒头填肚。走了一上午山路,若不是一件又一件事情接踵而至,早该有感觉了。不过,此趟东山之行收获颇多,饿一顿不亏。
现在他满腹疑惑的,就是师傅在今天的事情中到底起着什么作用,不管师傅愿不愿意说,他总是要问一问的。
李星云归心急切,下山路又省脚力,因此时长只用了上山的一半。
回到剑庐,已过了午饭钟点。李星云没看见师傅和林轩,隐约听见屋后竹林空地那边有声响,应该是师傅在教林轩剑法吧。
放下东西,李星云快步来到屋后。
从前师傅教林轩功夫时,李星云从来不会正面出现,就算看也只是躲在石头后面偷偷的看,今天算是光明正大偷了回师。
阳叔子正在指导林轩的比剑身法,见李星云回来了,便让林轩自己练习。
待走至一边,阳叔子看李星云道:“回来了,东西呢?”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
李星云忙从怀中掏出地王参,双手递上。
阳叔子接过后随意看了眼,“嗯”了一声,“厨房里留了饭菜,你去吧。”
见师傅转身要走,李星云忙出声:“等等师傅......”
阳叔子转过头,眉头一皱。“怎么......”
李星云心情有些杂乱,踌躇着开口道:“那个......我在山上碰到了......”
“好了,你碰到什么与我无关,不用向我报备。”
顿了一顿,“以后的任何事都不用。”
不等李星云说完,阳叔子就出言打断,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卷袖就走。
“可是......”
李星云满脸黯然,没想到,师傅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摆明了是不想谈论此事。
可是,就算他知道刚刚他想说的事,可他为什么会说以后的任何事都不用跟他报备呢,难道从现在起让我放任自流,不再管我了?
一时间心里有点堵堵的。
浑浑噩噩的走到厨房里,将留下的饭菜草草两口扒完,李星云回到房间将自己关了起来。
他现在脑中乱麻一团,很多事都想不明白。仿佛明知自己身在迷雾中却怎么也走不出来,心急,气恼,更加无奈。
师傅明明就知道什么,偏偏要对他讳莫如深,让他毫无办法。
此时此刻心里毛躁地想一拳穿过胸膛把心掏出来狠狠摔在地上,或许那样会好受一点。
洗了把冷水脸,让自己变得冷静一点。李星云开始将思维换置师傅的角度,重新揣度。
若我是师傅,我隐瞒要么为了徒弟,要么为了自己。
为了徒弟的话,就是为他好,这件事不在他能接受的范围,贸然说出可能会影响他的生活,让他整天胡思乱想。不告诉他或许会令他疑惑几天,但孩子心性在那,很快就会过去。
为了自己的话,这件事事关家国利害重大,不能说;牵连到朝廷神秘组织,不敢说;自己可能只是这件事中微不足道的一小枚棋子,不可说。
李星云慢慢沉静下来,所以,师傅不告诉自己,完全是因为兹事体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明显还有很多后续计划没有表露,时机不当的时候走错一步,可能导致全盘胎死腹中。
但是......这是往好的方面想......
若是坏的方面......
摇了摇头,李星云不愿再想下去。
虽然平素师傅待他冷淡,但他打心底信任师傅,师傅决计不会害他的。
心思在脑中如此打了几转,李星云不似刚才那般不安彷徨了。眼前这事暂且放下,过多思虑并不能解决什么。
既然师傅说以后的事情让我自己做主,那么......
李星云从枕头下拿出一块绢帛。
正是那天出现在他药篓中的绢帛,上面有着“天罡诀”三个大字。
看来这几天,他得多往山上跑跑。
将绢帛缓缓攥在手心,李星云眼里闪烁着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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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李星云非常自由,阳叔子没有再让他背医书,但也没提说让他学武。
李星云吃完早饭就不见了人影,任陆林轩怎么找也找不到,只好气得直跺脚。
这个臭师哥,天天吃完饭就跑得飞快,定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地方,居然撇下她一个人去玩!太过分了!
李星云若是知道陆林轩的抱怨,定要吐血三升,哪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不过是从这个山头翻到那个山头,遍地乱跑罢了。
他猜测,把绢帛给他的那人,显然是知道他的需要后在向他释放某种讯息,打个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他想学武就有秘籍上门,现在只需要回应一下,两人接上头,就可以顺理成章发展下去了。
其实李星云不是没权衡过利弊,毕竟那人无事献殷勤,未必就安好心。可他现在顾不得许多,即使要付出代价,刀山火海他也会毫不犹豫,这是他的选择。
就这么乱晃了几天之后,终于,一个人出现在阳光下。
头戴竹帽,身披黑袍,半身露出铁皮铠甲,上刻异诡黑纹,脸被一张狰狞的獠牙面具遮掩严实,就连双手也戴了一双兽皮手套,全身捂得不露一丝缝隙。即使站在阳光下,也被阴影笼罩。
见到这副打扮,李星云毫不意外,在他的想象之中。
不似阳叔子那般高手巍然做派,这人仅一眼,就能让他感觉到无尽的幽深,还有黑暗。仿佛他并不是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人,而是来自幽冥的使者,带着死神降临。
正常人见到这么怪异诡谲的装扮可能早就望而逃之,可惜他是李星云。
李星云打量那人,那人就在那站着不动任他打量。
过了好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像是从深沉的地底传来,无法描述的低沉晦暗,“我看到了你的决心。”
李星云没有回答,只是看他的目光更加坚定。
“如你所愿。”
李星云这才不慌不忙道:“我想知道代价。”
“没有代价。”
李星云愕然,没有代价?怎么可能?
那人停了一下,“但我有一个条件,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李星云皱眉问道:“没了?”
“是的。我教,你学,仅此而已。”
没有关系,不占名分,一个教,一个学,仅此而已。
这是李星云没想到的,他本以为那人至少会提出一个两个的条件,甚至让他为其卖命也不是不可能,可如今这情况,当真是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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