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政殿是江志清日常处理政务的地方,清晨,仁政殿里,江志清手里拿着兰翔画的太极图皱眉沉思,良久,江志清道:“东林,对这张图,你怎么看?”
“奥妙无穷。”
“你知不知道,雨农今早上告诉我,那些家住龙城的侍卫们今早离了岗之后,早早地就聚在宫门口,宫门一开就神色匆匆的跑回家去了,还有今天侍卫们往家里寄得家书也比往常多了三倍,全是这张图的缘故。”江志清淡淡说道。
“现在看来,想要截住这张太极图的流传已是不可能了,兰翔这个孩子,办事实在是太毛躁!”
“你说,他这个图是从哪得来的?”江志清忽然问道。
“我猜不出,这得问他自己。”
“去叫他来。”
陈总管找到兰翔的时候,兰翔正趴在窗子上,手指在窗纸上的破洞比来比去,“只有拇指肚这么大,好小的一只鸟啊。”
“兰公子养鸟了?”陈总管好奇问道。
“没有,昨晚一只不知什么品种的鸟闯了进来,你看,这窗纸都被撞破了两个洞,陈总管有事?”兰翔问到。
“陛下找你去仁政殿。”
“我就知道陛下会来找我,没想到这么快。”兰翔小声嘀咕了一句。
跟着陈总管到了仁政殿,行过礼后,江志清问道:“说说吧,这张图是从哪来的?”
“我画的。”兰翔装傻道。
“我知道是你画的,这图是你从哪里得来的。”
“是我画的,我已经说过了。”兰翔一脸无辜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这个太极图是你自创的?”党东林听出了端倪,开口问道。
“就是这个意思。”兰翔说道。
江志清和党东林二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隐藏的不可思议。
“那你想没想过,这张图要是流传出去会引起什么后果?”党东林问道。
“一张图而已,能引起什么后果?”兰翔很傻很天真的反问道。
“这张图在你进宫之前,你还给其他人看过吗?”
“没有。”
“罢了,这张图的事我先不问,”江志清放下手中的图,碰的一拍桌子,怒喝道:“兰翔,你知罪吗?”
装,接着装,本教主看你要演什么戏?兰翔一眼就看出江志清是装出来的怒气,心中揶揄,脸上却是惶恐道:“我真的不知道,还请陛下明示。”
“你以为昨日欺侮公主,把公主气哭的事就这么算了吗?”江志清指着兰翔训到。
“小子罪该万死,还请陛下恕罪。”兰翔很配合的单膝跪下请罪,给足了江志清面子。
“你知罪就好,你自己想想,该怎么赎罪?”
“我实在不知,还请陛下明示。”兰翔继续装傻。
江志清倒是有个想法,只是碍于身份不好说出口,原本盼着兰翔能够自己主动说出来,谁知兰翔很不给面子的装傻充愣,反而被噎的语塞,二人大眼瞪小眼,殿内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嗯哼,”党东林及时的轻咳了一声,“陛下,念在兰翔年少,就饶他一次吧。”
打破了尴尬后,党东林对兰翔说道:“兰翔,欺侮王室可是大罪,我给你出个主意,你赶快给小公主送上些喜欢的东西,讨一下小公主的欢心,只要小公主不追究,陛下自然也不会追究。”
你们两个这是组团忽悠我来了,兰翔心中愤愤道,本教主可是从小被师傅忽悠大的,你们这点忽悠技巧还不够看。
“我懂了,多谢殿主指点,”兰翔兴奋地抱拳说道,“我今晚就给公主殿下做上一桌美食,保证殿下喜欢。”
这次轮到党东林无语了。
“兰公子,公主殿下最喜欢跳舞,你要是能给殿下找到一本舞谱,保证能让殿下高兴。”站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张永忽然开口提醒道。
“舞谱?”兰翔“恍然大悟”道:“我这倒是有本舞谱,只是这是我兰家的祖传宝贝,不能外传,这样吧,等我出宫之后,我一定要搜遍龙神大陆,把大陆上所有的舞谱都给殿下找来,让殿下高兴,陛下你看如何?”
这小子还真是刀枪不入、油盐不进,殿内众人想到。
江志清见兰翔把祖传宝贝四个字都用上了,愈加的不好开口,身为一国之君,总不好明说要谋夺别人家的祖传之物。
“远水解不了近渴,兰翔,你觉得呢?”党东林语带深意地说道。
“我现在只有祖传的这一套舞谱,真的不能外传啊,”兰翔愁眉苦脸地说道。
“那就只好公事公办了,雨农,按照龙神律法,兰翔这个罪名该怎么处罚,你给他说说。”江志清跳出来给兰翔补刀。
“且慢,”兰翔一听急了,急忙制止道:“陛下息怒,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殿内众人齐齐松了口气,心道你终于明白了,平时看起来百精百灵的一个人,怎么一到紧要关头就犯糊涂,累死我们了。
“那我就勉为其难收公主殿下为徒,教她跳舞吧。”兰翔五官挤成了一团,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听到兰翔的话,陈总管和张永一个仰脸看天,一个低头看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江志清的手微微哆嗦,看来是真的怒了。
“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小公主嫁到我们家,成了我们兰家的人自然就可以学了,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就当我没说。”兰翔仿佛没有搞清状况,一副大无畏的样子说道。
“当然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一个不合时宜的女声响了起来。
王后孔氏和小公主不知何时到了仁政殿。
原来小公主一大早就跑去见孔氏,软磨硬泡地让孔氏给她出头,让兰翔教他跳舞,孔氏实在是爱女心切,便派人去找兰翔,结果回报说兰翔到了仁政殿。
被性急地小公主生拉硬拽到了仁政殿,恰好听到兰翔说到第二个办法,孔氏一听,不禁升起一股无明业火,她早已将小女儿视为自己侄儿的禁脔,别人提都不准提。
“王后说的极是,那我只好收公主为徒了,要教公主跳舞,只有这种办法了。”兰翔说道。
“好啊好啊,我就做你的徒弟,只要你能教我跳舞。”小公主铁了心地要学《霓裳羽衣舞》,不管不顾地点头同意。
“映月你胡说什么?他才多大?怎么能做你的老师?”孔氏怒斥道。
“娘娘此言差矣,俗话说,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岂能因为年龄小看人。”兰翔反驳道。
“兰翔,你就不怕我按律法治你的罪?”江志清说道。
“既然我得罪了小公主,打也好罚也好,全由陛下做主,总之祖传的宝贝,殿下不拜师,我是不能外传的。”兰翔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党东林见局面僵持不下,正要出来圆场,小公主唯恐兰翔受罚以后不教自己跳舞,抢先道:“父王你不能罚兰翔,谁说他得罪我了,我怎么不知道。”
江志清心道你父王我大早上的就来做恶人还不全是为了你,现在倒好,你这苦主反倒出来做好人,我这一早上的辛苦全都白费了。
孔氏也是无语,心道女儿到底是年龄小,沉不住气,这么一来反倒让她父王难做。
转念间,孔氏忽然想起前日丈夫开玩笑似地问自己招卫清和兰翔做驸马如何,自己使了个小性子岔开了,事后自己一直在琢磨丈夫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总也琢磨不出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今天何不借这个机会给自己侄儿踢开块绊脚石,扫清做驸马的道路。
暗自拿定了主意,孔氏说道:“映月,你一定要学这《霓裳羽衣舞》?”
“我一定要学。”江映月毫不迟疑地答道。
“兰翔,映月要学这套舞只能拜你为师,没有别的办法?”
“娘娘明鉴,只能这样,别无他法。”兰翔斩钉截铁的说道。
“陛下你看,他们一个非要学,一个又是只有拜师才能教,真是难办,要不就让映月拜兰翔为师吧,免得映月总是来闹,耽误了陛下处理国事。再说,兰翔说得对,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兰翔虽说年龄不大,总也比映月大了三岁,做映月的师傅没什么大不了。”
“母后你对映月最好了。”江映月抱着孔氏的胳膊喜滋滋地说道。
“娘娘真是开明,兰翔愿娘娘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兰翔由衷的赞美道。
“既然王后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你们择个吉日,办个拜师礼,这个是不能少的。”江志清见是这个结局,也不好跳出来做恶人,顺水推舟同意道。
既然做了映月师傅,那就是长辈了,以后别管是映雪还是映月,你一个都娶不到,孔氏心里喜滋滋地想到。
这个兰翔已经不可能做驸马了,那个卫清该怎么对付呢,孔氏又开始琢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