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世间万物皆是顺应天理而生,而颠倒时空是违背天理不可饶恕的大罪,无论仙魔鬼妖人,凡是与时间有关的术法通通列为禁书被销毁,续楼兄,时间……连神也不能逆转吗?”昼微好奇道。
“续楼自是不能,据续楼所知的其他神也似乎都不能,就是不知道存在上亿万的洪荒神能不能做到了。”
叠星被他们的话题吸引,问道:“你也没见过洪荒神吗?”
“或许见过,也或许没有。”
“什么意思?”叠星不明就里。
“听哥哥们说,洪荒神大多没有形态飘逸于天地间的任何地方。”续楼解释道。
“那说不定我也见过。”叠星突然兴奋道,“说不定是在某个珊瑚礁上,也说不定是那个水域!对不对?”
“不太对,”续楼纠正道,“据说他们一般是游于太虚境,或者天外的天外。”
“天外的天外?!是哪里?”
“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可能是不同的时空,也可能是他们的梦境。”续楼沉思着说道。
“他们也睡觉也做梦?”叠星就像个好奇宝宝,一个劲问不停。
续楼也不烦躁,耐心道:“他们的梦可能和你我的都不一样,他们的梦可能是一个世界,一个时空,他们或许是那里的真神,也或许是那里的一粒尘埃。”见叠星面露疑惑,续楼思索片刻又道:“比如说,叠星在的这个世界,或许就是某个神祗的梦境,你的所见所感所做甚至是以后的心之所属,都是那个神祗赋予叠星的。”
迷迷糊糊的,叠星抓抓脑袋,又道:“那梦醒了,我们不就不在了?”
“那或许就是一场毁天灭地的灾难降临,届时万物消失,如果那个神祗又陷入沉睡,或许我们会重新开始,而我们身在其中,却察觉不到,也有可能他重新入睡便开始一个新的世界。”昼微接着说道。
“正是。”续楼点头道。
“那我们不是随时可能死掉!”叠星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慌。
“或许我们从未活过。”昼微睥睨叠星。
叠星嫌恶地瞪了他一眼,向续楼求救道:“我们真的会死吗?我们没活过吗?”
昼微已是看出叠星毫无慧根,“续楼兄何必与她多言,她就这样傻傻呼呼地过一辈子也不错。”
续楼仍是宽慰叠星:“这样平静的生活会很久很久,等你的子孙后代都不在了,它还会存在,不必惊惧。”
听他温言抚慰,叠星终于有些释怀,他确实有种让人无条件相信他的力量。
昼微漫不经心地走在前头,续楼平稳地跟在后面,叠星还拖沓地掉在后面,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人一段,三人的影子竟然巧合地连成一条细长线。
叠星突然想起一个比那个飘渺的梦境现实得多的问题,她立马追上续楼:“不会每天牧海都要被这么震慑一次吧?”
续楼伫足等她跟上,依然微弯身子同她说话:“不会的,今天只是刚刚启动,以后就不会这样了。”
“那可真好!”叠星由衷感叹道。
三人又行至那片蓝色花树,叠星拾了一串花串在手里把玩。
昼微却依然想着刚刚的事,确实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合理,身在其中,有什么看不清楚,他努力地以一个旁观者思考刚刚的事,到底是哪里有异样?转身回望续楼和叠星,垂眼见叠星欢喜地拾花,恍惚间有些熟悉,一个模糊的身影跃然心上,昼微揉揉脑袋,又是这种感觉,难道他之前在哪里见过叠星?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觉得什么都不对。
仿佛是为了回避这种异样的熟悉,昼微打趣道:“又拿回去戴在头上?”
叠星大窘,反唇相讥:“对啊,我可以光明正大地戴花儿呢,不像有的人想戴不敢戴!”
“你说谁呢?”昼微挑眉道,他可没有其他的癖好。
“我可是知道的!有龙阳之好的男人特别希望自己是女孩子,会偷偷地穿女孩子的衣裙,也会偷偷地戴花。”叠星嘟嘴道,见昼微面有霁色,觉得自己多有失言,又婉转安慰道:“不过我不会看不起你的!长老婆婆说你们这种人也是没办法的……而且……而且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只是恰好喜欢的人也是个男孩子而已!”
一番真诚的话说下来,昼微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铁青,如果眼神是刀,那能把她全身都剜出窟窿,叠星回想自己的话,觉得这样戳人病垢委实缺德,一狠心道:“这样吧!我把我另一套衣裙送给你,那是我姐姐给我的,她也只穿过一次,还是簇新的!”说完,还附带一脸肉疼的表情,她本来就没什么钱,在攒到钱买新衣服之前她该怎么换洗呢!
昼微极力忍住用叠星祭祭他尚鹊剑的想法,却见叠星还露出那么一副欠揍讨打的肉疼表情!这怒火便乘风蔓延开来,转瞬间移至叠星身后,拎着叠星的领子将她提起来,牙间僵硬地挤出几个字:“想死得慌?”
叠星见昼微杀意凌然,委屈道:“我是真的能理解你们,我真的没有看不起你们啊!”天知道她是真的这样想的!
昼微彻底恼了,提着叠星的领子将她使劲甩了甩,咬牙切齿道:“臭丫头你哪只眼睛看到本上仙龙阳之好了!”
续楼见昼微怒气横生,却是没有真正下重手,只他也是知分寸的人,便也不出手阻挠,而且他感觉他们感情好像很好,他就做不到这样和人亲近,他也学不来。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今早你还躺着续楼臂弯里!”叠星哼哼唧唧道,心里超级不爽,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么不爽,但就是很不爽。
昼微刚刚还铁青暴怒的脸瞬间像霜打的茄子,一同变色的还有续楼的脸,昼微脱力般的将叠星放下,他深深地郁结了,清咳一声解释道:“昨晚我和续楼兄喝多了,就醉倒在花廊里了。”始终还是得解释一下,不然他颜面何存,而且他的“对象”还是万年难得现世的上神。
叠星狐疑地瞟了他一眼,眼神里分明是十二万分的不信任。
“你不信我好歹该相信续楼兄吧!”昼微求救地望向续楼。
续楼接到眼神,小鸡啄米地连连点头。
叠星的逻辑思维在这种时刻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变得清晰异常,续楼点头是认同昼微说的他们喝多了,醉倒在花廊,可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怎么会变成那副交项而眠的造型!她抬首问道:“你们昨晚醉倒在花廊,然后呢?”
然后?续楼仔细回想,醉倒了,然后他被一个轻柔的东西抚醒了,再然后他睁眼看到……叠星姑娘的……续楼尴尬地移开眼睛,脖子处泛起可疑的红晕。
昼微瞪大眼睛,续楼兄你这是什么表情!不自然啊!这这这……难道……他们喝醉了真的做了点什么?
果然有鬼!叠星转身,大步向前迈去,真是窝火!
手中的花串被她捏出汁液,她才猛然意识到她干嘛生气啊?而且,她貌似也没什么资格生气,她又不是他们的谁。
通过一番叩击心门的自问自答,她承认她确实喜欢续楼的俊美无双,可她也只能是单纯的喜欢,她不敢奢望、也从没妄想过能和上神在一起,但是……上神也不该看上昼微啊!他那般美好圣洁的神祗,应该和同是上神的绝世无双的女神在一起啊!他看上谁不好,竟然看上那个没有口德的仙男!仙!男!男!男!
昼微怔怔地看着续楼不自然的表情,彻底郁结了,他肯定他应该是什么都没做的,除了这个其他的勾肩搭背应该也不算什么,感情好的兄弟举止亲昵没什么!揉揉太阳穴,其实没什么的!
“续楼兄不必介怀,什么事都没发生。”昼微拍拍续楼的肩。
“嗯,这样是最好的。”思及叠星面浅的性子,续楼认同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