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将至,钱大爷行走在冬夜的街道边,缤冽的寒风中夹杂着的雪花飘散在他的肩头,远处的夜空中偶尔传来几声爆竹声,一息微弱的彩色在无尽黑暗中绽开。
在这段时间内,最受苦受累的自然就是清洁工。在飘雪的寒冷街道上依旧对街道整洁进行保养,以迎接春节的到来。钱大爷开车电动垃圾车前进,偶尔停下是几秒捡取最显眼的垃圾,放入垃圾箱后继续前进。
远处的彩灯渐渐亮了起来,两侧的中国结被灯光所映衬。黄色覆盖下的红色中国结十分匀称,暖色下的钱大爷渐渐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很快,在结束短暂的光明之后又要再次回到黑暗,路灯就是这样,一段有一段没的,让人感觉怪从心生。钱大爷的电瓶三轮行驶着,发现雪地上偶尔出现了几抹红色。
或许是哪里掉下来的树叶吧,钱大爷这样想着。
又到了下一个路口,明亮的灯光投射在十字路口之中。钱大爷开车驶向十字路口,却发现眼前的景象越来越不对劲。
地上为什么那么多红色的雪块?
带有这样的疑问,钱大爷下了车拿去一块红色血块,寒冷的血块在钱大爷的手里微微融化,变成一抹冰水随着手掌流下。这加重了钱大爷的兴趣,一步步循着血块,低着头,一步步走到了光芒中央,十字路口。
面前深深的一摊红雪此刻还在变红,这边的红雪相比于其他地方更为之密集,钱大爷看着面前一摊红雪,抬起了头。
在橘红色灯光的照耀下,一个宛如中国结的人头悬挂在四根电线杆的交集之中,他的中国结的结尾仍然在滴血。钱大爷向后退了两步,才发现,眼前的不是中国结,这确确实实是一个女性的尸首,一个翻着白眼咧着嘴的苦笑的头颅,此刻血液正顺着中国结的结尾缓缓滴落。
钱大爷顾及不上对面黑暗中的电动三轮,飞快地跑出了光明,窜入黑暗之中,连滚带爬惊恐地三两部回头看着远处渐渐消失的头颅,几乎是四脚着地爬到了几千米开外的警局里,当时天已经算是微微朦胧了。
听完局子里警察的阐述,天已经大亮了,这种小小警局并没有什么能力处理这样的凶杀,很快汇报上级后高等警局决定委托蔽灵社进行相关调查。
“所以,这算是那些当官的懒得来这种小地方咯?”葛亮戏谑地看着身旁一脸严肃的大头,大头并没有理他“当事人呢?”
“当事人现在在局里侯着呢,我想到你们肯定会找他,所以我给你们把他留着了。”旁边的小警员脏兮兮的脸上浮现出讪笑,面对大头这样外表美丽内心邪恶的女性自然会有人类原始的认知欲望。旁边的老警员狠狠地硌了他一下“上头派下来调查的专案组你居然还想高攀?”
大头一脸的尴尬,咳嗽了一下,跟着之前老警员进了局内。“听说这次我们到来你们还专门组织了欢迎会?”葛亮凑到了老警员的身旁“是啊。”老警员一脸冷漠。
“怎么称呼?”我拍了拍老警员的肩膀,他好像是不太善意地回头看了我一眼“侯岩,他们都叫我老侯。”说罢远处一个小警员吼了一句“老猴子。”这让侯岩脸上浮现出不悦的神情。“你们的到来我们认真欢迎过了,但这就是我们最大的能力了。”侯岩推开了眼前破门上写着审讯室的门,在我们进入之际对我们说道。
“我们并没有需要欢迎啊,他究竟在生气什么?”葛亮摸了摸脑袋想不明白,看了看葛亮身上一套专业的器材再看看曹轩给我们购置的公务车起码都已经价值超过他们警局所有财政了,也难怪他们会对我们冷眼想看,从侯岩上面就能看出来。
简单的审讯室,一张破旧的台子和两张旧时代的那种雕木扶手椅,墙角的蜘蛛网,周围甚至还有点潮湿的水泥墙,脚踩着的地面甚至还有些崎岖。这样的审讯室没有监控,没有窥视窗,甚至连手铐,脚镣都没有,完全和凶手面对面零距离的存在。
“这边的治安向来很好,对吧?”大头首当其冲和钱大爷交谈了起来,被惊吓的钱大爷痴呆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你认识死者吗?”钱大爷立刻急剧地摇起了头,他不想回想起早些时候那些所见所闻。黄巍拍了拍钱大爷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钱大爷有点老年痴呆,在约莫十分钟以后钱大爷原本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再问你一次,你见过死者吗?”钱大爷按着太阳穴“没见过,俺也没多敢瞅,那血淋淋的妮子啊,在那个结子上滴血,就这样啊翻着白眼看着俺,可把俺吓得呀。”钱大爷模仿着死者的死状狰狞着老脸吐着舌头。
在钱大爷恣情展现演技的时候,大头跟我们商量了起来“古柯葛亮,你俩去现场看看,黄巍跟我去找找村里有没有谁家丢了妮子。”说到这里葛亮偷偷笑了一声,大头白了一眼“口误,开始行动。”
村里的治安极度落后,居民们的守法与否甚至取决于邻里关系,今天你让我不爽了,我就去砍你家树踩你家田,找得到就打找不到也就赖着,今天你让我爽着了呢,给你送点东西表示表示。腐朽公安两字显得格外讽刺,公安局内没有什么交通工具,因为一个村的矛盾顶多也只是上门调节,并不需要走太多的路。
很快,我们到了钱大爷所说的地点,那么熙熙攘攘甚至有了许多的围观者,对现场的破坏程度巨大,我赶紧三步两步冲进人堆推开尸体头颅下几个跟尸体做游戏的熊孩子,揪着他们耳朵把他们扔了出去。红雪被践踏得四处都是,有的已经被化作了点点血迹,有些则沾染在路人的脚下。
村里的人都很怕事,看见有当官的来管事了自然不敢多拦着,也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依旧在我们的周围围观“都走,别妨碍警察办案。”“办案?当官你的你可威风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这一句挑衅,这让葛亮涨红了脸。
“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你们到底走不走,再不走算妨碍公务罪。”我所说的这番话让一些人熙熙攘攘退出了围观的队列,此刻依旧有不少的人在围观,甚至那些熊孩子还跑了回来对着葛亮做鬼脸。
村民不配合调查,葛亮气不打一处来“滚!”平时文静的葛亮突然爆出了粗口。“俺们只是看看,图个热闹,不求着啥。”一位抱着竹篮的妇女笑眯眯地看着葛亮“年轻人火气挺大,看大娘说的对不对?消消气,大过年的死个人谁都不好受。”从她脸上笑眯眯的神情我就知道她在说废话。
葛亮黑着脸,拿出了腰间别着的手铐走向人群,作势要抓人,这下子更多人走了,还有几个人坚持着要围观。当葛亮拷上了一个瘦弱青年的右手,青年突然尖叫了起来“警察打人啦!哎呀,警察乱打人啊。”叫声之凄婉引得周遭群众再一次的聚集,此次的聚集有些村民甚至拿起了铁铲铁叉木棍等武器了。
“不要正面冲突。”我按住暴躁的葛亮,上前去给村民们深深鞠了一躬“我们要对死者进行调查,将来在死者的葬礼上你们再来见死者的最后一眼,葬礼由我们主办,希望各位村民能按时到来。”村民互相看了看放下了手中的农具,转过身去一个个离开,最后一个妇女看看身边没人了也就嘀咕着离开了。
我回到葛亮的身边“现场被破坏成这样,还能提取多少线索。”葛亮摊摊手“这些脚印多得真的看不出来尸体的拖行路线了,还有这大雪。”此时大雪已经不下了,葛亮弯下腰握起了一把被踩黑的雪“雪再一次覆盖了血液,就算没有践踏寻找也很渺茫。”葛亮倾斜着手掌,将不知谁践踏过的黑雪倒入大地。
天气是阴天,白天的亮度足够让我们观察到尸体的样子,与其说是尸体,不如说仅仅只是尸首。尸首被高高挂在了电线杆之间交错的电线中间,尸首的面部表情极度扭曲,有一种说不出名的怪笑,尸首嘴角的血迹被大雪覆盖后所变淡,不可否认死者是在或者的时候被切下的头颅。尸首下垂着长长的白色锯齿状骨骼,看得出来这么长的骨骼就是脊椎。脊椎被完整地取出,切口粗糙,取出脊椎的时候甚至一度嗑到,也就是所谓的刀锋切到脊椎,刀锋的硬度不至于划开脊椎,在脊椎上留下一道道缺口。
此刻尸首后长长的脊椎如同尾巴一样,脊椎上残留着的血液也说明凶手仅仅只是匆忙取出脊椎,并没有仔细清理。从颈部到尾巴骨,完完整整,除了偶有缺口,其他还算的过去。
“钱大爷说过血迹点点滴滴并非连续,在冬天的夜里死者的血液凝固之快,在手中不可能稀释成为血液,按照这样的说法。”葛亮如同提着头颅一样“凶手仅仅只是切开了死者的背部,匆忙砍下了肋骨,脖子平滑的切面说明了凶手环状切削脖子直到脊椎,再在大致切完之后整根拔出。”葛亮做了个提取的动作。
“能保证脊椎不断,凶手可以说是松掉了所有脊椎周围的肌肉组织,在血液凝固之前迅速拔出,手法可谓不择手段,匆忙又残忍。或许……”葛亮沉思了起来“或许死者活的时候就开始拔脊椎,之后在钱大爷之前提着带有血滴的头颅,悬着长长的脊椎,脊椎上的血液一滴滴流淌在雪地上,最后悬挂在这电线之上。”
“怎么上去的?”我看了看周遭的空地,电线杆的线的高度起码也有三米,一个人再高也不可能把尸首直接挂在线上,一定需要从电线杆上下手。“不知道,这就是现场破坏后的结果,完全找不到痕迹,如果没有人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梯子的痕迹,现在先把尸首取出来吧。”葛亮拿出的尸袋,看了看手中完整的尸袋,又塞了了回去选了个稍微小一点的。
“钱大爷的车子,应该还有痕迹,循着车胎印子,说不定就会有杀人地点呢?”我看了看远处依旧停在雪地里的电动三轮车,周遭雪地保存完整,新覆盖的雪在车上缓缓融化,水滴流在了地上。
“血液应该在雪地里还有点颜色,赶紧去。”天上又开始了降雪,我和葛亮见到此状立刻取下了尸首奔向了那辆电动三轮车的位置……