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开会期间，章晓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偷偷发**给苏晴：我碰到有感觉的男人了。苏晴过了一会，只回了一个字：上！会后，由于大家都是临时抽调过来的，免不了相互交换联系方式。章晓认真地记着每一个人的号码，也认真地记住了斜对面那个男人的名字：徐升。晚上下班的时候，章晓的心又一阵悸动，手脚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章晓心想：要不就是我心脏有问题，要不就是我恋爱了。可是恋爱不是两个人的事么？那单相思算不算恋爱呢？算不算爱情呢？暗恋呢？到底怎样才算是恋爱呢？章晓又开始天马行空起来：真应该给恋爱订一个国际标准。“怎么还不走？”江远一回头，正看到手里收拾着一半文件就脱线了的章晓。章晓不好意思的笑笑：“没事，这就走了。”“用不用捎你一段？”“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就行了。”章晓匆匆收拾收拾东西，就坐着电梯下楼了。江远和章晓到算不上刚认识，常常在公司里能见到，相互之间也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不过也只限于点头之交。这次的项目算是让江远和章晓正式认识。其实江远也算是一个型男，长相、身高、身材俱佳。虽然身上是香水味，却也并不讨厌。章晓不由得想，自己是不是走了桃花运。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章晓接到苏晴的电话，说她正在章晓的公司正门，约她一起去逛街，顺便沾沾章晓的运气，赶紧找到让自己心动的男生。章晓和苏晴吃完饭逛街，看着一件件的衣服，章晓觉得要是能像挑衣服一样挑男人该多好。试穿之后再买，七天之内包退包换，甚至可以上网淘，款式材料都一样但是价钱便宜不少，而且还方便。苏晴听了之后一边翻看衣服一边说：“你这个想法倒是挺好。但是能淘到的衣服不一定都好啊，限量版的往往只有店里才有。有的衣服，牌子不大，但是样式好看又合身，谁又说得准呢。有些衣服就算你在网上找到了一模一样的，买回来之后可能穿在身上总是和店里试的不一样，就算同一批货还有区别呢。”苏晴说着，一旁的店员忍不住称赞，说多一些这样的顾客，实体店的经营不知道要好多少。“这男人和衣服都一样，批量生产的不一定好。到处都能找到的，可能相处下来总是有的地方别别扭扭的。真正能和你相处的好的，可能没有多帅、没有多有钱，但是就是那么适合你。”苏晴和章晓挑了几件衣服分别去试衣间试。苏晴接着说，“不过衣服和男人一样的。纵使你能穿的有成千上万件，但是你每天穿出门的只有一件。你就算有成千上万个男朋友，咱国家法律认可的也只有一个，所以我们才这么挑。”试了几件衣服都挺合身的，店员极力推荐，章晓想买却让苏晴拽了很出来。章晓一出店门就问苏晴怎么了。苏晴一脸鄙夷：“你傻啊，那么贵！他家上网买便宜一半还多！”“你不刚说这衣服上网买不如店里买吗？”章晓被苏晴拽的疾走几步。“我的傻妹妹啊！”苏晴忍不住笑了起来，“衣服呢，是消费，男人呢，是投资。消费要看性价比，投资要看收益率。衣服虽然一天只能穿一件，但是你可以天天换啊！所以差不多就行！都不是什么有钱人，装什么高精专。但是男人就不同了，就算思想再开放，我们终究活在这个社会中，活在舆论里，所以男人不能随便换。要慎重，要考察，但是下手要稳准狠。衣服，有一件没一件的不至于冻死。男人，看到合适就得抓紧下手。抓不住，后果谁都懂。”章晓被苏晴的一通道理灌输得脑子转不过来，苏晴便说：“说说你今天见到什么人了，让姐姐帮你分析分析，看值不值得下手。”章晓被苏晴一说，反而扭捏起来：“其实我也不熟，就是见了两面，觉得还不错。尚且能多瞅他几眼。”“肯多看两眼就是说明还比较合眼缘呗！这也算是缘分。买衣服你要是连看都不看，就更不能试了。人怎么样啊？”“我也不知道，才见两面，能有什么了解。反正长得挺干净，看着挺干练的。和他没太多接触，其他的还真不知道。”章晓想着想着，也捉摸不清自己这样和徐升萍水相逢般的相识，这种感情能不能算上喜欢。“嗨，感情就像水，需要一个出口。喜欢，就是给多余的感情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出口。至于人家什么样吧，其实那都是后话。喜欢、爱，都是一个人的事，放在心底的角落里，有机会发芽开花当然好。如果没机会，也不要紧，至少不会被多余的感情淹没，窒息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嗯，你说的有道理。那你那个出口是谁啊？苏姐姐这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没道理自己没有出口啊？”章晓挎着苏晴的胳膊晃来晃去。“切，我能像你似的，初出茅庐。我早都升级了，打得怪都不是一个区的了。我这都打副本的level了，还用找出口么？我虚化出一个出口，滔滔江水就奔涌而去了！”苏晴举手一挥，像指挥军队一般。“哎呦~还虚化！”章晓撇撇嘴，“你怎么不直接说**啊！哈哈！”苏晴又举手一挥，这下，却挥向章晓。不过章晓早早就跑了出去。第二天，阳光依旧，微风、白云，一切还是昨天的样子，楼下咖啡店的服务员还是那样灿烂地笑，但章晓觉得仿佛整个世界在一夜中变了模样，变得有了春天的气息，生机盎然。章晓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连衣裙，这让她的心仿佛也萌芽了一般，那不知名的感情正从她内心深处向外一拱一拱地努力生长。章晓像往常一样，上了公交车。拿出很久不听的MP3，现在连听歌也仿佛有了心情。刚打开，放的便是《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连音乐都这么应景，章晓不禁想：难道我的春天真的来了？想着想着，章晓便在车上笑起来，摇摇晃晃的公交车载着章晓和她的小世界在嘈杂的都市中渐渐前行。章晓丝毫不在意车内的喧嚣和堵车时乘客的抱怨。或许恋爱的确是两个人的事情，但正如苏晴所说的，爱情是一个人的事，只属于这一个人，但却足以让一个人变得美好。到了单位大厦门口，章晓忍不住用手轻轻按住心脏的位置，他仿佛听见破土的声响。“怎么还有点小紧张了呢？”章晓自嘲般的自言自语，觉得自己好笑便又笑了起来。“一大早有什么好事情吗？笑的这么开心。”章晓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被突如其来的搭讪吓了一跳。抬头正看见身边站着一起等电梯的江远，“不好意思啊，我没看到你。我经常这样走神儿，别见怪。”“看来你经常一个人啊。”江远看看章晓，又抬头看看电梯，“只有独处的人才有机会发呆。”江远说着，电梯也到了。章晓和江远一起走进电梯，独处的人才会有机会发呆，章晓一直琢磨这句话。她发现自己的确独处的时间很多，下班之后除了苏晴找她一起逛街吃饭，仿佛就没什么同其他人接触的机会了。不对，还有周里，每周两次的舞蹈课。说起舞蹈课，今天晚上有课呢，上完课路过那家冰淇淋店一定要记得去买冰淇淋。上次和周里聊天聊得晚了，店都关门了。这回买回家一大桶，追的电视剧今天应该也有更新了。章晓琢磨着，想想晚上的时光自己都觉得美好，嘴角不由得又上扬起来。“看来你真的很爱发呆，很爱笑啊！”江远发现章晓没什么动静，低头一看，小妮子又两眼放空不知道琢磨什么呢，想着想着又笑起来。“啊？”章晓懵懵地抬头看向江远，没太听清江远的话。“走吧，到了。”江远按着电梯，示意章晓先走。章晓这才算打量一下江远。江远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配一条卡其色的裤子，浑身洋溢着青春阳光的气息，看上去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但眉宇之间却流露出成熟的气息，生活中就算没有那么多帅哥，常和这种气质型男一起上班也是一件美事。章晓觉得生活真的很美好。“爱笑的女生很好，爱笑运气会比较好。”江远看章晓一直嘴角含笑。章晓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只能一直笑。又觉得一直在聊她笑这件事，接着笑似乎又有点不合适，收回笑又有点尴尬，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好。“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逗，表情这么丰富。”江远倚着他的桌子，看章晓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表情变来变去。章晓最后还是笑了笑，紧走两步回到自己的座位。江远的位置在章晓的右后方，隔着一条过道，看着章晓略有点仓惶的背影，还想和她开两句玩笑逗逗她，这时徐升刚好走进来。章晓忙着收拾东西，顺便收拾一下刚刚尴尬的心情，也没留意。“早啊！”江远还是倚着桌子，冲徐升打招呼。“早！”徐升远远地打招呼。徐升和江远比较熟，之前也一起参加过公司的很多活动，后来还发现两个人是校友，攀谈起来两个人有很多共同的大学时代的朋友，这让江远和徐升的关系又进了一步。“早啊！”徐升冲着坐在旁边章晓打招呼。“早！”章晓礼貌性的回应，然后又对着自己的电脑发呆。有一种感觉是很奇怪的。在某一个场景中，或许是偌大的校园，或许是一次活动，或许仅仅是在路上，你遇到了一个他。他或许正静静地看着一本书，或许在奔跑着打篮球，又或者在和朋友聊着一些事情，而他的身影就这样映进你的心湖，击起层层涟漪。然而，你们仅仅是这样擦肩而过，他在你心中或许连过客都称不上。你把他安放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偶尔被阳光扫过时，你会把记忆中的他拿出来，上下打量一番，然后再静静地把他放回去。你从不曾对他抱有任何的幻想。直到某一天，他又这样悄无声息，却仿佛带着整个皇家管弦乐队般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你感慨命运的安排。这次层层涟漪堆叠成排山倒海向你袭来。到这里，一切的感觉都不奇怪。奇怪的是，当他再次出现在你的生命中，开始与你的轨迹有了交集时，排山倒海的情感过后，你的心却忽然平静了。他就坐在你的旁边，依旧带着当初那样让你钦羡的气质，但你的心却又恢复成那一汪平静的湖水，湖水中的倒影只有面带笑靥的自己。章晓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和苏晴谈起徐升时的嬉笑打闹，心中总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想法，但今天，徐升就这样坐在章晓的身边时，章晓却心中无比的平静。[爱情，我们到底爱得是人还是情？我们爱得是对方，还是自己？爱这个因为爱情而脆弱敏感的自己。]章晓在纸上顺手写下这段话，然后随意地夹在工作簿里。有时候，章晓有这样或那样的奇思怪想的时候，就会顺手写下来。偶尔想起来了，拿着这些想法和苏晴，和周里探讨探讨。苏晴和周里经常说，章晓活该朋友少，想法跳跃大，跟上她的思路太难。都说身边的朋友里一定有一朵奇葩，章晓觉得在自己的朋友圈里，那朵奇葩是不是就是自己。做个奇葩也不错啊！多奇葩！章晓想着想着又傻笑。“章晓，你看一下这个。”徐升从旁边探过头来，正看到章晓傻笑着。章晓接过徐升手里的资料，开始这一天忙碌但充实的工作。徐升看着章晓认真工作的样子，显得专业而干练。但是刚才那个傻笑的摸样，又实在是够傻。徐升觉得这个女孩很有意思。很久以后的以后，徐升和江远说起刚认识章晓的时候，都觉得那个时候觉得她很有意思，这是个有趣的女孩。章晓虽然经常会发呆，但专注起来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这点或许也是当初调她进项目组的原因。章晓每天忙碌得仿佛在转圈，不过却也开心。虽然很忙碌很累，但是想到一上班就看到徐升也乐此不疲。像往常一样，在下班回家前章晓收拾桌上的各种文件，瞟见徐升的桌上有一本画册。章晓很想伸手翻开看一下，却又怕被别人看到。犹豫之间，看到徐升从卫生间走回来，只能悻悻的收手。回家后，章晓无比的懊悔，后悔没有速度快一点，悄悄翻开应该不会被别人注意到。另一方面对画册中的内容也开始无比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