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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寒假(2)

说完了爆竹,就得说说我们家的小猪了。说是小猪,其实也并不小,都养了半年多了。自它们被捉回来,我是看着它们一天天长大的,现在肥头大耳、鬓毛光滑的,是该到了屠宰的时候。但其中却有一头不大争气,亦或者是平时少吃了那么两口,看起来廋不溜秋的,浑身都是皮包骨,和大的一比,自然是远不能相及了。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同样都是猪,又都是同时入栏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呢!就像爸爸他不明白,为什么同一口鱼塘里吃草的鱼,会有大有小。但我并不是专家,亦不想深入了解,我只是想知道,它们宰下来能有多少斤,所以,当屠户的刀刺入它们的心脏,它们就这样一命呜呼了。也许人们对于动物的生命,就是如此的草率,但这又能怪谁,都是为了生存罢了。试看下我们的餐桌上,哪一碟菜不是建立在动物生命的基础上,自然的竞争,已经让人类麻木,可以淡看一切非己生物的消逝,就像淡看,一片叶子的凋零。人毕竟只是人,还不是神嘛!无法做到不食人烟、不理人事,我并不赞同或认可屠夫的做法,但也并不反对或否认屠夫的行为,万物相生,莫不相容嘛!还是让其顺其自然吧!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民,一辈子就和田地打着交道,没有其他的收入,养猪就成了唯一的副业,可以接济一下早已枯竭的生活。因此,身在农村,作为农民,一般有点打算的人,都会养上一两头的猪,一来可以节约下剩饭剩菜,二来也可以增加下农家肥,再者到时把猪一宰,就又可以增加一笔不菲的收入。可以说,这也算是现在人们所提倡的生态农业的最初模型吧,因其简单实惠,而被农民广为推崇。所以,爸妈在家前,我们家也经常会去养一些猪,一般不是一个就是两个,但这次,还没等到这些猪长大,爸妈就已经不在家了。所以,喂猪养猪的任务,就交给了我和奶奶,我在家时则由我来喂,我不在家时则要由奶奶来喂。所以,爸妈虽然都已经不在家了,但那些猪却依然还是长大了,等到是时候了,我们就把它们给宰了。但这却并不能怪我们的残忍,要怪只能怪它们的父母为何就只是头猪呢!而其实这世间很多事情,也莫若如此,莫归于是,总是让人无可奈何,无能改变,在此不提也罢!

记得那一天,张屠夫早早的就到了,凌晨三点,就来敲我们的门,但奶奶起的更早,她要先把水给烧好。于是,我就爬起来把行里的叔叔伯伯都给叫来,大概四五个人,一起去拖猪了。因为杀猪并不是件简单的活,需要很多人一起配合才能够完成,所以,我们农村杀猪都要叫上好些人,一拖一拉的,才能把猪搞定给拖出来,而往往被叫到的人,也不推迟,很利索的就来了,那怕是这大冬天的,天气冷得要命。所以,以前爸爸在家时,也经常半夜起来去给别人拖猪,这也许就是农村不成文的风俗吧!在广泛的农业活动中得以继承,在农忙的时候,大家相帮互助;在丰收的时候,大家你来我往,往往就是今天我来帮你,明天你来帮我,大家互利互助,到处都显得其乐融融,充满了祥和的气氛。所以,爸妈虽然不在家了,但我们依然可以在乡亲们的帮助及自己的努力下,安稳的度日,不至于过的过于艰辛。自爸妈外出后,我们得到了乡亲们很多的帮助,而奶奶自己也种了些菜,加之谷仓里又还有点粮食,所以,我们的生活,也可以暂时无忧,再加上养猪的收入,我们的口袋也一下子殷实了不少,足以度过那即将到来的新年。而从猪身上留下来的猪肉,也足以让我们准备足够的年货,于是我们就弄了一些香肠,晒了一些肉干,在自己吃的同时,也准备过年后寄一些到爸妈那里去,让他们也尝一尝鲜。于是,生活就这样在平淡中平淡的过去,而作为生活的主人,我也在平淡中平淡的成长。

在猪宰下来之后,我就送了一些猪肉到外公那,这段时间因为很忙,都没什么时间过去,只是偶尔打个照面,很快就又回来了。所以,猪肉送到后,我也没有多作停留,很快就又走了,我还要到圩上去买一些菜,晚上还要宴请行里的人来吃顿饭,因为按我们那里的风俗,一般杀了猪都要请行里的人吃饭的,我们自然也不能免俗。而杀猪时留下的猪血,也要煮好后,挨家挨户的分到各家各户去,这也许就是农村人所特有的淳朴,在时代的变迁中继承了下来。所以,虽然现在爸妈都已经不在家了,但我们也会照样那么做,一来是不想破坏了规矩,二来也是想感谢一下大家的帮助。所以那天晚上,行里的大人都来了,大家依次坐下,整整围了一桌,虽然没有什么盛菜佳肴,但我们还是倾其所有,把能有的能做的都做了,虽然还远远算不上丰盛,但却依然可以称人心意。所以,大家虽然都比较客气,但却依然吃的津津有味,不一时就盘卷而空了。正所谓宾主尽欢,其乐融融,席间,他们还一个劲的夸我懂事,能够主持家务,勤勉节约,所谓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也许就是这个道理吧!

等猪的事情都解决了,那哥哥也就该回来了,他现在在读初三,学习生活都很繁重,经常都没时间回家或不愿意回家,现在爸妈都不在家了,他也就更加不愿意回来了。所以,自从上次爸爸出事时见过他之后,我就一直都没有再见到过他了,但现在都快过年了,他也应该且必须回来了。所以,在年前大约十来天的时候,他就突然回来了,还给我带来了新衣服。我知道,那都是舅婆她们带他去买的,我原本以为,今年爸妈不在家了,新衣服的事情就没有着落了,也没有在意那么多。只是没有想到,尽管我们自己没有提,在城的那边,却依然还有人在记挂着我们,给我们买了新衣服。这也许就是亲人的伟大吧!总在我们需要的时候,带给我们温暖。我感谢我的那些亲人,也感谢那些在我需要的时候关怀过我帮助过我的人,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才使得我那幼小的心灵,在经历过一系列的苦难后,不至于太过苍凉。在这里我就愿祝他们能够幸福安康吧!也祝愿所有的人能够幸福安康!

哥哥回来之后,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接管了,我也把那些卖爆竹和杀猪的钱都交给了他,由他来保管,他也一一登记在册,到时好向父母交差。只是我不明白,为何他的口袋里竟会有那么多崭新的钞票,厚厚的一叠,全是五元的,足有几十张。问他,说是舅舅给的,可他却吝啬的只给了我两张,凭什么嘛,肯定是舅舅给我们的压岁钱,竟然都被他给拿去了,我觉得不公平,就跟他理论了几句,差点没吵起来。我把我手上所有的钱都给了他,可他却只给了我那么一丁点,而且那些钱本来就是给我的,钱倒不是什么问题,只是我心里不服气。凭什么嘛!我在家累死累活,而他却在舅舅那里逍遥快活,直到快过年了才回来,这还没什么,但他刚一回来就要这样对我,这也太不公平了吧!但说归说,这却并不影响我和哥哥亲密的关系,特别是在这种,父母都不在家的时候,就更需要我和哥哥通力合作,互协互助,而不是自我的分歧了。所以,我和哥哥虽然也时常会拌一下嘴,但这却并不影响我们间亲密的合作,我们都配合的很好,把家里搞的井然有序。所以,虽然爸妈都不在家了,但我们依然可以安心的过上这个年,再加上之前奶奶的勤劳,我们也不愁没菜吃了。所以这个年虽过的艰辛、过的寒酸,但我们却依然体会到了过年的滋味。这是我们第一次在没有父母陪伴的情况下过的年,也不知道爸妈他们过的又怎么样,是不是也会时常的想我们。虽然外公外婆他们一直都叫我们去他们那里过年,但我们还是觉得家里舒服,更何况奶奶还在家里,我们又怎么可能扔下她一个人不管呢。所以,虽然外公外婆都百般的劝我们,但我们还是决定要在自己家里过年,也许是见到我们的固执,外公外婆也就不再劝我们了,只是叮嘱我们凡事当心点,不要再为父母的事情担忧了,我们自然也一一答应了。接着,外婆就像往年一样给我们每人发了一个红包,虽然这是我们每年都会得到的,但今年的却更有深意,因为它承载着亲人的关怀,在这如霜的寒冬里,温暖了我们幼小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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