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你看见的是什么？”李净紧接着问。
“是妹妹。”苏岩回答，“那次我晚上十点多从图书室里出来，当时在一个人很多的地方，看见她站在人群中向我招手，她的样子好小跟当年一模一样。”
“之后经常看见吗，一般是在什么时候？”
“一般晚上吧，有时白天也能看见，有次上街，在等着过马路的时候也看见了。”
李净似乎有些明白了，苏岩之所以能看见这些，归根结底还是她的心魔在作祟，但是为什么以前没看见，却偏偏集中在这一个星期之内呢？
“这么说来，昨天晚上是幻觉出现得最严重的一次是吗？”李净不知不觉已经给苏岩戴上了幻觉这顶帽子。
苏岩却并没有注意到，只是点了点头，想想昨晚真的是很危险。
李净顿了一顿后又把话题转移到小雪身上。他问：“你跟死者小雪在一个寝室里住了三年，你知不知道她有什么仇人或者最近与谁闹过矛盾的？”
苏岩仔细想了一下，摇摇头说：“没有。小雪很善良的，跟同学的关系都处得不错，并没见与谁闹过矛盾。”
“那她有没有与男生谈过恋爱呢？”
苏岩似乎有些明白李净想要问什么了，她坚定地说：“没有，三年里没见她与哪个男生走得近过。”
“怎么会没有呢，她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李净真的有些不太相信。
苏岩瞪了他一眼，有些不悦地说：“并不是大学里每个女孩子都要谈恋爱的，长得漂亮又怎样，像我一样还不是没谈过。”说到这里，苏岩突然停住了，似乎在后悔自己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李净笑了一下，似乎是为了缓和气氛，便开玩笑着说：“是不是因为心里有了我，所以不敢再找别的人谈恋爱了？”
苏岩终于白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不理会他。他自觉讨了没趣，打着哈哈转回到刚才的话题上，问：“既然没与人结仇，又没与人恋爱，那么谁会杀死她呢？难道是为了钱财？对了，她欠没欠人钱，或者她有没有显露过她很有钱的样子？”
“没有。”苏岩说，“小雪家是在外地的，听说家里经济不是很好，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小她两岁的妹妹，一直在外打工供着她读书，而且她从来没向人借过钱，不可能欠人钱的。”
“你怎么能确定她从没向人借过钱？”
苏岩回忆说：“我记得有一次，她没钱吃饭了，一个人跑到外面给一家餐厅做了两个晚上的服务生，结果只得到了十块钱的报酬，当时我知道后主动把钱借给她，可是她坚持说自己有钱，就是不要，后来听其他同学也是这样说的。所以她不可能主动借别人的钱。”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李净低下头来自言自语，难道她也像苏岩一样遇鬼了？他想起了苏岩说的，小雪出事前一直在说的那句话，很明显是梦话，而如果不是梦话呢，那就值得思考了。幻觉！难道又是幻觉？可是幻觉又是从何而来呢？
苏岩没有听清，问他：“什么？”
李净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才开口问她：“那么小雪在出事的昨晚之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止或行动呢？我是说她是不是跟你一样也看见过一些不应该看见的东西？”
苏岩眼睛突然亮了一下，这一微妙的动作被李净看得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苏岩说：“有，那是三天前的事了，当时我和她一起到食堂里打饭，当时食堂里人很多，已经轮到她打饭时她突然睁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里面一个工人的后面看，呼吸粗重，还当场把整盒的饭打翻在地，当时她慌慌张张地什么也没说就跑了，弄得当时旁边的同学还以为是那个工人曾经对她做了什么而让她感到如此害怕呢。
“后来回去之后我就问她，她说她当时看见在那个工人的身后有一个人在对着她笑，而那个人是她死了好多年的一个亲人。”
“后来呢，后来她还有没有再看见别的？”李净有些兴奋。
苏岩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她也没跟我说。不过现在想起昨天晚上她出事前一直说的那句话，她好像又看见了，并且那个‘人’在叫她回去。”
说到这里，苏岩也觉得有些害怕了！
苏岩突然问他：“难道你以为是她看见的那个‘人’把她给杀死了？”
“不，是有人利用了这一点从而轻而易举地把她给杀了！”李净说着这句话时突然闭了嘴，似乎觉得不该对苏岩透露得太多关于案子的情况。
苏岩却接住了他这句话，有些生硬地说：“而那个人就是我，是吗？”
李净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说，目前还没能确定。语气一转又说：“但是她裙子上的血迹已经证明是你的了！不过还好，她的手指甲里没发现有你的皮肤纤维，说明她没有用手抓伤过你。对了，你是怎么把血弄上去的，是你右手上的伤口吗，你也太不小心了！”
苏岩想，大概是当时撞到尸体上时粘上去的吧。
两人坐在车里沉默了好大一会儿，这儿的海风实在是太舒服了，李净正考虑要不要一直吹到晚上时，苏岩突然很有些紧张地问了一句：“小雪真的是被人杀死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