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餐厅准备吃些早点的梦启,看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飘逸的蓝发,刀削似地脸,挺直的鼻梁外加扬眉凤眼。
好一个桀骜不驯,却又正气凛然的男子!
若不是男子灵魂上熟悉的波动,梦启根本就难以将这个男子和昨日的老者联系到一起。
玛奇里·佐尔根。这个名字,在梦启第一眼看到老者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
想起男子身为间桐脏砚时那副木乃伊一般的尊荣,就连梦启也不由得感慨良多——时间,当真是一把杀猪刀啊!
“想起自己是谁了?”收回心底的感慨,梦启笑问着。
“托您的福。”男子也笑了。
“如此说来,你也想起自己真正的愿望了?”
“消除世上所有的罪恶。”男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似乎有些纠结:“因为这个理想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办到,所以那时的我才想方设法的想要延长寿命吧。”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苦笑:“现在想来,这根本就是无法被实现的臆想。”
“所以你打算放弃了?”取出酒杯酒壶,梦启开始自斟自饮。
“为什么要放弃?”男子笑着:“即便是不可完成的宏愿,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也总比做一个只为了活着而活着的烂虫子强。”
“是这样啊。”梦启点点头:“不过,我是不会帮你完成这个愿望的,因为咱们已经两清了。”
“呵呵……”男子苦笑:“其实,是我欠陛下的人情欠的更多一些吧。”
“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吧?”梦启并没有继续方才的话题:“有什么打算吗?”
“嗯。”男子点点头:“在了此残生之前,还是有些必须要做的事情的。”
“那我也没必要继续做你的从者了。”他走到男子面前,探出手指,在半空轻轻一划。
从者的契约,就这样儿戏一般被斩断了。
“玛奇里,把你的令咒送我吧,反正你也用不上了。”梦启笑着摇了摇酒壶:“全当你付给我的酒钱。”
“这酒钱,也太廉价了。”
……
站在大街上,梦启正在打量眼前这栋以红色调为主的洋房。
他为什么会特意观察一个洋房,那是因为这个洋房是远坂家的洋房,而且他也不是一个人来的。
与他同行的,还有玛奇里和樱。可以说间桐家存在感最强的三人,此时都已经来到远坂家的家门口了。
来到远坂家,是玛奇里提出来的。
因为他找回了自我,灵魂的状态也随之恢复到年轻时代,听上去是一件好事,可这同样也代表着身为“人”的他,是活不到500多岁的。
在间桐脏砚恢复成为玛奇里佐尔根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他之所以会存在在这里,不过是因为他将自己500多年积存下来的魔力,当成“电池”一样的消耗品,像英灵一样全靠魔力来维持着自身的存在。
就算他500多年积攒下来的魔力完全不弱于一个普通英灵,可是这种“对抗世界法则”的消耗也维持不了多久。
玛奇里的时间,只剩下3天,或许还要更少一些。
所以,他才会带着樱回到远坂家。至于某只黑长直伪娘,不过是好奇心发作,跟来看看而已。
按响远坂家的门铃,在说清楚自己是间桐家的人之后,玛奇里就如愿以偿的见到了远坂家的当家——远坂时臣。
只是,当时臣看到玛奇里,以及玛奇里身边的樱的时候,他的脸色就陡然阴沉下来。
“年轻人,莫要冲动。”玛奇里摆了摆手:“作为远坂家的家主,你应该认得老朽这张脸吧?”
作为圣杯战争的发起者与间桐家的创始人,玛奇里的画像,远坂时臣不可能没见过。
“呵呵……”看着远坂时臣脸上逐渐露出难以置信的色彩,玛奇里笑了:“老朽名作玛奇里?佐尔根,你也可以叫我……间桐脏砚。”
“什么?!”
……
玛奇里的目的是让樱回家,梦启自然也没有闲情看着他跟远坂时臣扯皮。
利用第一法【权限·存在】将自己的存在感调到无限低,梦启正大光明的从正门飘进了远坂家,开始大摇大摆的参观这个冬木市本土的御三家。
比起间桐家,作为冬木市实际管理者的远坂家无疑要更豪华一些,这一点从洋房的装饰和那些古董画就可见一斑了。
他逛的也算津津有味。
记得玛奇里说过,远坂家虽然算不得什么有名的魔术师家族,可是远坂家的祖先却跟第二魔法使有着一定的联系,似乎是第二魔法使的记名弟子。
在这个世界,魔法使和魔术师完全是两种概念。魔法使是掌握魔法的存在,所谓魔法,指的是“凭靠凡人之力无论如何也无法实现的奇迹”。也就是那种超越了常人所认知的超越者,毕竟魔术是可以通过科技也能再现的,而魔法却不行,至少以现在的科技不行。
而远坂的祖先作为魔法使的弟子,如果说远坂家的魔术师血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梦启是绝不相信的。
一个超越者的眼光,可没那么容易出错。
这一点,通过樱的资质,就可以管中窥豹。
……
最开始,当梦启看到樱的时候就起了收徒的心。
可惜的是,梦启本身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魔法师,会的都是些有助于战斗的术式,对影属性没有任何涉及。否则玛奇里也没有必要对樱的事情发愁了。
没错,在玛奇里带着樱回到远坂家之前,他还为樱的事情发愁过。
原因和远坂时臣把樱送出去的原因一样——玛奇里也觉得樱这种资质如果不能进行魔术修行,实在是太过于暴殄天物。
当玛奇里拜托梦启的时候,梦启也只能摊手表示自己对影属性一窍不通,同时,他还附送了一句话——你的时间很闲吗?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小樱父亲的责任吧?
听罢,玛奇里二话不说,直接带着樱去找远坂时臣去了。
他的时间可是一点儿都不闲啊!
所以,梦启才会跟着玛奇里来到远坂家,并且对远坂家抱有十足的好奇。
确切点儿说,他是对远坂家的另一个小家伙比较好奇。
既然远坂时臣选择将樱继承给别人,那么留下来的樱的姐姐,其资质绝对不可能比樱差,而且,很有可能还超过樱。
除此之外,他对远坂家的藏书也比较好奇。作为魔法使的弟子所遗留下来的家族,远坂家的藏书对他来说是非常值得一读的。
在远坂家随意闲逛着,另一个小家伙没看到,藏书的地下室倒是先让他给找到了。
飘飘然的进入地下室,最先入目的就是一片用于魔术试验的场地,以及场地中央,那个正在往水晶中灌注魔力的小姑娘。
【姓名:远坂凛】
【种族:人类】
【性别:女】
【年龄:6】
【生日:2月3日】
【星座:水瓶座】
【血型:o】
【魔术属性:五大元素(地、水、火、风、空)】
【魔术回路:70条】
【体质:普通人】
【精神力:3200】
【意志力:80】
【职业:魔术师(入门)】
看着君临者传来的远坂凛的资料(还有这功能?),梦启表示,某种意义上,他这次还真是一箭双雕了……
不过,又打量了一下小家伙和她的属性,一个念头涌上心头。
樱的问题,似乎有办法解决了。
……
按照书上所写的步奏,女孩正在一丝不苟的向水晶中输入魔力。
女孩的名字叫做远坂凛,父亲叫做远坂时臣,是一个出色地魔术师。
一个月前,女孩的妹妹被一个老人接走,离开了这个家,3周前,女孩的父亲开始正式教授女孩远坂家祖传的魔术。
虽然妹妹被继承给别人家的原因父亲并没有说明,可是先天聪慧的女孩却能猜到,妹妹很有可能是因为魔术的事情,才离开的。
可是,女孩却并没有讨厌带走自己妹妹的魔术,因为她相信着自己的父亲大人,相信父亲大人不会害妹妹,也不会害她。
既然是因为魔术的原因妹妹才被接走,那么她就一定要学好魔术,连同妹妹的那份一起!
在第一次被父亲指导的时候,女孩就暗自下定了这个决心。
现在,仅仅接触了3周魔术的女孩,已经可以感受到自己的魔力,并且勉强将之加以运用了。
所以,她正在偷偷尝试着,尝试着远坂家最基本的魔术运用——通过往水晶中灌注魔力的方式,来改变水晶的形态。
女孩的试验已经失败了很多次了,那一颗颗碎裂的水晶,也在一次次的打击着女孩的信心。可是,她并没有选择放弃。
这一次,开头直到途中,输入魔力的效果都很不错,水晶也在逐渐的变化成为女孩想要的形状,女孩的小脸,也伴随着逐渐定型的水晶,展露出笑容。
只可惜,骄兵必败。
在展露出笑容的那一刻,因为心情的变化,女孩的魔力输出产生了波动,原本将要定型的水晶,立刻变得摇摇yù坠,水晶周围那些肉眼可见的魔力之光,也开始闪烁不定起来。
女孩慌忙的开始补救,加大了魔力的输出,总算让那些浮游不定的魔力之光稳定下来。
长出一口气,女孩满意的撤消了魔力的供给。还未等她看着桌上的成品露出成功的微笑,那个成品就“嘭”的一声,爆成一堆残渣。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唯一的成品连一秒钟都没有坚持下来,女孩咬了咬牙,眼中已经盈上了泪光。
“笨蛋!你老爸没教过你欲速则不达吗?”
伴随着这句话,一个有着黑色长发的少年,如同幽灵一般来到了试验台前,指了指女孩因试验失败而留下的全部废料。
“这种修复、变形的魔术虽然只是基础,可是也是最能练习魔力控制的一种不错的方式。”说着,桌上的那堆废料在魔力的光芒中漂浮起来,聚到一起。
“魔力输出不可以太弱,也不可以太强,否则就会碎掉或爆炸。”说到这里的时候,无数残渣已经融合成为一整块水晶了。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魔力输出的稳定xìng,不稳定的话,前后就会产生误差,很有可能在试验的工程中就碎掉。你刚才那个爆炸的,已经算是运气好的了。”
凝成一整块的水晶在魔力的勾勒下逐渐变形,成为一个栩栩如生的小人。
“最重要的是……”将水晶的小人托在掌中,展示给眼前的女孩,同时也用另一只手指着女孩:“现在的你想要做到这一点依旧太早,欲速则不达啊!”
“这是……樱?!”瞪着阿真手中的水晶小人,女孩不由得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