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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人间惨剧(1)

在这个世上,唯一能对你不离不弃,无论你面临着多大的困境,遭遇了多少的悲哀,都始终陪伴着你,默默的帮助你度过每一个难熬的日日夜夜的,就唯有你的父母。他们虽然平庸,虽然朴实,但又是何其的伟大、何其的无私,他们总是默默的在付出,而不求丝毫的回报,默默的在关心着你,而总是充满着担忧,若无他们,人生又哪还有继续的意义,生命早已经被绝望所吞噬,所以到最后能留下来陪伴着你,伴你走过生死的关头,陪你度过一次次绝望尽头的,也唯有他们。多少次挣扎在生死之间,多少次游离在疯狂的边缘,可是为何偏偏还是不忍,不忍心让他们过早的承受这人间莫大的痛楚,中年而若丧子,又叫他们何能不悲凄。所以我宁愿苟活烂活,宁愿饱受屈辱,时刻忍受着生不如死的煎熬,隐忍着如疯似狂的折磨,做一个真正的活死人,也始终下不了那个决心,始终无法狠心的弃他们而去。

自从休学后,爸爸就把我带回了老家,想尽一切办法的医治我,只要别人说有用的,他都会带我去尝试,所谓的急病乱投医,就正是这个样子吧。而我却早就已不再抱有希望了,所以也就听之任之,由他们去折腾了,只是心若已经死了,再怎么折腾又有什么用呢,所以就那样、也就那样吧!命运终究是逃脱不了最终的结局。后来实在没办法,就让我去我叔那,让他带我去大医院看一下,只是看来看去,竟给带到精神科去开了一大堆的药,不是什么安定就是什么安眠的,也是在瞎胡闹,所以希望就是如此的渺茫,而无药可救又是何其的悲哀。

会考的时候我回了一次学校,在市区的校本部,再见到她时已是相对的陌生,我无言、她无语,我们再一次的擦肩而过,就如我们曾经无数次的默而不语。我有我的悲哀,她无法理解;她有她的哀愁,我无能体谅,我们彼此的熟悉,却又何其的陌生,哪怕到最后,也只能做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也许命运就是如此的弄人,相爱简单,相守却又何其的艰难。我已经灯枯油尽、柴火将熄,风雨随时飘零,而她也已渐行渐远、渐分渐离,我知道她终究是不可能再理解我了,而我也失去了做回一个正常人的可能,所以我知道我们的结局注定悲惨,她迟早得弃我而去,可是我却无能挽留、无法告诉,她是我心中最大的伤痛,只要一看到她心就会瞬间难受,所以我已经不想再看到她,不想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了。可是没想到转个学却有那么的难,几次三番找人都没能成功,所以不得已,我又只能回了原来的学校,但所幸的是,高三这一年终于是搬回了校本部,不用再去那个该死的地方了,而班级也已经重新调整过,我和她终于是不在同一个班了,其实我本来是想转去文科班的,但问了一下老师很直接的就给拒绝了,所以我也只能认命,被安排到哪个班就去哪个班了。

重新回到学校,回到那牢笼般的教室,其实对我来说无异于一种煎熬,早已不得安宁的内心,又怎么可能甘于禁锢、甘于束缚呢,失去自由对于一个早已如疯似狂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折磨。然而无可奈何,我不回学校又能去哪呢,难道真的要去浪迹天涯,真的要去自寻死路吗,说到底我还是下不了那个决心,爸妈都还没有把我放弃,我又怎么可以轻言放弃呢。所以,纵使不愿、纵然不想,我还是不得不重新又回到了学校,回到了那个令我异常恐惧的地方,继续做着一个身在学校心在外,人在教室不读书的所有老师眼中的差学生,做着一个身不由己、难于自控的活死人,因此被老师嫌弃、被同学疏远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但是无所谓、一切都无所谓了,心都死了又还有什么所谓呢,别人的眼光我又何必再去在乎。

“青衫湿,泪阑干,远山憧憧,相望即天涯。天之涯,地之角,梦里寻卿见不着,却道是,隔了天涯。”等真正分开了班才知道,原来我们的距离已是如此的遥远,竟仿佛天涯永隔般,再难有相望的可能,那种隔阂、那种陌生,就如一道天堑般,阻断了我们之间所有的路。“曾经若使两相厌,相见不如不见”,或许如我们这般,被彼此伤害至深,心中已有芥蒂的人,不相见才是最好的选择吧,若一相见便宛若仇敌,心中彼此的埋怨,又还有什么再见的必要,只是我其实并没有怨她,而是一看到她心就忍不住的难受,她是我心中永远的伤痛,直接寂灭了我早已破碎的心,毁灭了我心中所有的生机,所以一见到她我就想躲避,也只是枯寂的心自我保护的一种意识吧,她曾经在墙上深深的刻下“情人与仇人”五个字,或许在她的心中,我就已然是一个仇人了吧。但其实那时她还没有完全的把我放弃,或许我认为是吧,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我刚回学校不久,有一次她还是像以前一样,特意的把她那一辆粉红色的自行车停在了我的旁边,让我误以为是她已经回来了,所以特意的写了一首诗以作留念“飞倦的鸟儿,已经回来,它正恬息在,我的身旁,但我不知道,这是否,又只是一场梦,我在梦里,你在梦外。”可惜的是,美梦总是短暂的,自从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甚至就连自行车她也换成了一辆黑色的,丢在车堆里再也无从辨别了,而黑色的意思其实就是恨吧,她一定是已经恨透了我,才会这样做吧。只是无所谓了,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心既已然如死水,因她而沉寂,再也没有感觉、没有生机了,那又还有什么所谓呢。“失去的,就让它失去吧,离开的,就让它离开吧,我的心,已不再有喜乐,不再有悲哀,有的,只是一如死水般,可怕的沉寂,任春风飘荡,吹不起,半点的涟漪。”心如死水,那又是怎样的一种悲哀呢,一个苟且活着的死人,就该有一颗如死水般沉寂的心吧,任凭风吹雨打、世事沧桑,都不再有涟漪、不再有感觉,有的只是一如死水般,可怕的沉寂,和无处不在的漠然,再难有丝毫的生机、半点的波动。

也许离开了就不该再去打扰,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没有回头的可能,若我终究是见不到希望,终究要消亡在沉沦的这条路上,那么就让她顺着我留给她的这条退路安静的离开,或许才是对她最大的保护吧。所以相见不如不见,再见也只是相互埋怨,既然她不能理解我的忧伤,无法明白我风雨飘摇的处境,而我也已风烛残年、危在旦夕,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活死人,再也没有能力去呵护她、保护她了,所以不去打扰、不去靠近,才是作为一个爱她的我应该做的吧。不去打扰,所以我就选择了退避,上下学也只是走在一条偏僻的路上,以免不经意的遇见,又让我们彼此心中都难受,就算有时偶尔的碰见,也只是相互的闪躲、相互的不睬,既然转学没能转成,那就只能如此了吧。爱她我已耗尽了所有,生命也已变得奄奄一息,曾经因她而留恋着这个世间,却也因她而厌倦了整个红尘,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不经意间她就左右我的一切,把控了我的所有,心都因她而死了,我再也没有了做回一个正常人的可能。所以就那样就那样吧,一切都听天由命,万事都随风自如,活着既然已然如死人,那又还有什么挣扎与反抗的必要呢,生死由命、祸福由天,一切都随它去吧。一首《往事息隐》,也只是一个活死人无奈的写照吧!活着每天都在等待着死亡,无时无刻都不在渴望着解脱,那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往事息隐

往事息隐,莫复言矣。情既灭矣,吾自归矣。

往事息隐,莫复言矣。爱既磨矣,吾自归矣。

往事息隐,莫复言矣。心既倦矣,吾自归矣。

往事息隐,莫复言矣。人既去矣,吾自归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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