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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不知所措

这一年的春天来得很早,还没出正月,就已经能感觉到春风拂面的温暖了.

路边的柳树也开始伸展着那经过了沧桑的枝条,一个个小小的朵朵儿在树枝上轻盈地飞舞着.慢慢地,慢慢地,穿上了翠绿的衣衫...

一凡推开了那扇尘封了一季的窗子,把头伸到窗子外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

一直以来的困顿,一直以来的疲惫,此刻仿佛随着这“春天拂面杨柳花”的季节的到来,而全部化作了闲暇的轻松。回首望去,孟一凡忽然感觉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自从和江明再次重逢的这许多年来,一凡真的不曾像今天这样,可以把这一切就这样轻松地放在脑后。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今天的孟一凡,已经是在一份释然的洒脱下,重新把一切的人与物定位。她,想了很多。

从自己的初恋开始,到后来和江明的再次重逢,孟一凡,真的想了很多很多……

其实,生命中,永远都会有很多故事,是我们所不能把握,也无法预知的,虽是这样,也仍然是无法阻挡它的发生。就如感情,就如爱情。

就如人与人之间的最其码的好感。

可是在多年之后的今天,在孟一凡心中,却依然有着这样深的一份对初恋的执著,和对王海天的刻骨铭心的眷恋。虽说在这期间,一凡已然得知江明对自己的感情,但是,她的内心深处,依然,有的只是对王海天的这一份经久不变的感情,这也是一份永远不为人知,也不会自孟一凡口中再次道出的感情……

无论生活中存在的那些虚无的,飘渺的,是感情也好,是爱情也罢,都不能阻挡时光向前行进,即使是缓慢地移挪。一年年,一岁岁,就这样把人抻向更加成熟的境地。

回首过往的十几年,对于孟一凡来讲,应该是喜悦与空虚共同充斥着她的心灵。对于那曾经甜美的往事,她可以独自沉醉其间,在回忆中露出幸福而由衷的欢笑。但是,生命中最最亲爱的人不在身边,这,于她来讲,其实,已是一种残忍。很多时候,她,都是活在过去的时光里。

而在孟一凡的生命中,其实,每年,每月,每天,每时,每刻,每分,甚至每一秒,都不曾丢掉过那一个名字叫作王海天的男生。因为,只有这个男生,才是孟一凡今生唯一爱过的人。

自从那一年的再次相遇,到现在,孟一凡已有九个年头,不曾见到王海天了。

应该淡忘了吧?有什么理由,还在记忆里,为他留有一席之地呢?仅仅因为很多年前的那一份刻骨铭心吗?

感情也好,爱情也罢,不都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地消失在空气中吗?不都是迟早会慢慢地被人们所遗忘吗?

几缕清凉的风悄无声息地迎面吹来,在这个春天的上午。此时的天气已然变得温热起来。而经过昨晚的那一场缠绵悱恻的细雨之后,湿湿的空气中,掺杂着泥土的清香。路边的树木也早已经是郁郁葱葱,街道两旁的花草也在争奇斗艳地相继开放了。一簇簇鲜绿的小草,带着阳光照耀在露珠上的光环,湿润润的,一片片五颜六色的花朵,争相仰起欢快的笑脸,大自然一切美好的生物,都在向这个美好的世界展示着各自的勃勃生机。

春天,总能带给人们美好的遐想,带给人们对生命的感动,使人不由自主地会对再次出现在生命中的这些,大自然所付予人类的各种美好的事物,心存一份感激。

孟一凡的心,也随着这美好的,充满希望的春天的到来,雀跃起来。

她是一个极爱触景生情的人,在这个春天,她又像从前一样,想到了多年前,在学校的那几个春天。想到了,和王海天共同度过的那几个春天。

那是一种怎样美好的生活啊!

那是一群多么单纯的孩子呀!

可是回头望去,却已然事隔多年了。

虽然回忆往事,难免带给她淡淡的伤感,可是一凡却喜欢沉浸在这种伤感中,因为,这种伤感,于一凡来讲,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此时,江明的孩子已成为一名优秀的中学生了。而一凡的女儿也是小学三年级的学生。有时,孟一凡会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无奈地笑笑,感叹着岁月在脸上留下的印记。“真是岁月不饶人呀!”她像很多人一样,这样对着镜子说上这句很多人,说了很多次的话语。

是呀,无论我们同意与否,青春,都是这样自做主张地,在一步步离我们远去……

这不,春天刚像美丽的蒲公英一样,随风飘过后,初夏就毫不客气地来到了我们的身边。

也许这个夏天,于我们大家来讲,都是平凡得不值一提的,但是,于孟一凡来讲,却有着不平凡的故事。

因为,就在这个看似平淡的初夏的上午,在孟一凡的手机上,却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

日子就这样不断走向前

梦你念你只能在那心里边

或许你早已不再记得我

或许你早已舍弃我们的昨天

05年护士节上午的九点半

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出现在眼前

怎么能够听出那是你

你的声音恍如隔世已经消失很多年

多年以后重又站在你面前

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承受这辛酸

只是想着快点儿能逃开

没料到三个小时却似短短一瞬间

重又见到牵挂多年的那张脸

重又见到你笑意盈盈的双眼

重又听到你轻快的话语萦绕在耳际

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不是活在梦里边……

*************************

“喂!你好,是一凡吗?”

“是呀,请问……你是?”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既陌生又熟悉,孟一凡一时却无法记起对方是哪一位,只好这样犹豫地问着。

“我是王海天呀,怎么,听不出来了?”

“哦……”听到“王海天”这个名字,孟一凡的心刹那间狂跳起来,海天,海天,海天……在那些日与夜交替的时刻,在无数的暗淡的梦里,都因了这个名字,都因为年轻时那一份美好的回忆,而使孟一凡原本平凡的生活,依然镀满了钻石般的璀璨,而她依然那般执著地深爱着这个已在记忆中划下深深刻痕,却又已经淡出生活的人。而今天,当“王海天”三个字再次出现在耳边时,所有的悲与喜,所有的爱与忧,此刻,顿时填满了孟一凡的脑海,而她的大脑,却因过多的回忆的拥挤,变得如同一片空白……

是呀,过去的许多年来,王海天一直都是孟一凡少女梦中,唯一出现的男主角,而伴随着这许多年来,一直在孟一凡记忆的彩屏上,描述着彩色的诗篇,虽然,一切,在多年前,就已成定局,但是,有什么能改变王海天在孟一凡心中的位置呢?又有什么可以让孟一凡就此抛下往事呢?

今天,当那熟悉而又陌生,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再次萦绕于一凡的耳际时,一凡,开始变得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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