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星按照路人的指示往主殿方向走去,正无精打采地东张西望,却望见续楼站在前面等她,叠星拍拍脑袋,幻觉了?
那人还看着他,真的是续楼!
叠星小鸟般欢快地蹦到续楼身前:“续楼,怎么在这里?”
“叠星,不要到处乱跑。”续楼叮嘱道,又问道:“叠星可是之前就认识岫莨?”
“不认识……”叠星听续楼这样问道,却有点犹豫,她虽然不认识岫莨,可是总觉得岫莨给她的感觉很熟悉,那种说话方式和动作,一眼就知道她是魔花族,为什么呢,叠星嘟嘴使劲回忆着。
“想不起也没事。”续楼修长的手指隔着衣袖轻轻捏着她的手腕,将她护在身后,带着她在人流中穿梭。
叠星喜滋滋地跟在续楼身后,想着待会和他一起去看看星移草,不料续楼竟是去找昼微。
昼微身边不见了那个小姑娘,叠星扯扯嘴角,果然是利用完就抛弃别人。
三人走到僻静的角落,昼微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大会要开始了,我们不往祭坛去吗?”
“昼微,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续楼看了眼脚旁的花草。
昼微警惕起来:“出什么事了?”
续楼看着叠星的眼睛:“岫莨说,客圭要利用祭祀吸纳花界之人的修为。”
叠星怔怔地看着续楼,片刻后愤愤道:“不可能!客圭哥哥最是善良不过!这个岫莨居心叵测,先是勾搭你,现在还污蔑我客圭哥哥!”客圭是什么人她最清楚不过,窃取他人修为无异于谋财害命,要说那个善良懂事的客圭哥哥会做这种事,她绝不相信。她和客圭打小就认识,魔花雪塔一族和海魔走动频繁,交情极深,若说她瞎了眼不会看人,那族里的人都瞎了眼吗?况且魔花雪塔一族以其性纯净正直闻名,客圭哥哥自小就懂事有担当,他本就魔力强盛,如今又成了仙山山主,平日吸取仙山精华都来不及,哪有空去窃取他人修为?!
“也不是没有可能。”昼微收了懒懒的神色:“他有动机。”
“你胡说!”叠星护短道,“你如果了解客圭哥哥,你就知道他绝不是那种人!”
察觉到一种微妙的气息,昼微和续楼同时看向大殿方向,叠星立马转开话题,惊叫道:“是传说中的神草,星移草!我们去看看呀!”拉着昼微和续楼的衣袖跑起来,嘴里还催促道:“赶紧的,晚了就钻不进去看不到啦!”
叠星拉着两人往人流里挤,续楼却不着痕迹地往远处一望,只捕捉到偏殿廊柱后一片瞬间消失的衣角。
大殿里摩肩接踵,听得最里面的几圈人传来各种惊奇赞叹之声。
殿里人山人海空气凝滞,叠星个子不高挑,呼吸不到高层的空气,各种汗味臭味让叠星闷得慌,忍了段时间,可怜兮兮地乞求道:“你们稍微把我举起来一点吧……我快闷死了……”
续楼和叠星之间隔了个人,挪不开,爱莫能助,叠星将眼神递给昼微,昼微嫌恶道:“怎么就遇到你这么多事的人!”不情不愿地把她举起来。
高度上去了,视野瞬间变得宽阔,甚至能看到远处的星移草。
“哇!我看到了!”叠星兴奋地大叫,扭头对昼微说:“就是不太清楚,花好像是白色!”
昼微无语地举着叠星:“你呼吸够了?那下来了。”
“还没够!”叠星急急说道,可昼微还是把她放下来,叠星不甘心,“昼微,你再举一下,我看看嘛!”
昼微别过脸不理她。
旁边的小女孩见昼微举叠星,觉得好玩,拉着她哥哥的手撒娇道:“哥哥,我也要那样,举高高!”
健壮的汉子憨憨一笑,将她举起来,让小女孩坐在肩头。
叠星顿时眼红得像兔子,学着小女孩的样子拉着昼微的袖子,撒娇道:“昼微,再举一下下嘛!”
昼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果断不理。
被人群包围,叠星挪不动,又闷又热,啥都看不到,前思后想后决定借用舆论的力量,嘟着小嘴乞求道:“昼微,你别不理人家嘛,”眼泪汪汪地望着他,拉长声调:“昼微,举高高。”
叠星貌美,引得周围的几个男生都用一副“你小子艳福不浅”的眼神射向昼微,搞得昼微一个头两个大,他使劲把续楼拽过来,“这姑娘是你亲妹妹吧,你做哥哥的怎么不管呢!”还附带一张义正言辞的嘴脸。
周围人的目光又转移到续楼身上,窃窃私语,续楼不明就里地看着昼微,昼微低声说:“叠星太矮了,你把她举起来她想看远处。”
续楼了然,一双大手握住叠星的肩膀,将好像有点僵硬的叠星轻轻举起来。
叠星冷不防地被续楼举起来,脑袋“嗡”的一声,失去了思考能力,全身僵硬做不出任何反应,耳边依稀听见昼微不怀好意的嗤笑声。
身边忽然有人晕倒了,接二连三地,周围的人竟都委顿在地,似是昏迷了。续楼将叠星放下来,叠星立马清醒了不少,转身见续楼和昼微都安然无恙,安下心来,“发生什么事了?”
“结界有变化,”续楼往前踏步迈去,“有人对结界动了手脚。”
昼微和叠星紧随其后,出了大殿,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昏迷的人,头顶是淡淡的粉色,“结界?”叠星问道,“什么时候布的结界?”
“从一开始就有,只是有人动了手脚以后,显现出来了。”续楼解释道,随后几个飞身落在寺庙外面的一间小屋前。
叠星和昼微也飞身而至,叠星问昼微:“那个人在里面?”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魔气,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到有源源不断的魔力汇入屋内,续楼双手结印,像是陡然出现一堵无形的墙,将魔力堵在小屋外。
这时,小屋的门突然开了,从阴影里走出一个消瘦的人,他艰难地抓着门框,眉目依旧清秀,却莫名透出一种死寂般的空洞,他颓然地扯出一个笑容:“我就知道您会来,可是上神,再给我一刻钟,我就能……能让她重新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